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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站在我的面前,说到这里,脸色再次绯红了起来,可是仔细看去,却像是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话。
别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我跟蝉鸣虽然认得没几天,可这姑娘跟我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我没把她当小宫女,一直当姐妹处的,若是她被人欺负,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蝉鸣,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握住蝉鸣纤细的手指,可只是稍微一用力,她就往后缩。
“怎么了?”我皱起了眉头,把她的袖子撸上去,却看到她手腕上赫然有几个红红的手印,此刻已经泛着青紫。
见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蝉鸣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来,反握住了我的手:“好姑娘,不要紧,我就是个宫里的丫头,哪有丫头不受点委屈的,小事儿。”
蝉鸣是笑着说的,可是我却一点儿笑不出来,我不止心疼蝉鸣被打,我更心疼她被打了还要笑着说没事。
“有人打你!这是小事儿?!”我快气炸了,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起来。
“嘘,”蝉鸣慌忙上来捂我的嘴,“姑娘小声点儿,别叫人听去了。实话跟姑娘说,这暖阁里头的小太监都是李公公的人,若是传到皇上那里……”
听了蝉鸣的话,我愣住了,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我之前料想过暖阁里头伺候着我的一定是眼线,可是我猜着应该是太后的人,毕竟太后和珑慧的那些小心思,我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为了男人,可是万万没想到想监视我的人竟然是皇上。
皇上,他监视我干嘛?
“那你……”我把目光落在蝉鸣身上,该不会,连蝉鸣也是皇上的人?
“好姑娘,”蝉鸣一下子跪了下来,道:“我蝉鸣对天发誓,姑娘待我这样好,我没做过一点对不起姑娘的事情!”说着蝉鸣眼睛里簌簌地落下泪来。
我最见不得人哭,她一哭,我的心就软成了棉花糖,连忙把她扶起来,“你别哭,我信你,这里人多眼杂,咱姐俩回去说话。”
我扶着蝉鸣回到暖阁里,把门关严实了,对蝉鸣道:“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蝉鸣擦擦眼泪,小鼻子哭得红彤彤的:“奴婢十四岁一进宫就得罪了若阳姑姑,才被分配到这个偏僻的暖阁来,两年来处处受欺负,前几日,突然来了好几个小太监,说是有人要住进来,奴婢好奇问是谁,他们不说,还威胁奴婢要我把姑娘每日说的话,做的事都告诉他们。”
“奴婢开始以为姑娘是太后的亲眷,心里头对姑娘有芥蒂,可是相处几天发现姑娘跟太后也不是一伙儿的,而且对奴婢也是真的好,所以才渐渐真心喜欢姑娘的。”
我听了点点头,“听起来你好像很不喜欢太后?”
蝉鸣闻言,紧张地瞟了瞟禁闭着的大门,又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小声道:“奴婢并非对太后娘娘有不满,而是若阳姑姑,实在太霸道无理,可太后娘娘跟若阳姑姑又是一家,姐妹一般,所以,太后想必也……”说到这蝉鸣没敢说下去,默默地闭了嘴。
我回忆了一下,若阳姑姑我倒是认识了,整日跟在太后身后伺候着,形影不离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惊道:“太后的闺名是若瑶,莫非……”
蝉鸣点点头,“是,若阳姑姑是太后初入宫是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侍女,与太后情同姐妹,太后便赐了她‘若阳’这个名字,与太后同名同辈。”
要知道天下的百姓都是要避讳皇家名讳的,这个若阳姑姑能以侍女的身份跟太后同名同辈,当真不简单。
“若阳姑姑这么得势,你进宫后应该有所耳闻才是,怎么就得罪她了?”
蝉鸣瘪了瘪嘴:“若阳姑姑就因为太得势,连皇上的妃子都不放在眼里,偷拿了皇上赏赐给一个不怎么受宠妃子的玉镯,怎么知道皇上偏偏就去了那位妃*里,眼看要被发现,她便诬陷是我偷的。”
命贱之人若是富贵了,最容易自我膨胀,看着平日里若阳姑姑珠圆玉润的,简直比太后还要富态,今日再听蝉鸣这么一说,看来她私底下一定不干净,这宫里,肮脏的事儿多了去了。
正说着,门突然咔哒了一声,像是风吹的,又像是被人推了一下。
蝉鸣被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我摆手叫她稳住,自己起身猛地打开了门。刚才我跟蝉鸣说的事儿,谁若是偷听了去,再出去嚼舌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门口确实站着一个人,可是却不是暖阁里的小太监,而是前几天给我送衣服的小太监,没错,就是那个酷哥儿。
我没想到是这个人在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时间有些结巴:“你,你在这儿站着干吗?”
