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出关山

金陵城内遇奇人 梅花山下见真神

    
    金陵城紧邻长江出海口,座依长江,面朝东海,乃是当今第一大港口。城内南北商贾云集,风雅之客众多,银坊当铺,酒楼客栈多如牛毛。夜晚的金陵城更是一绝,整夜灯火通明,街道上人群络绎不绝,更胜白天,真乃不夜之城也!易方行三人于夜半时分进了这金陵城内,便被眼前之富丽堂皇所震撼。两旁高楼直冲云霄,路上车架马匹你来我往。达官贵人、富商、皆身穿锦衣玉袍、雍容华贵。诗人墨客沿着江岸,作对饮酒、高歌而唱。红楼歌姬如天上金丝雀一般勾人心魄,人人皆肤白貌美,衣不遮体,逗的满街男人直流口水!金陵城真乃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一般,与外面风雨飘摇的中原大地毫无关系。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 庭花!说的就是这金陵城吧!
    胡大胆乃是一介平民出身,那里见过这等世面,今日可算开了眼了。只见街道两旁二楼上,尽是些曼妙的女子掩面微笑,眼含春波的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其中一名红衣女子,更是香肩半漏,酥胸饱满,像胡大胆吆喝,“这位黝黑的小哥哥,上来玩会呀,今天还没开张,人家想找个人好好伺候伺候嘛!”那声音如魔音一般刺入胡大胆脑子里,只见胡大胆气血翻腾,血气上涌,一个不注意,两道鼻血猛的喷出,喷了前方白衣男子一身!白衣男子见自己一身是血,竟晕了过去!一旁姜昕见状急忙按住白衣男子人中。易方行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胡大胆,便装做不认识,赶忙离开他身旁。两旁街道来往的游客哈哈大笑,楼上娇嗔的那名女子更是笑的险些晕了过去。这初到金陵城,胡大胆便成了名人,这让易方行和姜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一会,白衣男子行了过来,连忙向姜昕道谢。
    “多谢姑娘搭救,姑娘有所不知,我天生晕血,一点点都不成,何况如此一大滩血,险些没要了我的小命儿嘞!外面这件袍子,我就不要了,免得一会又晕过去!”说完这白衣男子便当众脱起了衣服。姜昕头上冷汗直流,怎么今天经碰上这些个主啊!真是晦气!
    脱完衣服,白衣男子便一把抓住姜昕的手,说要为了报答她,要请她去金陵城最好的酒楼梦轩居吃饭。易方行见这人脑子也不算正常,背后银枪噌的拔出,直顶白衣男子的下巴尖,白衣男子见易方行不是善茬,便立马嬉皮笑脸的求饶,“大哥!大哥!莫要误会!孟某只是想请这位恩公吃个饭而已,您别急呀!大哥你看来是恩公的通行之人,咱们一块儿去!你今晚的一切开销,我来买单,如何?”
    胡大胆这时也从迷糊中缓过神来,往姜昕身边凑了凑!“他妈的小白脸!敢吃老子妹子豆腐,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胡大胆鼻子下面还有血迹未干,对着白衣男子一顿臭骂,又让他的内衣上溅上了血渍。那白衣男子一见鲜血,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胡大哥!我刚把他弄醒,你怎的如此莽撞,又令他晕了过去!你赶快将脸上血迹擦擦,莫要吓着路人!”姜昕满面愁容,一脸责怪的说道。
    易方行也是愁的直拍脑门儿,连忙将包裹里的手帕拿出来,让胡大胆擦干净。“义弟,你堂堂八尺男儿,怎的让个娘们弄的如此寒颤!你没见过大白馒头啊!”
    “兄长莫要取笑我!今日便不在瞒你,你义弟我还是处子之身,你说我见没见过这架势呢?”
    “义弟莫要说笑,你怎的还是处子了?瞅你这满脸胡子、护胸毛,说你是三个孩子的爹都不为过!”
    “我何曾瞒过兄长!兄长可知我为何与宫道长修行甚快,要害就在于此也!”
