何时微霜有清音

第四十六章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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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你不懂,不懂我的痴狂爱意,不懂我手握画笔天天描摹你面容的痕迹。
    你不懂,不懂我的用尽心机,不懂我喜欢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你如青松修竹俊逸,我如白荷梅蕊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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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级考试过后,就是期末考试了。天天背书背得头疼,恨不得老师不要划范围,直接告诉我们考哪个题得了。光“名词解释”就有一大串啊。
    天天忙忙碌碌的,顾不得多想,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虽然留下疤痕,好在平时穿衣就比较保守,肩膀是不会露出来的,别人也看不到。流言蜚语过去了,大家都忙着考试,这件事就逐渐被众人淡忘了。
    看到抽屉洞里的双栖蝶发夹,心想:林子谦,他此时也在忙着考试吧,明年我们就都毕业了,我继续上本科,他会出国留学,就不会有交集了。
    我正在出神。电话铃声响起。当我放下听筒,心海波浪翻滚。单若水让我去拿放在画室的东西,也许这只是个约我见面的借口。到底要不要去呢?她伤我这么深……以后是不能跟她学素描了,但是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我慢慢踏进写着“服装设计”的画室。正午的阳光强烈,投射下来一道道窗棂的黑色影子。单若水一袭白裙,优雅地立在窗前,仿佛盛夏荷塘中盛开的白荷,婷婷玉立,风姿袅娜,纤尘不染。
    “你来了!”单若水转过身,勉强地淡淡一笑。我见她眼眶微红,看来是哭过的样子。我只好嗯了一声。
    只见我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打好了包。
    “快放暑假了,同学们都把自己的东西带走了,我帮你收拾了一下,你看看有没有落下的!”听她这么说,我只好走过去蹲下查看。
    “没有落下的!”我抬起头说。却见她也在收拾东西,似乎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杵在那儿,看她收拾。过了一会她也收拾好了。
    “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单若水说着走到画室的洗手池边洗手。
    听着水声哗啦,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心里有点忐忑。又觉得很可笑,明明应该忐忑的是她单若水吧!
    电风扇扇得风很大,单若水洗完手走过来,裙摆随风而动,翩跹飘逸,灵动婉约,妩媚高贵。
    她温柔一笑,轻启朱唇:“坐吧!”不知何时,画室里多了几个凳子。
    “不了,我这就回去!”
    “看你有点害怕,不过,我,单若水,问心无愧,你遇到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也许……”
    “你不用说了,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拎着包,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回头,单若水递给我一个透明整理袋。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幅素描画,就是我看过的单若水在学生会初见林子谦的那张,左下角缀着时间,2001.9。还有一张照片,是林子谦和单若水并肩站在一起主持节目,男帅女靓,夺人眼球。最后,是一个双栖蝶发夹,蓝色的。
    看到我拿出发夹,单若水嘴角一勾,似是苦笑一声,说:“这个你也拿着吧,林子谦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他的爱,我怎么也得不到,你却轻而易举……罢了,反正我要离开了,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可是你,毕竟伤了我的骄傲,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束手无策。”
    “所以你就动用一切手段伤害我……单若水,我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这么狠毒,让我名誉尽毁,身心受伤,我肩上的疤永远都去不掉,那些人对我做过的事让我噩梦不断……你……你小心遭到报应!……”我用手指着她,本来,这些话我不想说的,但是,她刚才说的话实在是惹恼了我。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我没有!”她眼睛瞪大,闪过一丝无辜,又多出一份冷厉。让我浑身一抖,这样的眼神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怒气冲冲地拎着包走出画室。刚才还响晴的天,突然彤云密布,狂风大起……像是应和我的冲天怒气。我不禁想起了那个让我终生屈辱的雨夜。
    我自此讨厌下雨,一下雨我就浑身发抖。
    晚上,苏珊搂着我,我仍旧浑身发抖。“苏珊,我怕!”
    “怎么这些天看来好多了,一下雨就……哎!不怕,我保护你!”……
    单若水立在窗边,静默无语地看着纱窗外狂风吹过草坪,使劲摇晃着窗边的翠竹。
    “何清音不相信我,林子谦,你也不相信我吗?”清泪两行沿着白皙的面庞滚落。“我要走了,再见,我爱了三年的人,子谦,你多保重!”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你不懂,不懂我的痴狂爱意,不懂我手握画笔天天描摹你面容的痕迹。
    你不懂,不懂我的用尽心机,不懂我喜欢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你如青松修竹俊逸,我如白荷梅蕊玉立。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陪你过生日了!”林子谦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秦芳华,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缓缓地说。
    “咱们可是豪情万丈的人,你啥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秦芳华嘴里咽着东西,根本就没有抬头看林子谦,筷子迅速移向下一个目标。
    “你不能文雅点?细嚼慢咽懂不懂?”林子谦放下汤匙。
    “文雅能当饭吃?谁像你,喝个汤也讲究,餐巾摆放整齐,左手轻轻扶着碗,右手拿着汤匙沿着碗沿顺时针旋转90度,拿起来放在嘴边用唇试试,再慢慢喝到嘴里,麻不麻烦?看我的!”说时迟,那时快,秦芳华端起汤碗,咕咚咕咚,三两口就喝完了,用胳膊抹一下嘴,自豪地倒扣着碗向林子谦炫耀。“看了吧,这样才是男子汉的做派,你呀,还真是‘林妹妹’!”