酷哥儿依旧很冷酷,冷着一张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哪个宫里的,他主子整天看着这么一张脸,心里头恐怕也痛快不了。
他依旧没说话,不屑的表情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瑞青。他手一伸,又塞了一个包袱在我怀里,然后又扭头就走。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探出头去瞧了瞧,这人直接从大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一点也不避讳,看看四周,平日里时常出没在暖阁周围的小太监却是一个人影儿都找不到,真是奇了。
我懵懵地把包袱拿进来,放在桌上,抬头问蝉鸣:“蝉鸣,你不是说这暖阁里的小太监是皇上派来的眼线,按说应该时时监视我才对,可是我这关着门说了半天话,外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不会吧。”蝉鸣也懵了,“平日里他们都在外头,奴婢撵都撵不出去的。”蝉鸣也探出头去瞧了瞧,也觉得很奇怪。
难道,因为这个小太监要来给我送东西,所以别人都不在了?这个小太监,很不简单啊!
蝉鸣奇怪地探头向外往,扶着门边框的手,袖子折了上去,露出了她受伤的手腕。
我皱着眉头,翻箱倒柜地找到了药箱,把蝉鸣拉过来坐会椅子上,打算给她上药。
“姑娘,我自己来就好。”蝉鸣一脸惶恐。
我嗔怪地白了她一脸,“你伤的是右手,你又不是左撇子,你怎么自己来?老实待着。”我霸道地命令蝉鸣,手上却放轻再放轻,慢慢地给她上好了药。
上完药,一抬头,只看见蝉鸣的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
“你这是怎么了,又哭上了。”
蝉鸣本来是忍着的,这被我一说干脆哭出了声,啜泣道:“姑娘待奴婢真好!”
我心说这姑娘这两年到底是受了多少冷遇啊,没心眼的,稍微有点温暖就掏心掏肺了,便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你待我也好啊,可是你记着,以后腰板要听起来,你若是示弱,越是要让别人欺负,知道么?”
蝉鸣瘪着嘴边流泪便点头。
“你告诉我,这次这伤,到底是谁给你弄的?”
蝉鸣面露难色,犹豫再三,终于咬着牙道:“是李公公,他想要我做他的人,我不肯,所以……”
“李公公?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他想对你做那种事?”我大骇。
蝉鸣委屈地点点头,“两年前,我因为若阳姑姑的事情,原本要被处死,是李公公在皇上面前给我求了情,才保住了一条命,打发到这暖阁里来。谁知道那以后李公公便要我做他的女人来报答他,我不肯,他便常常刁难我,方才,我去请薛大夫,不想半路碰到了李公公,他把我拖到角落里要欺辱我,亏得薛大夫出现,出手相救。”
听到这里我才算彻底明白了,蝉鸣这丫头竟然会被人欺辱至此!可怜她平日里在我面前还能那么笑盈盈的,半个字也没有跟我说过,还有薛玉倾,他的君子之举,也让我对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大为改观。
至于李公公,这个人渣,仗着大太监的地位横行霸道,死变态,真当自己是九千岁了,不收拾收拾他我实在气不过。
于是我拍着蝉鸣的手安慰道:“蝉鸣你放心,这个事儿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能放着不管,我想个法子治他一治,不能让你白白受欺负。”
蝉鸣眼睛里闪过惊喜的神色,失声道:“真的?明秀姑娘,奴婢……”
“不许再叫自己奴婢了,”我不满道:“宫里虽有规矩,可是说到底我可不是宫里的人,咱俩之间只有姐妹,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罩着你!”我拍拍胸脯,豪气冲天。
蝉鸣开心地笑出声,慌忙应着了,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妹妹。”我笑着,心里的保护欲瞬间爆棚,暗暗发誓,以后决不能让蝉鸣再受一点欺负。
当天晚上,我打开了白天酷哥儿给我送来的小包袱,跟上一次一样,里头是几件衣服,不同的是,这一回里头还有几小包药粉跟一张纸条。
我把折起来的纸条打开,只见上头写着:“药粉加水,敷手上,一日一次,三天可愈。”
我看了看那几包药粉,瞬间迷茫了,这包袱我一直当是秦越风托人给我送来的,可是我上午才刚手上,怎么这么快秦越风连烫伤药都送进来了。
难道是薛玉倾跟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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