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湘国蓉传

第九章 芙蓉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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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曾掌门与众位弟子热情招待了他,得悉大师兄几人已经来过,并先行和部分水府派弟子去长沙府了。
    武颂被安排与李茗、薛烟等弟子同住,相处倒也和洽,在府中休息了三五日,悉数游览了各处美景,颇显开心惬意。
    曾水良终于决定好委派弟子出府了。临行前,做最后的训话,“为师差人暗地跟踪了当日的‘独眼龙’,虽是断断续续已过月余,但总算查到了些线索,此人功力不凡,极有可能是二十年前通天教的人,目前身在长沙城,尚不知其确切底细。”曾水良详叙最新情况,掷地铿锵,“你们按之前所说,有步骤地接近他,并及时与为师取得联系。”
    众人专心仔细地静静听着,点了点头,“武陵师伯也说了,既然江湖武林‘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想不未雨绸缪都不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所以决不能坐以待毙啊!”薛烟霸气地附和。
    弟子们听了,纷纷举手,很是赞同,师父曾水良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湘儿、绿儿以及荣儿,这次主要命你们三人前去探查,一是为了联合各帮派,为整个江湖武林安全着想,二是为师仍有点私心,想着查出当年神农谷凶案来源,以助你们四师妹解开疑团,你们切记,在外莫要鲁莽行事,千万别忘为师嘱托。”
    武颂、小祝荣等人听了,早已烂熟于心,便和大师姐她们准备起程,几人出得水府庙来,各自驾着马儿开始出发,晴光白日,天气甚好。
    “四姐,这可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师父好好的为何不派三师姐或五师姐去,而非要派我去?我真是怕自己做不好...”程绿容说话间,面露愁色。
    “六妹你向来清雅超然,怎的如今这样了?倒也不出大家伙儿的意料!”小祝荣假意笑着打趣她,继而又说,“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纷繁复杂,也许的确不适合我们,但人终究得长大,要自己面对,所以师父派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荣儿说得极是!绿儿,这次出门,有大师姐在,你无需过多担忧,咱们好好到外面去看看!”何湘姑大气地安抚她,一身浅衣,半袖上缀着点点紫红碎花,俨然一位圣洁善良的神仙女使。
    正说着,忽然远处奔来一匹骏马,“吁...”,停慢了会儿,武颂只见那少年一身白衣,骑驾着马儿,英姿飒爽,款款而来。
    “几位姐姐可让久等了?看来曾掌门可是下定了决心呐!”小凤郎礼貌地问候,眼含风流笑意,雅痞得宜,真是公子如玉!
    “谁是你姐姐?我们这一行女子,除了大师姐,可都比你小呢,也不害臊!”程绿容声音清脆,一脸率真地拿话呛他。
    小祝荣一听,微笑着说,“好了,他可是此次行动,我征得师父同意的得力干将!师父对他可很是偏爱呢,你们不许怼他!”
    众人听了,皆是笑而不语。
    “对了,武师兄,这位是附近天龙山的小凤郎!”小祝荣说着,又转而介绍另一位,“而他呢,是我们武陵源的的三师兄武颂,这次也是同你一样,前来相助的。”
    “武师兄好!”小凤郎收了扇,拱手作揖,“好!”武颂浑厚地回他。
    一队人马继续上路,赶往繁华富丽的南国湘都---长沙府去了。
    程绿容这丫头,好奇心甚,兀自走到前面去了,而小祝荣与小凤郎驾着马儿一路有说有笑,大师姐及众位男弟子则负责垫后,武颂虽不时与何湘姑等人说几句话,心里却不知怎的,始终不是滋味。
    话说这长沙府,又叫湘麓城,乃楚汉名城,鱼米之乡,能源富居,地处天南,独占优势。
    北临洞庭,南接衡岳,东迎罗霄,西怀湖川八百里,湘江自南向北,萧萧远去,芙林广袤,如秘春如斜照,富饶春丽,独此石城,美妙润魂。
    身居城中,无论是麓寺晴雨、天心閣的夜月、定王台的晨昏,还是是橘洲葱茏、华霖宫的深秋园、開福寺的红炮屑,只要你愿意,都能赏而尽兴,得品其味。
    这日,晨烟四起,初阳和煦,天湘街的万花?楼,门前两座大黄石狮子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原来是一年一度竞选花魁的好日子。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花饰,楼里也特意新换上了杏红纱幔和各色彩灯,不一会儿,又商铺琳琅,车马络绎不绝,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万花?楼门庭若市,老鸨华秀娘头插朵大黄花,一身紫褐衣裳,正陪着笑,迎接各类前来参赛参观的宾客们。
    突然,门外停下了一顶轿子,人未出来,却哐当当地溜出了一大个青橘子,“哟哟哟,不用说,我们锦春园的爽儿姑娘可总算来了!”华秀娘机灵热情地招呼,正准备迎接轿中客人,忽然一个疯乞丐混入了场中,竟是为了捡那橘子而来。
    众人围着,哄笑一番,“哪儿钻出来的叫花子?去去去,脏不拉几的,阿保,给我打一顿,轰外面去!”华秀娘愤闷嫌弃地命令道,那阿保正欲动手,忽见一修长男子用手挡住了,“老板娘,这么个老人,你也下得去手?”声腔宏亮,颇有男人味,身后跟着个小兄弟。
    “哟,我当是哪位公子呢?”华秀娘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眼,“原来是洞庭派石公子,石大侠啊!您何苦为了这等小事劳神...”说罢仍瞟眼命小厮借机动手。
    “慢!老板娘果真不肯卖我这个薄面么?”那男人正色道,随手扶住老乞丐,只见他蓬头垢面,满脸灰白胡子。
    “哪敢呐!”华秀娘讪笑着,似是道歉,“石大侠,您可真是宅心仁厚,先请进,我们万花?楼自有好酒好菜招待...”话未落音,轿子里走出来一位淡黄女子,瞥了一眼那乞丐,轻巧爽利地说到,“瞧这老头也挺灵便,我这虽是二月里从海南运来的橘子,储存得也新鲜,味甘沁爽,既是可怜,赏他几个吧!”慷慨爽快,眉宇间却是一副伶俐刁钻的样子。
    “谢谢,谢谢!”疯乞丐粗布褴褛,连声感谢,又多得了三五个橘子,嘻笑涎皮,活跃异常,好似顽童,一溜烟地没影了。
    石涛也拱手致意,想起方才轿子里溜出来个大青橘子的情景,未免又觉其滑稽可爱。
    远远地望见这临江风光,芙林满城,小祝荣也不知不觉冲到了前面,与师妹程绿容同行,小凤郎这风流公子又岂会落后,赶紧追上,一路逍遥行进,好不快活,欣喜风狂地进了城南门。
    众人陆陆续续进得长沙城来,大师姐安排好旅店落脚,就各自结伴依计划行动了,武颂执意保护小祝荣,与小凤郎三人一起,何湘姑带程绿容打算近晌午进入杨府,其余弟子在城中各处打听消息。
    三人来到天湘街,逛着逛着,眼见着喜乐气氛,小凤郎想都没想,就要径直进入*看热闹,却被武颂一把拦住,“凤兄弟,你怎的带我们进这种地方?”
