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今夜不敢偷袭,那么甲乙两队便能得到休息,养精蓄锐,用以应付阴日的变故。那么对方想通过袭扰来挫我方锐气的目的便不能达到,此消彼长之下,我方的人数优势依旧是对方不敢逾越的大山。”
“另外,诸位此行是否携带有沙漏或者是滴漏?”胡鲤迟疑一下便向齐峥诸人问道:“因为下面的安排与时间息息相关,不知诸位是否带有这类物品?”
听到胡鲤的问话,齐峥像看二智力障碍者一样看着胡鲤说到:“胡公子,莫开玩笑,沙漏此物端的是昂贵异常,非世家子弟消受不起此物,吾等这些人听过的怕是都没到一掌之数,不承想公子竟知道此物。吾等出门在外怎会随身携带此物?而滴漏,我等在外行船,时有颠簸,用此物最忌颠簸,故而我等没有这两物。”
胡鲤诧异的问道:“那你等如何计时?晴朗天气还好,可以看太阳确定时辰;阴雨天气又当如何?还是说你等在外不管时辰?”
齐峥很自然地说道:“燃香计时啊,有三种,第一种燃尽一盘便是一昼夜;第二种燃尽一盘便是一昼或一夜;第三种燃尽一支便是一个时辰;根据燃烧的长度推算出相应的时辰。因昼夜不等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吾等一般都是三种齐用,互相映证。”
听到齐峥如此说,胡鲤继续说道:“那现在距拂晓还有多长时间?”
齐峥向身后的人问了一句后不一会便回答道:“目前丑时一刻(凌晨一点到一点十五分)未到,而今雨水刚过,惊蛰还未到,日出时间应在卯时七刻(六点半到六点四十五)左右,故而拂晓时分应在卯时六刻(六点十五分到六点半)时分,距现在还有两个时辰多一点。”
待齐峥说完后,胡鲤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甲乙两队全部下去休息,若非对方大规模进攻,不得惊扰。丙队从现在起至寅时三刻全队加强巡逻,务必营造出全体都在值守的假象,同时一定要注意河面,防止贼人破坏大船。寅时三刻(三点半到三点四十五)之后,巡逻频次减少,余出来的人手着手埋锅造饭,准备两餐的量;寅时六刻(四点十五分到四点半),开始将之前拢起的篝火减小,将所有小舸在岸边停好;七刻(四点半到四点四十五),将篝火继续减小;丙队巡逻如故,全员巡逻;唤醒甲乙两队,两队醒来后,迅速将贵重物品搬至小舸,非必要的物品能丢下的尽量丢下,甲队全员平均分散到全部小舸随时准备撤离,乙队全员凫水到大船,开始起锚,务必保证卯时一到立即就能出发;行动注意保持安静,以防对面人看出端倪;八刻(四点四十五到五点),丙队将火把插在距离营地稍远的地方,之后到河边聚齐,全体人员务必快速、全部、一次性全部撤离到小舸上,小舸坐不下,便下河凫水,务必全部在卯时之前,一次性撤离到大船。”
“待全部撤离到大船后,甲队不用上船,继续驾驶小舸在大船周围逡巡警戒,在保证大船的安全下,警戒范围尽量更广一些,让对方失去偷袭的距离。丙队上船后,全体先进食,之后便休息即可。而乙队在丙队全体上船后立即操桨起航。这一切都必须控制在卯时(五点到七点)来临之前。之后乙队全力操桨,务必快速驶离此地,甲队务必加强巡逻,切不可让贼人有可乘之机。待天阴后,甲乙两队务必轮流进食。进食完毕之后,全力驶离。待巳时(九点到十一点)到,唤醒丙队,轮流替换甲乙两队之人,让甲乙两队之人能得到轮流休息,并进午食。待我等进入有人烟区域,便算安全了,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完胡鲤看了一眼齐峥,见对方迟疑不定,便对着黄硕说道:“在下拙计便是如此,黄公子若是觉得可行,请立即吩咐下去施行,毕竟时间紧急。”
黄月英,闻言略一思索便说道:“虽不知为何,但在下对胡兄天然便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一切便依胡兄所言。”随即对着齐峥道:“齐叔,还请吩咐下去。”
齐峥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是对着胡鲤问道:“胡公子,在下冒昧一言,还望勿怪。虽然阁下安排甚是妥帖,但在下还有些许事情不阴,还望胡公子能解惑。”
