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无双

一百零三章:郑公公

    
    两人相视而笑,钱在野明显笑得乐不可支,魏貂寺觉得他这个计划可行,那他便真的心里有底了。
    “国师大人~天下是盘棋局呀!”
    魏貂寺往那水球便凑近了些许,仔仔细细打量总金额那两条那唤作虾和蟹的锦鲤,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别人可能不明白,但钱在野一听便知晓魏貂寺这话外之意。
    “公公,这盘棋您当不了那棋子。”
    “大人呢……”
    钱在野看着唉声叹气的魏貂寺,等他接着说下去。
    “这盘棋,倘若魏某不当这棋子,不大好赢下来啊~”
    “公公,您觉得这棋盘之外能有几个人?”
    “嗯?”
    钱在野一句话,让魏貂寺有些陷入沉思,能在这天下棋局之外的棋手,怎么样才能算棋手呢。
    “大人,杂家不知,这都是您们大人物的事情,杂家只是想献出自己一份力罢了。”
    “您是朝中老人了,陛下已经……已经不在了,您为大梁贡献够多了,这两条鱼杀完,吃好,衣锦还乡,不好吗?”
    钱在野将那两条,“虾”与“蟹”单独凝聚成水泡,缓缓送到魏貂寺手旁。
    魏貂寺想继续说些东西,可直接被钱在野打断了。
    “您不用讲了,魏公公,杀完,吃好~”
    钱在野悠悠然走向御膳房的方向。独留魏貂寺依旧站立于御花园外。许久许久……
    “公公……在野说的没错,您没必要把命一起搭上。”王明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魏貂寺身后,“这盘棋局,棋子不会剩下几个。”
    “哈哈哈,我就一宦官,活着与死了没多大区别?”
    “您已经死过一次了,公公!赵家对不起您,我和在野不能也对不起您呀。”
    魏貂寺缓缓将头转过来,看着阳光下那张严肃,沧桑却又一丝不苟的脸庞。
    “再死一次又有何不可?”
    “您还记得上一代的其他执棋者吗?”
    王明阳眼神刹那变得锐利起来,天下棋盘,换来换去,棋局变化,棋盘不变,下棋之人死了一代又一代。
    这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在这晴空万里之下,却如同那平地起惊雷,直直震荡在魏貂寺心头之上,执棋者,上一代的执棋者。几个字宛如洪钟被敲响,震荡在魏貂寺脑海之中。
    有一份被封存的记忆在这一刻一下子便被唤醒了一般。最不愿意被提及的回忆再次想起,魏貂寺脑海里丝丝缕缕的记忆碎片此刻又再一次汇集一起。
    “大人呢~老奴记不得啦~”
    魏貂寺缓缓吐字,声音飘渺夹杂烦乱的感情,语气空洞,不愿意面对过往。
    王明阳看着那张嘴角上扬,可眼角流泪的面庞,作为整个大梁的首辅,他真心实意佩服面前这个老者,当年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的天子之下第一人,那个被天下骂作“乱党”的大太监。没人会知道他曾经的不容易,他那些丰功伟绩,原本还有三人知晓,现如今却只剩两人。
    可以说这老者甘愿做那棋子,便是一心求死。
    “郑公公~”
    魏貂寺在原地愣住了,眼泪更加汹涌般涌出来,王明阳走到近前,用手搭在魏貂寺的肩膀之上,感受那颤抖不已的身躯。
    钱在野此刻走的很慢,他能感受到身后王明阳正在安慰着魏貂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倘若真正将魏貂寺再次拉入棋局之中,整个大梁赢面将会大些,感性之事作为这当权者是最要不得的。
    换做其他人,钱在野必定不会如此,但那魏貂寺不能死在这梁邙战事之上。
    大梁赢了之后,不管是欧阳家还是赵家,都需要魏貂寺全权把控朝野,亦或者是那北邙蛮子真正打赢了这大梁,那有魏貂寺在,起码能保证百姓不沦为那战国之时,各国兵马的“食料”。
    “唉~前朝遗老,绝杀棋子,郑大人呢……”钱在野把玩着手里的水球和球中的鲤鱼,眼下之时,便是把这些鱼给杀了。
    御膳房内,此刻正值午膳时间刚过,收拾得都差不多了,有些个大师傅已经回去休息了,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一个黑袍的身影吹着口哨,满脸都是嚣张意味地走进了御膳房中,看着那手中的大水球,一下子便吸引了厨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中午好呀。”
    看着那神仙般的手段,几位师傅都惊呆了,钱在野已经许多年没在宫内,和他们自然不是很相熟,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被认出来。
    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越看钱在野越是觉得眼熟,仿佛那袭黑袍在哪里看见过。
    现场陷入了沉默之中。钱在野看着瞪大眼睛的几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不是那天那个偷偷闯入御膳房的小偷嘛!”
