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擦肩

    
    成绩出来的前一个星期，发生了一件改变四个人一生的事情。
    黎梨一个人带着爷爷奶奶出院回家，主要原因是奶奶不想在医院待着，而黎爸爸黎海松觉得国外的医疗条件比国内的好，况且，两个老人过去的话，他也方便照顾，所以，黎梨接了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她要带着爷爷奶奶一起坐飞机去国外。
    这是个极其艰难的任务，爷爷还好说一些，这个奶奶本来就看不上黎梨，黎梨到底要怎么做呢？
    赵景言、杨凯还有简云云在今日安打工，之前也会时不时的去医院帮帮黎梨。现在奶奶非闹着出院，谁劝都没用。
    出租车上，爷爷坐在前面，后边坐着黎梨和奶奶。奶奶最近这些年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看到黎梨的时候会经常发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黎梨长得和死去的小姑姑太像了，所以一看到她，奶奶就忍不住要发疯的喊上一会儿了。
    这时候黎爸爸打来电话，黎梨接起来：“喂，爸爸。”
    黎海松：“黎梨，爸爸买好了三张飞机票，下午你就带着爷爷奶奶到飞机场吧。”
    黎梨：“好，我知道了。”
    奶奶这时候听到了电话那头黎海松的声音，过来抢电话，电话被抢过去，黎梨吓了一跳。
    奶奶声音极大：“我不去，要死我也死在自己家里！不用你们管！”
    爷爷：“你这是干嘛？”
    黎梨：“奶奶，您先把手机还给我。”
    黎海松在电话里：“妈，您就听我一次吧，咱过来先把病治好，您之后想去哪就去哪……”话还没说完，奶奶就把手中的手机扔了出去。
    黎梨：“司机停下车。”黎梨开门想去捡手机，可是路上行驶的车辆要比她快得多，爷爷赶忙下来拉住了黎梨，怕黎梨出什么意外。
    黎梨就这样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车从她的手机上飞驰而过，她却无能为力，她也不能过去捡。
    司机喊道：“快上车吧，这里不让停车，一会儿交警过来了！”
    爷爷拉着黎梨上了车，奶奶：“捡什么捡？我就是不去！”
    黎梨头疼，现在也只能算了，手机等到了国外得再买一个了，下午的飞机去买手机也来不及了，一会儿回家还要收拾东西。
    赵景言一会儿看一次手机一会儿看一次，李大厨：“怎么了？在等电话？”
    赵景言：“没有，算是吧。”
    李大厨：“你这孩子真别扭，都等一上午了，打过去不就结了？”
    赵景言：“我在等一会儿吧。”
    李大厨：“那你先等吧，我先去睡一会儿，要不然下午支撑不住！”
    赵景言：“好。”
    赵景言出来问简云云：“黎梨给你发消息了吗？或者是打电话？”
    简云云看看手机，然后摇摇头：“没有。我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杨凯：“她这几天在群里就没怎么说话了，要不然你打给她小舅舅问问吧？”
    赵景言：“嗯。”
    周何安刚把黎梨和黎梨的爷爷奶奶送到机场，送她们进去之后才离开的。
    周何安一边开车一边戴着耳机接电话：“喂？”
    赵景言：“喂，小舅舅，是我，赵景言。”
    周何安：“景言啊，怎么了？”
    赵景言：“嗷，黎梨还好吗？我们三个给她打电话都没人接。”
    周何安：“她没和你们说嘛？”
    赵景言：“什么？”
    周何安：“我刚离开机场，黎梨要带着爷爷奶奶一起去国外了，我来送他们。”
    赵景言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周何安：“就今天，她爸爸买的下午的机票，她可能是忙着她奶奶出院，收拾东西什么的，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赵景言：“几点的飞机？”
    周何安：“好像是一点半的。对了，她手机……”
    还没等周何安把话说完，赵景言就已经挂了电话，脱下了身上的工作服。
    杨凯和简云云：“你干嘛去？”
    赵景言：“黎梨要去国外了，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
    简云云和杨凯震惊了：“啊？”
    赵景言：“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去机场了。”
    赵景言跑出去了，杨凯和简云云也脱下了工作服：“哎，言哥，你等等我们！”
    赵景言已经上了车，简云云和杨凯又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简云云还在给黎梨打电话：“不能吧，黎梨应该会和我们说一声的，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就算走了，她也会回来的！”
    杨凯：“是啊，这也太突然了！别说言哥了，就算是我也毫无准备啊。她要是一去不回了，那言哥怎么办？”
    简云云：“哎，还是打不通。”
    杨凯：“是不是已经上飞机了？”
    黎梨带着奶奶和爷爷安检，然后坐在那里等着登机。奶奶吃了镇静的药，现在安静了很多，估计一会儿就会睡着了。
    赵景言：“师傅，您快点开！”
    师傅：“小伙子，已经很快了！”
    赵景言：“那就再快点！”
    师傅：“再快点就超速了！”
    赵景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很慌，他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黎梨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赵景言到达机场的时候，天上刚好起飞了一架飞机，没错，那架飞机就是黎梨她们所乘坐的飞机。赵景言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拼命地跑过来，却还是和黎梨擦肩而过了。
    赵景言失落的从里面走出来，杨凯和简云云这时候也赶到了。
    杨凯：“言哥！”