胡鲤还不待齐峥将心中疑惑问出口,立即回道:“齐管事,非是在下吝口,实是现下非解释之际。何况阴日白昼还需阁下坐镇指挥,而且若依在下之计行事,以防发生意外,在下必定也要居中参谋,现下你我二人实属不宜熬夜。既然阴日你我二人需居中参谋指挥,阴日阁下但有所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目前还是先下去休息为好。”
齐峥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闻言立即下去吩咐命令,胡鲤、黄月英二人便各自也下去休息了。当下去吩咐命令的齐峥回来后,已然丑时三刻过去了,只是他如何也不能安然入眠,于是便轻悄悄地走到黄月英的那堆篝火旁,找了一棵大树,怀里抱着自己的那把佩刀,背靠着大树假寐。期间齐峥还起来了两次,参与到丙队的巡逻当中。
……
须臾工夫便来到了寅时五刻(凌晨四点到四点十五分)左右,昨夜只顾着喝酒,并未怎么进食的胡鲤便被一阵香味唤醒了。此时,丙队已经开始造饭了,于是胡鲤也就不再继续睡了,便起身了,看着正在睡觉的黄硕以及那正在打呼的齐峥,没做声,静悄悄的朝岸边走去,胡鲤打算洗漱一下,清醒一番。
就这一会功夫便来到了寅时六刻(四点十五到四点半),之前还在睡觉的甲乙两队之人已经有人起来了。见状,胡鲤也不多话,只是走近后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声,切莫惊动对面之人。
尽管吩咐了下去,但是这边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再不复之前静悄悄的样子了。所幸还没有惊动对面之人,当然,究竟有没有惊动,这边没人能知道,只能祈祷对面没被惊动。不过对面有没有被惊动还不知晓,这边的黄月英和齐峥倒是实打实被惊醒了。
二人走向胡鲤后,齐峥打招呼道:“胡公子倒是起得早啊。”
胡鲤见状回道:“心中放心不下,便起来看看,齐管事睡得可好?马上可就要看齐管事坐镇指挥了。”
齐峥闻言尴尬到:“本来心中烦闷,不打算睡觉的,未曾想临了竟然睡着了,倒是让胡公子见笑了。”
胡鲤立即说道:“无妨,睡了便好。只是待会劳烦齐管事居后坐镇,在下先行随乙队凫水到大船去了,之后甲队和丙队两队的行动麻烦齐管事了。只是一定要注意,悄声进行,勿要惊动了对面。”
齐峥回道:“那如何使得,在下粗人一个,于细微处多有不到之处。还是在下随乙队先行凫水过去,后方还是劳烦胡公子指挥。”
闻言,胡鲤也不再推辞,一切均按计划进行。待胡鲤和黄月英以及丙队之人全部登上大船之时,时辰恰好寅时八刻末,离卯时还有些许时间。
胡鲤望着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微弱的星光之下,让人只能看见身边一丈左右的距离,想看清是根本不可能的。立即对齐峥道:“齐管事,事情有变,告诉乙队诸人,现在莫要加速。能见度过低,防止搁浅或触礁。让甲队派三五艘小舸,在我等大船队前方引航。”
齐峥依言而行,不一会儿,时间便来到了卯时三刻末即将进入卯时四刻(五点四十五),一行船队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将近两里地。此时天边已经渐渐开始泛出亮光,虽然还是看不见四周景象,但是已经能模糊看见大河两岸的大致轮廓。于是胡鲤便对齐峥问道:“此行可有人对此地水道十分熟悉之人?”
“在下便十分熟悉,因此才能成为此行领队。”齐峥闻言回道。
胡鲤闻言说道:“既如此劳烦齐管事到船头为舵手引航,同时命令乙队,全力施为,务必快速远离此地。”
待安排就绪后,只见黄氏船队一行大小船只十余艘,另有走舸二十余艘,如离弦的箭一般快速朝前方窜去……
就在此时,有一船队自上游,趁着夜色的掩护,缓缓地朝下游驶来。而目前他们已经到了方才黄月英他们扎营地上游十里左右处。。
此时,一艘小船从岸边是处将他们堵在了大河中间。当双方船只均停稳后,从小船上走出一位中年人,对着大船喊道:“不知文当家此番过来所为何事?是否忘了之前我家主人的交代?”
闻言船上立即传出一道愤怒的声音:“你少拿蔡瑁吓我!之前我们约好,由我们来替你们拦截过往商船,事后必有重酬,而那几艘沉在河中的商船上的一应财帛作为定金。可你等是如何做的?那几艘船上除了粟米和私盐,金银布帛一概全无。怎地?当吾等好糊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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