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鲤听清齐峥所说的内容之后,大脑立时陷入了宕机状态。
一来是因为胡鲤初次品尝这个时代的酒水,有点贪杯。按说,就凭胡鲤在后世喝过的那些黄白红啤各种酒水来说,这个酒是绝不会让胡鲤贪杯的;但是,架不住旁边的人会劝酒啊,当然劝酒的人也不单单是齐峥,还有其他的小头头。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有旁边的几个头头过来和胡鲤喝酒,陆续的,人接踵而至,当胡鲤察觉这些人想灌他酒的时候已经不好拒绝了,俗话说宁舍一村不落一户,更何况他本身就喜好杯中之物,便来者不拒了。
其实最关键的地方还不是这些,关键在酒。若单论酒的品质来说,胡鲤他们所喝的酒绝对算不上是好酒,充其量只能算是寻常酒,甚至只能算是劣酒,因为他们刚开始还没有开始喝酒的时候,胡鲤亲眼见到齐峥当着他的面打开一坛酒之后,拿着一个竹笊篱伸进坛子里,然后再用一个酒提子从里面打酒出来。因此,也就一开始的酒是清澈的,筛过几下之后,那酒都浑浊了,最后那些甚至算不上是酒,简直就是酒糟。但是劣酒归劣酒,胜在是纯粮食酒(说不准是什么粮食)啊,入口的那股醇香是任何勾兑酒比不了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度数低了点,也正因为如此,胡鲤才敢来者不拒。
但是,度数再低的酒,也是会醉人的。酒至酣处,身体微微发热出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人一个激灵,瞬间就进入了状态,可惜不是清醒的状态。
是以,胡鲤一边因为贪杯导致大脑略微迟钝,但还不至于宕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听到齐峥说蔡瑁是对面黄硕的亲舅父,这一信息瞬间让胡鲤那本就已经有些迟钝的大脑瞬间宕机了。
因为据他所知,蔡瑁有两个姐姐:长姐嫁与黄承彦为妻,二姐嫁给刘表成为刘表继室。而黄家能称蔡瑁为亲舅父的只有黄承彦的子女;而对面的黄硕又是个小娘皮。那么,黄硕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只能是黄月英本人或者是黄月英亲姊妹。
而之前,胡鲤还当着她的面各种说黄月英一时半会儿嫁不出去,想想都觉得尴尬,于是胡鲤就选择性的让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之后的胡鲤,仿佛彻底放飞了自我,和谁都能说上几句,仿佛有和谁都说不上话。某一刻,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黄月英嫁不出去的话,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对不住黄月英,就想在这里解释一下。于是走到黄硕身边,冷不丁搂住了黄硕的肩膀,这让本来放松的黄硕全身突然绷直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不迭松开了,舌头打着卷说道:“黄贤弟,据说,黄月英学习过奇书《鲁班书》,不知是真是假啊?”
闻言,旁边挨着胡鲤的黄硕本来紧张的身体更加紧张了起来。慌忙回应道:“兄长也知道《鲁班书》!又怎知那黄月英也学习过《鲁班书》?”这下黄硕彻底慌了,此等隐秘之事,胡鲤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此事哪怕在家中也无几人知晓。
胡鲤继续说道:“我是听人说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贤弟可曾听闻过有关《鲁班书》的诅咒?鲁班的传世奇书《鲁班书》,并不是讲解木工的,而是描述他那些构思巧妙、制作精湛的暗器和杀戮机关。鲁班曾立下诅咒:凡是读懂此书的人,要么丧妻守寡,要么孤老残疾!所以,该书又叫《缺一门》。”
闻言,黄硕黑着脸说道:“圣人有云:‘敬鬼神而远之。’所以小弟对这些却是不信的,还望兄长勿复言。”随即二人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这时,之前被手下人喊下去的齐峥又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胡公子,之前公子曾言家乡位于徐州寿春郡西南、扬州庐江郡以北、豫州汝南郡以东的胡家村。适才在下和手下弟兄喝酒聊天中闲谈,大致推测出公子所言之地。公子所说徐州寿春郡西南应该是指扬州九江郡寿春县西南,因为此县城往北不远便是徐州范围了,所以此地多被认为是徐州;又依据扬州庐江郡以北、豫州汝南郡以东推测出公子家乡应该是位于庐江郡北部范围。因为此地位于寿春县城西南,庐江郡冶北方,汝南郡东南方向。至于更具体的方位,还得出去后再行打听。”
胡鲤听完后,匆忙站起,晃晃悠悠地对齐峥行礼道谢:“如此多谢齐管事,待出去后,麻烦齐管事安排一东去商船,在下随商船东下即可。”
齐峥慌忙接道:“怎好如此?说得好像在下赶公子走似的。之前不是说好随我等归家,再行致谢吗?”随即灵光一闪道:“公子之前不是还说在荆州有两个心愿未果吗?”