    “谁告诉你的?”林子谦已经好几年不曾被人叫过这个外号。
    “何清音呀,她说你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被大家叫的!我觉得特别贴切!”看见林子谦黑下脸来,秦芳华很自觉地止住不说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单若水要离开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去道别?请你参加她送别的派对你都不去,可真够狠心的,她这三年来对你可是痴心一片……”
    “单若水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游说我?”
    “……林子谦,你,哎!”秦芳华感叹完,又只顾着吃了。
    “说吧,老实交代,我的邮箱密码你泄露给单若水了是不是?还让亓晚云修改了学生会的财务账单,我让你拍的那些照片怎么会在单若水手中?你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林子谦对着秦芳华低垂的脑袋说。
    “是啊,你都知道了,我就是气不过你对待单若水的态度,你骗何清音说拍照是为了参加什么摄影展,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报名!这只是你接近何清音的一个借口!你对单若水说只谈工作,不谈感情,我以为你是顾及到未来有所担心。但是,你对何清音毫无顾忌地接近又是什么原因?别告诉我你们只是高中同学!”秦芳华一拍桌子,碗震动了一下,发出声响。
    彼此都沉默下来。
    “好啊,我承认,我对她……动了情。”林子谦眸色深暗地看了秦芳华一眼,继续说“但是,你承认了你做了背叛朋友的事就好!”说完,林子谦起身离开,步子有些踉跄。
    “子谦,我是知道你的密码,曾经告诉过亓晚云,还取笑过你的密码那么幼稚,但财务报表的事我敢保证与晚云无关,虽然她是学会计的……对了,晚云曾经说过,她挺佩服韩玉蝉的,说她从小帮家里掌管财务,对这类事驾轻就熟,不学会计却学什么服装设计,真是可惜了……她原来也是单若水身边掌管财务的人,你就没怀疑过她?”
    “我就是怀疑你!”林子谦淡淡地说。
    “对了,韩玉蝉也曾经是你的追求者之一,你当然不会怀疑,自己人吗,但是,我们做了三年同窗,你却怀疑我,金教授真是看走眼了,说你有大才有大胸襟,哈哈,真是好笑!”
    “但是,你确实承认了你把照片给单若水的!你究竟想怎样?”
    “我只是想提醒单若水,何清音的存在!”
    “你不提醒她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你提醒了,你看看,单若水对何清音做了什么?流言满天飞,你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怎么做人?”
    秦芳华沉默不言,林子谦愤然转身离开。
    还有最后一门,眼看就要结束痛苦的期末考试。我的头一个有两个大了。在教室复习功课的我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初夏已然到来,绿柳婆娑,夏虫纷飞,空气有些灼热。
    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的醴泉湖。学校的醴泉湖是以荷叶荷花闻名的。七月初的时光,这会儿已经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盛景了。荷花还没开,但是荷叶已经十分茂盛了。荷叶就像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中写的那样,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满眼翠绿,碧波荡漾。看到这么美的景致,我就沿着湖边小径走一走。
    前面有一个女孩在写生。支着画架,立在画架前的身影胖瘦匀停,个子不高,白衫绿裙。走近了,看到她画的是荷叶的素描。站着后面看了一会,觉得她画得确实不错。
    “画得真好!”我一说话把她吓了一跳,手中的铅笔一下子掉在草丛中。
    她俯身拾画笔的一瞬,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物件从敞开的胸口处跳出来,是一件玉饰,不大,许是玉蝉。她抬头偷瞄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害怕,俯身的动作一滞,随即握住那件玉饰把它放回白衫的领口中。
    她抬头偷瞄我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害怕,俯身的动作一滞。
    “对不起啊!”我赶紧说。
    只见她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很快换上清丽动人的笑颜:“原来是你呀,何清音,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记起来了,她是韩玉蝉。那个在KTV劝我唱歌,在画室警告我的人。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你的荷叶画得不错!”
    “也就是形似而已,我这半路出家的比不上单若水从小苦修的功底好。”她突然若有所思地说:“她对你做的事,你恨不恨她?”
    “当然恨,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警察说得对,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想,当时我还以为是警察知道她家的背景偏袒她或是她家人暗箱操作呢!”我实话实说。
    “她要走了!”韩玉蝉是以一种释然的口气说的。她们是好朋友,分别了,她竟然如释重负,我都没有看出来韩玉蝉对单若水究竟是一种什么态度。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回想起那天拿东西的时候单若水说的话,我也知道她离开的无奈。
    “也不知道林子谦怎么想?”韩玉蝉突然说。
    “……”见我沉默不言,韩玉蝉的脸上有悔色。后悔自己刚才的一问。
    “对了,你也学了一段时间的素描了,你来试试?”她笑着把画笔递给我。
    我没有接,只是摆手说:“不了,我出来走走,该回去背书了,明天上午还要考试!再会吧!”说完我就匆匆离开了。
    韩玉蝉望着何清音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柳荫中,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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