    “昂?”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是个魁梧得不行,手臂青筋暴起的汉子。这魁梧汉子瞪着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句话来。
    “还真是那个小偷!”
    有几个当天在场的也一下子认了出来,只是他们都说不出来钱在野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表情的伙夫,想要教训自己,又有些胆怯的样子,钱在野满眼都是无辜。
    “等等!别激动!各位!我不是坏人!”
    钱在野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逼近,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有那坐在御膳房墙角边的那个矮胖身影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那小老头满脸坏笑,他直接将靠自己的意念降临在了那魁梧汉子身上,间接超控他的嘴巴说出那几句话。
    “我们……给你……解释的权利!”
    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师傅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拿着菜刀凶神恶煞地瞪着钱在野。
    “那个~我叫钱在野,是大梁国师。”
    钱在野整理了一下衣冠,虽然满身尘土气,可那气质一下子就凸显出他的不凡。
    此话一出,那几个大师傅宛如石头般待在那里。钱在野则依旧那神气无比的样子,摆着架势默默人前显圣。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开始说钱在野是小偷的那个魁梧汉子,带头笑了起来。
    也正是这一声笑,像是被火花点燃了导火索,周围其余人,不管老还是少,都像是被点了笑穴般,整个御膳房没有像今天如此欢快过。
    “你是国师?”
    那个麻子脸汉子手中菜刀不由抖了抖,满脸嘲笑,天大的笑话一般。
    “对啊!”钱在野脸色极其难看,微微点头。
    而那个被洪尘笑操控的汉子瞪着大眼睛,眼里都有泪水了,都快哭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自己嘴巴不受控制了,下一刻那嘴巴再次自己动了起来。声音嘹亮!
    “你是钱在野国师!那我还是王明阳呢!哈哈哈哈哈!”
    钱在野眼神这时候看到那魁梧汉子满是无辜的眼神,才发现到角落里那猥琐至极的小老头。
    场面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你们在干嘛?”此刻一个不响亮却异常眼熟的声音从御膳房外传来,那是一个穿着干练的女子,整个人身上满是威严之感。
    她打老远便看听到御膳房内异常吵闹,原本这种伙夫事情并不该归她管的,可她看向房屋内之时,被一个熟悉的人影给吸引住了,那一袭熟悉的黑袍。那体态,赫然是国师钱在野。
    听到那声音,整个御膳房都安静了下来,钱在野离开皇宫这么久,大伙自然是不认识的,这正走向他们的那个女子,这帮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可再熟悉不过了,那女子赫然是当场女官之首的婉儿。
    “婉儿姑娘!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冒充国师的小偷!”那麻子脸此刻嚣张极了,他忽略了那凭空汇集一水球,球内养锦鲤的神仙手笔,以为这是普通魔术把戏。
    而整个皇宫内,可能除了钱在野不是很有体会,其余人员都能明白,这婉儿姑娘那对钱在野可是一篇痴心,倘若被她知道这小贼这么大胆的行为,那这人就算活着出了云上学宫,身上肯定也要掉一层皮。
    听着身后那走来的脚步声,钱在野再看了眼面前这帮子伙夫,长叹一口气。
    婉儿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没有到面前去看钱在野的脸,其实他也是不敢,自从得知钱在野已经入学宫之后,婉儿每一刻都在幻想该如何给自己打招呼,她的长袖口袋之中,此刻还留有钱在野那天掉落下来的那朵小花。
    每走一步,婉儿便构想许许多多的词汇,外边阳光耀眼,那黑袍背影格外给人宁静之感。
    脚步声不久便停了下来,到了距离钱在野不足几寸的距离,原本婉儿想好的诸多优美词汇,在她脚步站定之时仿佛都忘记了。
    而看着面色严肃的女官,众伙夫一脸期待,都感觉那面无表情是婉儿姑娘神奇的表现。因为婉儿姑娘平常训斥其他大人物便是如现在这样一丝不苟。
    可下一刻。声音响亮,在整座御膳房内回荡。
    “婉儿,拜见国师大人,大人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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