齐峥刚说到此,便感到一道满满都是恶意的目光从胡鲤旁边的人的身上射了过来。这时他才想起,之前胡公子当着自家女公子的面编排自家女公子是非的事情了,而自家女公子因为是女扮男装,不好暴露,又因对方不知女公子身份,所谓不知者不怪;所以女公子虽然满腹怒火,但是不能发作。此番,好不容易越过这个话题,我又旧事从提,怕是女公子的怒火就要全部洒在我头上了。
突然,齐峥脑中又是灵光一闪。再次开口说道:“公子刚刚说了一个心愿,不知另一个心愿是什么?”
此时的胡鲤已经基本处于断片状态,酒意上头,差不多快要睡着了。不知为何,大脑中便出现了一个号称“凤雏”的人,想起了他的叔父庞德公,想起了庞德公和黄承彦的关系;想起了他那与才华正好的容貌。于是秃着舌头说道:“说起这个人,在下之所以感兴趣,纯属在下个人的恶趣味。”然后促狭一笑:“这人在下虽未曾谋面,但却与他神交已久。说起来这人和你们有着莫大的关系。因家师曾经和在下说过,说在下虽面容修好,但不好修饰,甚至有些邋遢;但是在荆州有另一位奇人,据说这位奇人好修饰,衣冠整洁,奈何就是容貌不堪入目,和在下正好相反。”
待胡鲤说完,黄硕和齐峥二人顿时心里吐槽道:阁下好生自信,好生自恋。同时也在脑海里回放荆州有名的年轻俊杰模样,只是当代年轻俊杰基本都是好修饰,衣冠整洁;倒是不好修饰,甚至有些邋遢这一形容让人瞬间就能和胡鲤对上。只是这容貌不堪入目的,一时半会真就对不上号。只见黄硕也不纠结,对着胡鲤问道:“不知兄长说的这位奇人是谁?兄长不妨说出来,让小弟看看能否有缘得见。”
而此时的胡鲤基本已经进入睡眠模式,只留下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对着黄硕笑了笑说道:“你肯定认识的,他常被人唤作‘阿丑’。”说完便自顾自倒在了旁边的草窠里睡着了。
胡鲤睡着了,留下的烂摊子倒是和他无关了。反观此时的齐峥,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老子信了你滴邪,合着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到头来还是在编排我家女公子啊。”
然后便看到之前静若处子的黄硕突然暴起,指着像死猪一样睡去的胡鲤喝到:“牛鼻子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不就是没有觅得好夫婿嘛,至于变着法的来编排我嘛!什么‘家有丑女’,什么《鲁班书》的诅咒还和那人神交已久;不就是拐着弯来编排我嘛……”说着便低下头嘤嘤的抽泣起来……没错这黄硕便是那黄月英女扮男装。
(黄月英,荆州沔南白水人,沔阳名士黄承彦之女,又名黄硕、黄婉贞。)
不一会抽泣声停止,黄月英对着齐峥说道:“齐叔,待会麻烦你将这牛鼻子打一顿。让他拐着弯来编排我,之前都不说这件事了,现在又转过头来继续说这件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齐峥哭泣道:“齐叔,连你也欺负我…”
之后黄月英对着齐峥便是一阵发泄,似乎想将她从胡鲤那边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出去一样……
子夜刚过不久,醉酒沉睡的胡鲤突然醒了过来。有醉酒经历的人应该都有体会,前晚酒醉,往往第二天凌晨左右就会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便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他能想起的便是昨晚齐峥和他的手下各种灌他酒;然后就是各种砍空聊天,天南海北的;然后就听齐峥说蔡瑁是黄硕他亲舅父;再然后就记不得了……
揉了揉额头,胡鲤便想起身去解放一下。他望了望四周,便看到四周都是围着其他的篝火和衣而卧的人。而自己旁边的这堆篝火旁边只有盖着薄被睡觉的黄硕,和他身边的几个仆妇。没错,就是仆妇,之前胡鲤没特别注意,现在他更加确定黄硕是女扮男装了。。
想起齐峥说的,蔡瑁是他亲舅父,又想到黄承彦似乎没有别的女儿,顿时一阵眩晕又涌了上来。
摇了摇脑袋,将这些思绪从大脑中驱逐出去后,胡鲤便蹑手蹑脚的起身准备去解放一下。奈何刚起身没走两步,一阵踉跄,胡鲤便重重地砸在了正在睡觉的黄月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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