    小凤郎涎皮一笑,“武师兄,这有什么的,我也没逛过窑子,今日可是选花魁呢,身为男人,就不想进去看看?走吧!”怂恿着武颂正欲一起,小祝荣却生气了,“二流子!你也太不把我这少女放在眼里了吧?”一把抓住他手,可爱中不失冲动。
    “女侠,你可是女侠呀!”小凤郎听了,夸张戏谑着假意挖苦道,“怎的可以这样讲规矩呢,又不是闺中粉衣小姐?再说我们可是来办正经事的,牺牲一下没关系吧!”说罢,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小祝荣眉头微皱,似有不情愿,半推半就地去了附近绸缎庄。
    不一会儿,一位玉树临风的小公子,手摇折扇,走到了他们面前,武颂微露惊讶,厚唇微抿,似笑非笑,看不出表情,“好个俊俏郎君公子哥呀!”小凤郎挑起对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啧啧称奇。
    “走开!”小祝荣随手扒开他,轻声问,“武师兄,我特意借了这身男人衣服,挺干净的,你看看可还行?”武颂笑而不语。
    “走啰,咱们这下可逛窑子咯!”小凤郎豪气地叫嚷,不由分说,勾搭上她肩膀,三人进了万花?楼。
    眼见台上华秀娘正眉眼风骚地说着话,“诸位友邻公子,今日特请了咱芙蓉城内的文人名士和富贾官爷们担任选花评鉴,在此风和日丽,繁花荡漾之际,幸得本楼今年获予承办资格,将当众选取魁首,感谢诸位前来捧场!”
    一语未完,楼里“砰砰”地几声,鲜花漫天飘出,洋洋洒洒,如雨瀑般倾泻而下,落英缤纷,瞬间将锦绣大堂渲染成一片花海,绮丽浩瀚,把气氛推向热络,拍手欢呼声不断。
    未几,华秀娘撺掇着,引来一位二十五六的熟媚女子为众人掌话,只见那人款款上台,盈盈袅娜,开嗓言道,“大家好!我是秋雨!今天,我们锦绣全城又迎来了花魁大选,想必诸位比小女子还要激动开心呢!俗话说,世有繁花千百样,到底谁能摘得王?有品你就来,色艺皆无境,何韵沁人心?只等列位开!”那女子眉飞色舞,又嗓音清新柔亮,醉人心田,果然清雅风趣,直教众人酥倒。
    音乐声起,香雾台上,众位美妙佳人依次登场,果真是香巢艳窟,姹紫嫣红,万花竞艳!比赛除容貌、神态、言语之外,还有诗令歌赋、琴棋书画, 伶俐活泼如莺儿,迷香萦梦如夏蝶,秀丽娴雅如菊兰,浓芳常笑如月季,醉红嫣丽如牡丹,芍药、雪雁、画眉等均是各展其长,妍尽其态。
    期间,各位风流骚客、商贾老爷们斟酌赏评休息之时,华秀娘还特意安排了杂耍和戏班子表演,真是好不热闹。
    “咚咚咚...”鼓声不断,一位杂耍艺人正兴高采烈顶着碗,突然不慎一脚踩空,自高台上摔了下来,碎瓷片好似刮伤了他的腰,幸无大事,被人抬到了后面休息去了。
    众人哄闹一番,重新投入正轨,过了多时,到了最后的评比阶段,几位名士商贾争论不休,各自都希望众人投上一票自己看中的花娘。
    “芍药姑娘清香浓郁,姿容秀丽,花魁之选,当之无愧!”白衣秀士朗声夺人,开口维护心中所喜。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才是首选花魁!”蓝衣公子哥儿拽气地夸道,竟是口吐醉意。
    一位褐服老爷色眯眯地摸了摸胡子,差点直流口水,“爽儿不行吗?爽儿泼辣伶俐,够味带劲儿,才有趣!”争辩渲染道。
    “你们懂什么?”好色风流鬼陆生迷离豪气地发表高论,“小荷儿才是全城最美!她是咱芙蓉城的水芙蓉,芙蓉王!”
    “切!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相好么,银子都快用完了吧!”三两人冷嘲热讽。
    “夏蝶最迷人!”“菊兰我最爱!”众人举手示意,莫衷一是,仍是争扰不休,哄闹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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