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裁缝挖空了心思想除掉自己的妻子。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裁缝做了很多的思考,并列出了不同的行动方案。裁缝将一切思考过程,草稿,实行细节,分析成功概率的计算笔记都记录在一个笔记本中。
这些计划写的非常详细,几乎每一个方案都有不在场证明,能达到完美犯罪。
很聪明,思维也很周密,只是人有点倒霉。
这是笔记被裁缝的妻子发现了……
妻子非常害怕,于是先下手为强。
在法庭上,陪审团都被笔记本内的信息所震撼。
最终,他们认定裁缝的妻子是出于自卫杀死丈夫,所以裁缝妻子被判无罪。
可是最近有人发现之际,那个笔记本是妻子伪造裁缝的笔记所写。
从这个案件我们不难看出只要能误导所有人就可以达到脱罪的目的。”
—《牛津谋杀案》
你吃过牛肉三明治吗?一款日本常见小吃,因为酥脆的口感和友善的价格传遍全球。
不过,在Navi名下的私人休息室中它变成了一款单价85刀的A5和牛三明治。
据说在纽约这家餐厅一天只能买到三份。也就是说,想要吃到的话,至少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当然,这家餐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售价19刀一根的章鱼腿和32刀一碗的海面……而且每一份还遵循了高级西餐的“优良”传统—份量都特别的少。
我眼前的和牛三明治被分成了三块,每一小块又分成了四小块,一个小块只有大概长四厘米,宽两厘米的样子。这一盘我三口就能吃完。
不过有一说一,这牛肉的部分还是货真价实的。
粉红的纹理透出三分熟的气质。我捏了捏,和牛的脂肪也均匀地分布在每一寸肉里。一口下去,肉味充满了整个口腔,伴着汁水而来的是如雪片一般融化在嘴里的油脂香味。
总的来说,除了价格不太友善,这款和牛三明治的味道是真的不错。
哦,当然我们不可能去纽约吃这家菜。不知道Navi做了什么能让限量款的菜出现在我面前的餐桌上。
而且还是超出限量的量。
我猜大概是钞能力吧。
我和Navi友善的交谈着毕达哥拉斯对数秘术的研究。
友善到什么程度呢?
友善到完全不像不久前他狠狠的将我的脑袋砸到地上。
其实我很享受他跟我聊天的过程。
真的……即使他依旧是那么的看我不顺眼……可能正是因为这点……他是目前为止我接触到的人中唯一一个不是以病态崇拜或狂热服从对待我的人。
在一个所有人都在捧你,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想了解并接触你的环境中,Navi的态度显得异常和善。
老实说,我实在怕……事实证明,这个人无论我是什么身份,还是一个态度。
不过……我总感觉他想骂我……
我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失忆儿童了,我现在可是钮枯禄·首领·他顶头上司。小朋友这态度不是很可以哦……
我对他的态度表示了问候。
“我现在可不是前首领了。”虽然依旧没有实权……但这不重要……
“怎么当神当习惯了,突然被当人对待了反倒感觉怪异?”Navi笑了笑,一摊手,无辜又欠打。“这世上没能耐又有求于人才会低三下四捧你。有本事的人,可不会因为挺直腰杆就被某些忘记自己也是个人的家伙轻易处理掉。”
不是错觉,他果然想骂我……不对,他已经骂了。
我勾起唇……对啊,这才是合适的态度……或许这就是即使他给它使绊子,它当初也没有处理掉他的原因。
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时刻提醒我不要迷失在那无所不能的错觉中。
我:“喂,我们好歹是朋友吧……”
Navi:“现在的人,谁都不是傻子,跟老板做朋友?谁不是奔着点什么?”
我:“有钱有权如你,还会图我什么?”
Navi:“骂你呗!”
我:“……”由于话语过分现实,我暂时退出了群聊。
这幅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幽默趣味的表达方式丝毫没变。
我心里松了口气,对待Navi的态度松弛了许多。
我真的好累。真的……
不但要抵抗诱惑,还要保持人设,甚至要堤防随时可能的“意外”……
这是一个看着光鲜实则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甚至连安眠都不敢深眠的位置。
尤其是在这么一个不少人对我藏红仙身份表示质疑的环境中……
另外由于它会的东西太多了……我在青的监督下到真有了几分高中的学习压力。
我不自觉的想找个人抱怨抱怨。
可是这个位置是不允许有弱点的。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位置。
可是……将我捧上这个位置的人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愿。
没有人希望听到我的抱怨,就算有我也不敢……
现在终于有个人,他依旧把我当人看。
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看似随意的开口自嘲自己的霉运。
当然,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虽然我是在抱怨,但也只是为抱怨而抱怨。
不过可惜的是,我的倾听者并不觉得我有抱怨的这个资格……即使我是为抱怨而抱怨。
“不算倒霉吗?”我眸子里漾着几分戾气。“一直随波逐流,没有做过自己想做的事的意思……即使拥有了难以估量的权势依旧活不出自我,依旧活在别人的期望中,因为唯一拥有的权力来自别人的期望……我最开始不算无辜吗?某一方面来讲就是一张白纸……等待着人去肆意涂抹。遗憾的是,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在乎……”
Navi低下头,看一眼手腕上的表,余光扫过我。“你想听到什么?”
“不知道。”我十分平静的看着下方。不得不承认这窗户的角度极其刁钻,从这张窗户看下去能轻易的看清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不过他们却看不到我。
我不知道我想要他做出什么反应,但我确定我希望他做出反应。
做一件事需要意义吗?
不能先做事再想意义吗?
这让我不由回忆起与坎蒂丝的对话……
有很多事我没有开始做,因为我找不到如此做的意义。
她却说做一件事有什么意义其实并没有标准答案。
意义其实是我自己赋予的,所以先做事,再想意义。
本来我觉得我是没有拖延症的,毕竟我每天几乎都在忙,而且我自认为能从专注中获得快乐!然而事实是我有很多事情拖了又拖,而我专注于一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逃避另一些事情。
承认自己在回避问题怎么难吗?
我抿着唇角思考半会。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对面大厦上播发着那让我回到此地的爆炸案。
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但坎蒂丝作为我那么信任的知心大姐姐,最后却没有信任我让我……很不高兴。
“你挺幸运的。”我极快的垂下头,再开口,又是玩笑的语气。“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管在哪都没有会不把你当回事。即使你不去乞求肯定,即使他们恨你,他们都没法否认你……”
“想要别人注意到你,就主动开口。要别人肯定你,就让自己对他们有价值。”Navi漫不经心的看向我。“自怨自艾的人,谁又愿意接近?”
“没有人会相信我自怨自哀。”我微微勾起唇角,语气多了几分自嘲。“有些人渴望信任,又害怕信任,矛盾变扭终会变成可悲。这种性格是先天与环境注定的。”
“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能扭曲环境。一切都可以在人接受外部信息的过程中,对客观世界进行一再的主观扭曲。最后,改变人脑海中对世界的认知,保证与现实相比面目全非。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也没有什么绝对的错。一切都是幻想……”
“因此美丽新世界的作者赫胥黎认为真理只存在于人的头脑中,那最美好的生活就是生活在幻觉中。”我又一次将目光转向街道,并打断了Navi的话。
“那活在幻觉中的你快乐吗?”Navi询问。“我想你明白的。快乐是责任的副产品。”
“所以才倒霉……”我在窗户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大,一个小。“倒霉的要接受这个责任。”
“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谁没有一点破事。”Navi目光并不凌厉,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然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我知道他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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