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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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她家院子的大铁门前面，看到有不少的流浪狗在旁边趴着，还时不时的用爪子刨地。
    我按响门铃，她从房门里出来，手里拿着小铲子。房门到大铁门的这条路两边，种着近百朵玫瑰。在红玫瑰的映衬下，她的脸微微泛红，显得格外美丽。
    “你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甜。
    “你好，我是某人请来的私家侦探，来这里问你几个问题。”我说。
    “某人？不能透露姓名吗？”她冷笑道。
    “方不方便我进去聊？”我说。
    她打开铁门，走向一株玫瑰：“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回答你的问题？”
    “当然可以。”我跟过去。
    “别踩到我的玫瑰！”她叫道。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其它玫瑰，来到她面前。那是一株玫瑰，从土壤的新鲜程度来看，很明显是刚刚栽上。
    “你不知道玫瑰很容易死吗？”我说。
    “知道。”
    “那你还要移栽。”
    “只要养料充足不就够了吗。”她说道。她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给玫瑰培土。
    “前天，一位富家子弟失踪。据知情人透露，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我说。
    “哦，是那个男人啊，他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对他没感觉。前天下午，他又来到我家，我很烦躁，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然后他就气冲冲的走了。”她说，“昨天警察也来问过我，我也是这么说的。”
    “有很多男人追求你。”我说。我这么说是因为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从四五年前就已经被众人熟知，以画玫瑰得名。这么有才华而且美丽的女人，追求者肯定络绎不绝。
    “没错，不过我都没答应。”她轻轻地抚摸着那株玫瑰的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也许还没遇到吧。”我说。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欣赏着满院子的红玫瑰，鲜艳的让人窒息。
    “去屋里坐会吧。”她站起来，领着我去了客厅。
    她家很大，而且位置很偏远，至少距市里三十里。而且周围很少有人居住。对于一个画家，这是相当不错的环境。
    她的家一尘不染，空气中有种颜料的味道。
    “你的画室在哪？”我问她。
    “怎么，怀疑我的画室有问题？”她笑着看我。
    “你误会了，我是很好奇。”我说。
    她带着我去了二楼的画室，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幅没画完的玫瑰，不过还能从上面感受到那种红色仿佛是鲜血在流动。
    “太美了。”我说。
    “说玫瑰还是说我？”她问。
    “我是说……”我还没说出口，她就贴了过来，我迅速躲闪开了，“前天下午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行为？”
    “异常行为？没有啊。”她丝毫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若无其事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这四五年本市经常发生成年男子失踪的案件，警察也找过我咨询，但我没有任何头绪。”我对她说。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做的吗？”她笑着说道。
    “不是，我是在想前天的失踪案联系到了你身上，说不定你能提供重要的线索。”我说。“这几年的失踪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成年男子。”
    “这几年我都专心画画，不关心这些事。”她下了楼，我跟着她。
    “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她去倒水。
    “不用了。”我坐在沙发上，“我注意到你的院子是底部用水泥，围栏是铁制的。像你这种院子里种满玫瑰的，不应该围上木栏杆更好吗？”
    “都是那些流浪狗。之前是木栏杆，可是那些狗会破坏栏杆闯进院子，所以我改成现在这样了。”她把水端过来放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流浪狗会想进来？”我问。
    “也许是我的玫瑰太香了。”她笑着说，“你们侦探总是会关注一些没用的事。来，喝水。”
    我喝着水思考，吸引那些流浪狗竭尽全力想进来的原因绝对不是玫瑰的香味。
    “我想再去院子里看看。”我对她说。
    “当然可以。”她笑着看着我。
    我站起身来刚要迈步，就觉得头一沉，眼前一黑，摔倒在地，模糊中感觉到她的脸贴了过来。之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我被人下药了，是警察把我送来的。
    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警局队长：“你醒了啊，如果能走路，我觉得你有必要过来看看。”
    “去哪？”
    “这个院子。”
    车停在院子附近，这个女人的家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几只流浪狗躲在院子外边的角落，流着口水。
    走进院子里，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景象。虽然我曾经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亲眼见到时，还是禁不住全身战栗。
    一具具的尸体被挖出，有的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有的还没有完全腐烂。满院子的尸体就好像陈设品一样，衬托着这栋别墅的惊悚。
    而且，每一具尸体旁边都有一株玫瑰……
    “别踩到我的玫瑰！”我想起她的话，原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别踩到我收藏的这些尸体”
    队长说：“那个富二代也被埋在这里。”他指了指那个地方。正是那天我和她聊天的地方，原来那时候她不是在种玫瑰，而是在埋尸体。而她说的“养分充足”是指玫瑰底下的尸体。
    队长跟我说，他们发现我时，我昏迷不醒，而那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通缉令已经发布，全力追捕五年间杀害了一百多名成年男子的女人，五年前是什么事让她变成这样，或许没有人知道。但在五年间她没有露出马脚，依然让人对她的身份生畏。
    我回到车里，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的声音：“我给你留了一枝玫瑰。”
    我拿起副驾驶的那枝玫瑰，仿佛有血液在其中快速流动。
    （请期待《不在场证明》——血玫瑰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