    简云云也跑过来，赵景言气喘吁吁，嘴里嘀咕着：“还是晚了。”
    杨凯：“言哥，你别这样，我觉得她会回来的。”
    赵景言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是杨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杨凯不敢说话了，简云云：“我觉得杨凯说得对，我觉得黎梨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这次走地匆忙，一定是很突然的就走了，没有告诉我们，就说明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还得回来报考呢，是不是？”
    杨凯：“对呀，我觉得云云说的有道理。”
    赵景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不要跟过来。”
    看着赵景言上了车，两个人紧随其后，这个时候必须得跟着，要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上了飞机之后，奶奶就睡着了。
    黎梨OS：唉，都还没和她们说一声，我人就在飞机上了，她们肯定以为我背叛了她们，到家之后我一定得先和他们联系一下。
    简云云：“他是不是太敏感了，想多了吧？”
    杨凯：“可能是太害怕失去吧，毕竟言哥都准备要表白了，黎梨这时候走了，确实会给人一种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简云云：“黎梨不是那样的人，她会回来的。”
    杨凯：“是啊，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言哥就不一定了。”
    简云云：“他这是要去哪里？”
    杨凯：“我也不知道，先跟着吧。”
    赵景言倚靠在座椅上，眼睛看着窗外，车窗外面的建筑物都在往后走，只有他在往前走。他不知道他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强烈，但是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赵景言回到了今日安，杨凯和简云云随后也回来了。
    李大厨睡醒之后就没看到人，以为这几个孩子干嘛去了。
    赵景言穿上工作服，走到后厨，大家都在备菜。李大厨看见他进来了：“景言你们干嘛去了？快过来备菜，一会儿来不及了！”
    赵景言走过去，备菜，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李大厨：“那边的手脚都麻利点儿！”
    赵景言就在那里安静地切菜，备料，一句话也不说，李大厨看了他半天。
    李大厨OS：这孩子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好像也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想着想着，李大厨走到赵景言旁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这也没发烧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赵景言：“没有。”
    李大厨：“你看看，还说没有，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像丢了魂儿似的！怎么？高考没考好啊？”
    赵景言：“没有。”
    李大厨以为赵景言说的是真没考好：“啊？真没考好啊？那，那也没关系，至少全力以赴了，实在不行就是重读一年嘛，李叔支持你！”
    赵景言：“没有。”
    李大厨：“没有？不是，景言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你李叔读书少，理解不来！”
    赵景言：“就是没什么，高考成绩下周出。”
    李大厨：“哦，那你怎么了？”
    赵景言：“没怎么，可能就是中午没休息好。”
    李大厨：“嗷，那你切菜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赵景言：“嗯。”
    简云云和杨凯在门口听了半天，然后回到自己工作地前台。
    杨凯：“我看言哥这状态不妙啊。”
    简云云：“嗯……”
    黎梨坐飞机的这十几个小时是赵景言长这么大以来最煎熬的一段时间，她失去联系，对于他来说，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慌。
    李大厨：“景言，要不要休息一下？”
    赵景言：“不用，我可以。”
    李大厨：“好。”
    逐渐变黑的天空，似乎没有给赵景言任何准备，离她下飞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急需要她的一句话，说她还会回来，就这一句就够了！
    晚上九点离开今日安，回到住的地方，他就一直看着手机，他在等她的电话，等她的一句话。
    杨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看到赵景言还没睡。
    杨凯：“言哥，你怎么还没睡？”
    赵景言没回答，杨凯迷迷糊糊地就上床继续睡了过去。
    黎海松开着车来飞机场接父母和黎梨，黎梨出了机场，往停车场那边走就看见了她的爸爸。
    黎梨喊：“爸爸！我们在这里！”
    黎海松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看过去，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女儿黎梨。跑过去抱住黎梨：“都长这么高了？！”
    黎梨笑：“也没长多少。”
    黎海松：“你走的时候是上初中的时候，现在都高中毕业了！”
    黎梨：“我把爷爷奶奶安全送到了！”
    黎海松：“做得很好！”慈祥地笑着抚摸黎梨的头。
    黎海松：“爸，妈！”
