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蛇蝎为心

一百三十九章 宋樟的心动

    
    墨暖微微点头:“四叔说的也有道理。”她偏过头去:“可我还是不明白,无论温淑妃看没看上宋樟,这和我们墨家有什么关系?”
    眼中澄澈自然,神情自若,一时间竟然真的恍住了众人,难道墨暖跟这个事没有关系?只是谣传?
    可一旁的墨册却眸子微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他终于出声:“墨暖,你和宋樟,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墨暖羽睫下的眼睛闪过一抹不宜让人察觉的冷意,她缓缓抬头,自唇角间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的声音淡淡的:“需要巴结对方的关系。”
    这话说的没错,宋樟是尚书之子,墨家自然是要好生巴结讨好的。
    墨册却不欲和墨暖兜圈子,他直勾勾的盯着墨暖:“长安城的百姓都说,宋樟喜欢你。”
    墨暖微微讶异:“是么?”随后,那笑容绽放的更甚:“这也太好笑了。难不成诸位长辈叫我回来,是信了这种谣传?”她笑的前仰后合,连眼泪都从眼角渗出,可心底却漫出了一片酸涩:“怎么,难道宋樟真的看上我了,诸位长辈能冒着得罪温家的风险,也要帮我攀上这个乘龙快婿不成?”
    她悠悠起身,看向众人,盈盈一礼:“那墨暖在这里谢过诸位长辈了。”
    这话说得皮里阳秋不阴不阳,却把众人的脸色说得极其难看,一直以来,墨暖与众人之间的关系恶化,都出在这个不重视不偏心不在乎上。
    墨暖笑道:“真没想到,诸位长辈竟然还能这么为墨暖考虑呢?”
    墨册终于被这一通讽刺弄得恼怒,气的连胡子都在抖动,他怒喝道:“墨暖!”
    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回荡在整个议事堂上。
    墨暖站定,笑容缓缓消失在面庞之上,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的冷意,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我已经在青梅坞闭门不出大半个月,还不够避嫌?不知爷爷想让我怎么样呢?”
    自从那日她意识到这事可能会产生的影响后,她就已经托病不出,大事小事都交给柏酒,就连青梅坞的管事都见不上她的面。成日里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就是为了避嫌吗?
    可墨家的人,非但没有一个体谅她的无奈与无辜,还责怪上了她。
    墨册漆黑的眸子对上墨暖的眼神,竟有一瞬间的想要逃避的感觉。他的眸色动了一动,而后偏过头去:“这事不是你避嫌就能解决的,悠悠众口,你躲着不出门,是堵不上的。墨暖,爷爷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和宋樟公子从无逾矩之处,你为了拉扯隽哥儿和昭哥儿也是付出了心血的……”
    “如今,退下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是个好时候。”
    穿堂风悠悠吹过,吹起墨暖耳边珠翠和额前碎发,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原来爷爷早就想好了解决的法子。”
    最后,还是几个长辈,连劝带哄的将墨暖送出了墨府:“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婶子们也帮你留意着,如今你年岁大了,多好的亲事怕是难,不过好在隽哥出息,功名在身,总是委屈不了你的。”
    谷昭歌听到这事时,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稀奇:“长姐竟然没和他们吵起来?”
    听墙角的丫鬟摇摇头:“长姑娘走的时候脸色很是平静,倒是几个婶娘长辈,一直在旁边不知道劝着什么。”她抬头看向谷昭歌:“姑娘,他们也没有闹起来,这事,咱们还要告诉姑爷吗?”
    谷昭歌略一沉吟,“没闹起来,咱们就不知道这事。”
    ……
    月朗星稀,柏酒满目忧心,刚要开口,就被墨暖打断:“你回去罢,我一个人走走。”
    柏酒正欲再说,可几次开口都如鲠在喉,最后只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福了一礼,悄然退下。
    墨暖一步一步走在青梅坞铺就的石子小路上,留下一个孤单而又单薄的背影。
    一弯孤月挂在天边,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又细又长。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连头都没有回,不甚在意的继续踱着步子。
    左边肩旁啪的一声传来微弱的痛感,宋樟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就算是你自己的园子,身边也该有个护卫,这么夜深人静的,你一个女子形单影只像什么话,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墨暖看也不看他一眼,余光却落着宋樟将骨扇搭在手心的动作,她不甚在意的道:“我知道是你。”
    宋樟一愣,快走几步跟上墨暖,与她并肩同行:“你怎么知道的?”
    墨暖没好气的昵了他一眼:“给我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你不得向我来负荆请罪?”
    宋樟哈哈大笑,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展开,在胸前徐徐地摇着:“是这个道理。”
    话罢,二人归于无声,只静静地漫步在山林之中。
    墨暖的身姿本就高挑,可站在宋樟的面前,也还是矮了半头。宋樟缓缓走着,自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刚要去寻,又意识到这是墨暖发间传来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落着墨暖安静的面庞,细长的眉毛,眼角却有一股浓烈的冷意,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浸染着浓浓的锋芒。他的心,兀的一动。
    银辉洒在墨暖的身上,说不出的静谧和美好,宋樟只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明知道墨暖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却还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温柔。他在心中嘲讽自己,宋樟,你是要掉入深渊了。
    如果抛去世间万物所有,他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墨暖和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仿佛一对心怀情意的才子佳人,浓情蜜意,心怀热忱。
    再走下去,就能走到应许之地。
    可墨暖眼眸之中流转的光,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没有半分情动的眼眸,是那样的清醒。
    宋樟知道,即便是这么走着,他也明白了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樟终于开口:“我也不知故意把这事往你身上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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