    “难怪难怪!看来此事还真怨不得你了!不知义弟打算何时破了这童子之身啊!兄长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哎!此等事那里强求的了,今生若有缘,便可与洞房花烛夜之时,与我那结发夫妻同享人伦之乐也!”
    易方行听闻胡大胆之言,哈哈大笑,心想这黑厮还是个一往情深之徒嘞!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片刻之后,那白衣男子又醒了过来!姜昕早已将他身上有血渍的地方用自己带的衣裳围好。那男子起身便又抓住姜昕的手,第一句话便是:“恩公,你救了我两次,今日莫说别的,这顿饭你是非吃不可了!”
    一旁易方行与胡大胆见白衣男子醒了过来,便凑到其身前,那男子见他二人,脊背一阵发凉,赶忙就讲姜昕的手放心,站起身来。那男子拱手抱拳,向三人施了一礼!
    “三位莫要推辞了!一看三位便不是金陵本地人士,不如借此机会,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易方行与姜昕、胡大胆商量了一番,三人也正要寻吃饭之处,见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不如应允了他,还能省顿饭钱!于是姜昕便答应了白衣男子。
    到了这梦轩居门前,三人定睛一瞧。好家伙!此酒楼竟有数十丈之高,占地数十亩,远处一瞧如皇家宫殿一般,好不气派!门前客人络绎不绝,皆是身份不凡之辈。白衣男子解释道,这梦轩居乃是金陵第一酒楼,楼中足有七层,第一层为酒食餐饮,第二层为雅间,第三层有歌姬红娘所在,第四层为下等客房,第五层为中等房,第六层为上等房,至于这第七层嘛,便是他白衣男子的住处!
    三人一听,急忙打断其夸耀之词。“公子你说甚?如此酒楼,这第七次怎的是你住处!公子莫开玩笑了。”
    “骗你做甚!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我住这没啥毛病吧!如若不信,便与我一同进去,就只真假了!”
    三人满脸疑惑,心中却又不住的狂喜,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的遇上如此贵人!
    进了酒楼内,只见门口小厮连忙叫到:“少主带客人回来了!速速准备酒宴,招待贵宾!”小厮说完,只见一老者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老爷说见到你面,便要抽的你满地打滚儿呢!”
    “三叔放心,我爹拿我并我办法!我日后有时间再去拜会他老人家!今日先好生安排我这三位恩公,麻烦三叔开三间上房,酒宴过后让他们好生休息!”
    “好说!少东家。酒宴安排在红梅阁,你快带着三位客人上去吧!”待老者说完,白衣男子便带着易方行三人上了二楼。
    进了这红梅阁,只见有渺渺轻烟环绕其中,还有假山流水,微观园林环绕,香气淡然浮于空气之中,两名仕女身穿薄纱,淡妆如水,真乃天宫仙女下凡一般。能在这种地方吃饭,那简直是如神仙一样快活啊!
    落座后,没一会儿,酒宴便端了上来。菜品不多,却皆是寻常难见的山珍海味!红烧鲨鱼翅、小米辽参、清蒸东星斑、烈火焖熊掌、四宝汆羊肉、外加主食鲍鱼汁捞饭!待小厮报完菜名,之间易方行三人下巴直磕桌沿儿,久久合不拢嘴。
    “三位恩公只管吃饱饭,我本人不善饮酒,今日便不与诸位把酒言欢了!我也早已腹中饥饿,咱们也就别客气了,先吃!先吃!”
    没等三人回过神,这白衣男子边如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三人见状也不含糊,莫管什么宾客之道了,先吃饱再说吧!
    一炷香后!几人已将菜肴搜刮的连点油星都没有了!他们各自捂着自己的肚皮,嘿嘿嘿直乐。
    这时易方行便率先开口说道:“公子究竟是何等身份,可否告知我三人!省的我们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不瞒恩公,我名为孟凡宇,是孟氏商会的少东家,我父亲名为孟金源,是孟氏商会的现任家主!我们孟氏商会现如今居江南三州之首,我父亲也担任三州商盟的盟主一职!这家梦轩居是我父亲庆祝我出生时所建。”
    姜昕听闻其名头后!大惊失色的说道:“你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孟财神!”