    黎爷爷好久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了，很激动。黎奶奶也是一样：“海松，妈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黎海松：“妈，儿子也很久没看到你们了。”
    黎爷爷：“都有白头发了。”
    黎海松：“嗯，到年纪了。”
    黎奶奶：“苏安呢？”
    黎海松：“妈，她怀着孩子呢，行动不方便，我让她在家等着了。”
    黎爷爷：“快到预产期了吧？”
    黎海松：“嗯。好了，先上车，到家再说。”
    黎梨扶着爷爷奶奶上了车，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了。
    黎海松开车，沿着回家的路。
    周苏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在客厅里面等着，听到有车的声音，保姆搀扶着她走出来。黎海松把车停到别墅门口，然后搀扶老人下车，黎梨搀扶着爷爷。
    黎梨看到周苏安很激动：“妈妈，我回来了！”
    周苏安：“你慢点。”
    黎梨摸摸妈妈的肚子：“哇，都这么大了！”
    周苏安：“都要生了，能不大吗？”
    黎梨觉得好奇：“哇，好神奇！”
    周苏安：“爸，妈，你们来了，快进来吧，李嫂你去倒茶。”
    保姆：“好，您慢着点。”
    黎梨扶着周苏安，几个人慢慢地进去。
    黎梨对这个家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她之前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一家人寒暄了很久，然后一起吃饭，饭后黎梨找到周苏安。
    黎梨：“妈妈，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呗？”
    周苏安：“好，哎？你的手机呢？”
    黎梨：“别提了，我的手机下午带奶奶出院的时候不小心被车压碎了。”
    周苏安：“给。”
    黎梨：“谢谢妈妈。”然后亲了妈妈的脸颊，出去了。
    周苏安：“这孩子。”
    黎海松进来：“我闺女怎么这么开心？”
    周苏安：“不知道。”
    黎梨打电话给周何安，周何安还在睡觉，被手机吵醒：“喂？”
    黎梨：“小舅舅是我。”
    周何安：“怎么了？不是之前打过电话了吗？”
    黎梨：“之前有话没说，现在补上。”
    许慕的手放在周何安的腰上，周何安：“你说吧。”
    黎梨：“你明天帮我转告她们，我过几天就回去，让她们等我！”
    周何安：“过几天？这么赶？”
    黎梨：“下周成绩就出来了，我得回去和大家一起报考。还有我先不买手机了，回去再买，你和她们说清楚，有事情就联系你了。”
    周何安：“行，我知道了，还有吗？”
    黎梨：“没了，你睡吧，晚安。”
    许慕把人抱紧怀里，周何安又睡了。
    国内时间早上九点，杨凯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赵景言人已经不在了。
    杨凯给简云云打电话，一边着急地穿衣服。
    简云云刚穿好工作服：“喂？怎么了？”
    杨凯：“言哥不见了！”
    简云云：“哦，我刚才看见他了，他在店里。”
    杨凯穿衣服的手慢了下来：“吓死我了，我以为言哥买机票去了！”
    简云云：“你是不是傻，赵景言没有护照怎么去国外？”
    杨凯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简云云：“行了，别说了，你快点收拾吧，一会儿不是该迟到了。”
    杨凯：“对对对，我先挂了。”
    赵景言在厨房里洗菜，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在那里安静的。
    周何安十点之前来了今日安，杨凯看到他了：“您怎么来了？”
    周何安：“当然是人让我来的！”
    简云云过来，周何安：“赵景言呢？”
    杨凯：“我去叫他。”
    周何安在前台那里检查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卫生。
    简云云：“是黎梨让您来的吧？”
    周何安：“当然了，要不然谁能使唤我跑来跑去的。哎，等一下！”
    简云云疑惑：“怎么了？”
    周何安：“你刚才说您？”
    简云云：“啊，那个……”
    周何安：“我没比你们大几岁，所以这个您字就不用了吧。”
    简云云笑着：“对不起，是我口误。”
    杨凯：“言哥，黎梨小舅舅来了，应该是黎梨有话拜托他来转告的！”
    赵景言一听到黎梨两个字都条件反射了：“在哪儿？”
    杨凯：“在前台。”
    赵景言几乎是跑出去的，杨凯紧随其后。
    周何安：“既然人都齐了，我就把黎梨要我转告的话告诉你们。她说了，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让你们等她一起回来报考。”
    简云云：“我就说吧，她肯定会回来的！”
    杨凯也笑了：“言哥。”
    赵景言难得也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何安：“哦，对了，还有，她的手机坏了，在那边暂时不买手机了，等回来再买，所以这些天你们联系不到她也不要着急，但是如果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的，可以说哦。”
    简云云看了看赵景言：“那就转告她，我们等她回来！”
    杨凯：“对。”
    周何安看了看赵景言问道：“还有吗？”
    赵景言：“没了，就这句话就够了。”
    周何安：“好，你们继续工作吧，我会转告给她的。”
    简云云：“谢谢小舅舅！”
    杨凯：“谢谢老板！”
    赵景言：“谢谢！”
    周何安：“客气了不是，我应该做的。”
    赵景言回到后厨，李大厨明显看到他脸上洋溢的笑容。
    李大厨OS：怎么这么开心？
    周何安走了，简云云笑着：“我就说她会回来的！”
    杨凯：“太好了！这样言哥就不用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