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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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车啦！”她兴冲冲的拉着我跑下公交车。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还没到站呢，下车做什么？”
    “你没有觉得，这里很美吗？”她笑着看我。
    她就是这样，每次坐公交车时总会在中途下车，因为她说美丽的东西应该在路过它时停下来欣赏，而不是以后再找个时间来看。
    “是很美。”我看着周围的西式建筑，枫叶落了一地，想起电影里浪漫的画面，“你想到了什么？”
    她站在路边说：“想起了电影中女主角站在路边，牵着男主角的手，沿着一条直线走着。”她牵着我的手，沿着马路走着。
    “那电影主要讲的是什么呢？”我问她。
    “主要讲啊……”她微笑着想，两个小酒窝盛满了快乐，“主要讲男主角喜欢女主角，不顾一切追求女主角，然后女主角看他可怜就勉强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我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说：“然后男主角把女主角抱了起来！”我把她抱起来。她害怕的搂着我的脖子。
    “你喜欢我吗？”她在我耳边轻轻说着。
    “喜欢啊，一百万，一千万个喜欢。”
    那是我第一次把她抱起来，很轻，不想再放下。那是她答应做我女朋友的第二天，很幸福。
    一年后，我们毕业了，都选择留在这座城市。
    几乎一星期只见一次面，每次见面都是两个人商量一个地方，逛街，游玩，吃饭，谈情，说爱。
    “你什么时候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啊？”她害羞的问我。
    “我跟哥们租房挺好的啊，而且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我说。
    “这几天我们那有个女生搬走了，你可以过来的，正好跟我分摊房租嘛。”她说。
    “哦，我跟女生一起住会不习惯的。”
    “去死！”她掐着我胳膊。
    “疼疼疼～”我搂着她说，“我是打算等工作稳定了，我搬出来，你搬出来，我们在两个公司之间租一个房子不是更好吗？”
    “那为什么刚毕业那会儿你不这么打算？”她撅着嘴说。
    “那时候咱俩人租房还是有点压力的。”我说，“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实现最终目标的。”
    “什么啊？”她问。
    “结婚啊。”我说。
    “讨厌！谁要跟你结婚。”她脸红了，扭头看向窗外，“哎！你看，多漂亮！”
    她拉着我要下车，我说：“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你重要！”
    她拉着我下了车，兴奋的看着城市的夜景。
    “看这灯红酒绿的。”我说，“让人窒息啊。”
    “怎么就窒息了，将来咱们要在那里买房子！”她指着远处的灯火。
    “那里是哪？”
    “那里是未来啊！”她说。
    “呦！说话一套一套的。”我说。
    “那是！”她说，“我冷。”
    “我也冷。”
    她撅着嘴看着我。
    我哈哈大笑，紧紧的搂着她，攥着她的双手：“开玩笑啦！”
    “你爱我吗？”她看着我问。
    “当然爱啦！”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
    又过了两年，我换了工作，她也换了工作，我们始终没搬到一起住。
    “有件事忘了说了。”她抓着我的手说道，“前几天我回老家，家里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笑着说：“不是家里人着急，我看是你着急了吧。”
    “哪有！”她的脸贴着我的肩膀，“你打算多少岁结？”
    “最起码要到二十七八，那时候我应该差不多能娶你了。”
    “能？这是什么意思？”她问，“现在你也可以娶我啊。”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怎么娶你？”
    “不是有我吗？有我不就够了。”她跑到我前面看着我，“你喜欢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说，“当然喜欢啊！”
    “那你爱我吗？”
    爱，不可描述，却又有着伟大的力量，也许它有可以被写出来的概念，但现在我似乎说不出这个字了。
    “当然了。”我抱着她，看着眼前繁华的城市闭上了眼睛。
    “那你可要风风光光的娶我。”她说。
    “肯定的啦！两公里的车队娶你！”我说。她笑了，紧紧的抱着我。
    公交车上，她拉着我想下车，我搂着她说：“今晚我还要回去加班，明天等着交差呢，咱不下去了啊。”
    “好吧。”她有些失落，我们坐回了座位，她轻轻地靠着我的肩膀。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总是有种很累的感觉。
    两个月后的一次相聚，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逛街，游玩，吃饭，期间她几乎沉默寡言。
    公交车上，她靠在我的肩膀，眼睛看着前面。
    “怎么了？今天一整天不高兴的样子。”我说，“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不是。”她坐直说，“心里有些累。”
    “怎么了？”
    “没怎么。”她没有看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说，“爱呀，当然爱了。”
    “那为什么你不娶我？”
    “我不是说过吗，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没办法娶你！”
    “你要娶的是我，有我不就够了吗？”她看着我。
    “你不懂，我现在没有能力娶你，需要再努力两三年。”我说。
    “我的两个姐妹都结婚了。”她说，“再过两三年我就不年轻了。”
    “这跟咱俩结婚有什么关系？”我说。“你别想太多。”
    她离开座位走到车门前，我跟过去：“干什么去啊，还有好几站呢！”
    “不用你管！”她低着头说。
    “你怎么无缘无故生气了啊？”我说，“我错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
    车停了，门开了，她走下去回头看着我：“你下不下来？”
    我的腿似乎没有知觉了，压根没有要动的意思。
    司机师傅大喊：“小伙子！下不下？不下走了！”
    “……不下。”
    车门关闭，起步，驶离站牌，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我站在车门旁看着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灯红酒绿的城市，不美，她却下了车。
    之后我们就没有了联系，我想过给她打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也许你幻想着这个故事有个什么样的结尾，但它就是那样，没有完美的结果，而是在中途结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