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王拱辰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
他不知道徐浩说出来的这首诗到底是不是徐青所作,但是,这首诗会把朝堂上的所有文官钉在耻辱的柱子上!
“好诗!”
汴梁城的百姓,早已对诗词耳濡目染,虽然作不来,可不代表他们没有鉴赏能力!一个汉子面色潮红,那是听惯了柳三变的卿卿我我,凄凄惨惨之后,偶然听到这样一首诗带来的震撼!
他觉得自己热血沸腾。
一下子将徐浩拉到了人堆里!
能做出这样一首诗满满都是爱国,字字都是热血的人,会是坏人么?
不是!
至少,围在开封府衙门前的汴梁百姓都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徐青和徐浩真的被咱们冤枉了么?
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出现在了心里。
“保护好徐小郎君!”
“就是,不准抓他!”
“王明府,你是谁的明府,吃的谁的俸禄,用的谁的税收?”
“......”
一个个质问,让王拱辰跳脚。
“你们是要造反么?”
他大声呵斥,“徐浩,你是要蛊惑汴梁百姓造反么?”
杀人放火受招安,可这句话用在汴梁定然是不作数的。
如果谁在汴梁造反,他唯一的出路便是株连九族!
徐浩摇了摇头,“某并未蛊惑任何人!某只是一个在汴梁求活的少年,想带着侄女活下去,仅此而已。可朝廷内的那些高官对我徐浩做了什么?对家父做了什么?如果王明府不但不伸冤,还非要抓住我,才不给徐某身边这些忠义百姓冠上造反的罪名!
那,徐浩束手就擒!”
“感谢各位父老的厚爱!”
徐浩对着所有人拱手表示行礼,“小子去了坐牢便是!反正,打探到契丹人的阴谋后,小子在皇城司已经尝试过了!”
说完,徐浩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高声颂到:“望门投趾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铁骨铮铮啊!
有人心中的憋屈无处述说,满含热泪!
开封啊!
欧阳公在时的开封哪里是这个样子?
百姓们群情激奋。
王拱辰却是心死如灰!
他自命不比连襟欧阳修差,可刚上任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抓徐浩,会被百信唾沫而死!
不抓徐浩,就得伸冤.......
某,完了啊!
王拱辰仰着头,想哭。
张八年却差点把腿跑断!
横冲直撞冲入政事堂的张八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官家,各位相公,都知,某有要是禀报!”
赵祯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陶罐,他的眉头深深皱起,一个皇城司的小统领都敢闯政事堂了?
杜衍双目一瞪,准备开喷!
章得象在冷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整治一番皇城司,新官即将上任的三把火,这就有了第一把火了!
晏殊也有些皱眉,他看了一眼王琳,仿佛在询问,“你这是闹啥”?
王琳很尴尬,用陶罐换功劳,还没到手,自己的手下就闯了政事堂!
八年啊!你是老人了啊!
王琳吐出一口气,抽搐着嘴角,“陛下,张八年是老人了,想来定然是出现了什么重大事情,不然......”
不然不会闯政事堂啊!
赵祯点了点头,“说!”
“官家,徐浩去了开封府衙!”
张八年赶紧倒豆,“他敲响了鸣冤鼓,要状告吕相公、章相公、杜相公和晏相公,说是他们歪曲事实,构陷功臣和功臣之子!还说王学士如果不审理,就来告御状!”
卧槽!
赵祯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徐家这小子,居然敢如此?
章得象和杜衍觉得......有些大条,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才知道!
晏殊觉得很冤枉,关老夫啥事儿?
“开封府衙聚集了很多百姓!”
张八年继续丢雷,“徐浩读了两首诗,搞得群情激奋!”
“诗?”
赵祯头顶上全是问号,大宋什么时候诗也能引起共情了?他犹豫了片刻,问道:“莫不是学着柳永求名?”
柳永啊......
听着这话,章得象和杜衍有些窃喜,要是真的像柳永那个倒霉蛋一样......
那什么都不是事儿啊!
最好诗文来的婉转些,愤世嫉俗些,或者夜郎自大些,把皇帝得罪得惨一些!
“他做了什么诗?”
章得象语气平淡,在掩饰自己的情绪,顺便标榜自己的肚子能撑船,“说来听听,咱们也看看,汴梁是不是又出了一个大诗人!”
张八年不知道章得象的想法,缓缓抬头,汇报到:“第一首,说是徐青的临终诀别诗: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章得象闻言,噎住了!
你妹哟,章某的宰辅啊......
怕是有些距离了!
杜衍嘴角在抽搐,不行,让徐青背锅这事儿,一定要说成是吕相公的主义!
晏殊抬头看着天空,眼眶有些湿润,我的好学生啊!
赵祯在叹息,定北啊,朕,对不去你你们父子啊。
他抹了一下眼角,柔声问道:“第二首是什么?也是徐青做的?”
张八年摇了摇头,“是徐浩做的!王拱辰说徐浩蛊惑百姓围了开封府,问徐浩和百姓是不是要造反,徐浩站了出来,表示,如果王拱辰抓了他,便不追究百姓,则愿意束手就擒!诵读了这首:望门投趾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好!好孩子!”
晏殊眼角更加湿润,情不自禁赞誉着自己那只见过一面的徒孙。
赵祯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政事堂里因为这两首诗充满了浩然正气!
比之时下的温柔委婉,年富力强的赵祯更喜欢徐浩父子这两首诗里的热血和浩然!
“胡闹!”
赵祯莫名其妙丢出两个字!
章得象和杜衍心中苦笑,这是在说咱们啊!
晏殊站了出来,然后缓缓跪地,“官家,臣这么多年没求过您什么,如今斗胆,求官家还臣那不争气的学生一个公道,还臣那徒孙一个公道!”
“快起来!”
赵祯上前了两步,扶起晏殊,然后拍着他的手道:“睢阳书院办得好!朕,这便去开封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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