    “正是!”
    “怪不得,怪不得!江南三州谁人不知孟财神之名号。江湖上传言,孟财神坐拥财富可供大晋万万百姓吃喝三年!”
    “使不得,使不得!江湖之言,皆是虚言,不足信以为真!”孟凡宇连忙挥手示意。“还不知三位恩公如何称呼?来金陵城有何要事啊!不知我孟某能否帮上些忙?”
    没等姜昕开口,这胡大胆抢先一步说道:“兄弟你虽然名号响亮,可我们三人也不是平庸之辈!我大哥乃是大晋朝堂将门之后,善使一杆银枪,江湖人称银枪小霸王!我妹子名头更响,襄阳王你可知道?她便是襄阳王之独女也!至于我嘛!莫说我吓唬你,我胡大胆乃是修仙之人,陆地神仙!”
    “襄阳王?你是襄阳王的女儿?你可有证物证明?”孟凡宇此事神情有些紧张,急忙问道。一旁的姜昕见其如此神情,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于是便从怀中将家传玉牌拿了出来!孟凡宇一把抓过玉牌,仔细查看,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连声大笑!“真的是!真的是襄阳王的后人!云升兄,你要等的人来了!”
    三人见孟凡宇如此激动,也不好说些什么。片刻后,孟凡宇平息了一下喜悦之情便与姜昕说道:“明日我带你三人见一位大才!此人之才华,称其为经天纬地也不为过,是我孟凡宇琴瑟之交的挚友。老天爷真是开眼呐,云升兄你有救了!” “三位恩公,速回房间休息,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他的住处!”
    三人稀里糊涂,就被安排回了房间休息,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天明!
    一大早,孟凡宇便按耐不住,急忙叫醒易方行三人,待其梳洗一番,吃过早点,便往城外走去!金陵城南郊有座梅花山,梅花山脚下有一书院,名为白鹭书院。这白鹭书院虽不大,但却流传久远,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历史。其与长安城内的西关学社,太原城郊的霖坛书院并成为当世三大学宫。
    白鹭书院内房后院中,一名瘦弱的青年男子正在望着院中的一颗梅树入神,微风吹着他的衣襟,梅花落在他的肩上,青年泛白的嘴唇看的出来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他的眼中却如浩瀚的星河一般深邃璀璨,让人看了甚为怜惜。
    此时孟凡宇带着易方行三人到了书院门口,孟凡宇原本心急如焚的神情,此时也变得平静了许多。书院好似有一种魔力,能让人烦躁的内心变的清澈如水,恬静淡然。
    门前一书童正在手持书卷,坐在台阶上,这时轮班看门的书院学子。孟凡宇下马,来到书童面前,施了一礼。“劳烦师弟告知夫人,就说子宇求见。”
    “子宇师兄回来啦!你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禀告夫人!”
    “夫人?莫非这学院内是妇人教书了?”胡大胆有些失礼的说道,一旁易方行急忙给他使眼色,让他闭嘴。
    “正是!我当年的老师如今已经仙逝了,现在是老师的妻子在教授学问。老师乃是不出世的才子,奈何命运坎坷,又身患重疾,没过四十岁便仙逝了。白鹭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女子也可以来此休学,所以夫人也是白鹭书院的直系弟子,如今依旧在用剩余的人生来哺育四处求学的孩子们!”说到这里,孟凡宇有些失落。一旁姜昕急忙上前安慰道:“夫人桃李满天下也!乃是当近万千士子之福。”
    “师兄,夫人在内房等候。”
    “多谢,师弟!”孟凡宇又施了一礼,便带着三人向内房走去。
    内房书房内,一年方四十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其面前摆满了古今典籍,各家经典,妇人衣着简朴,麻衣麻裙,面容上无半点俗粉,眼中尽显沧桑痕迹,微微下垂的眼角,让她看上去更加和蔼。
    “老师!弟子来看望您了!”孟凡宇见到妇人便急忙施礼,那妇人起身轻轻扶起他,嘴角含笑的说道:“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找你白师弟的?”
    孟凡宇被妇人戳中心思,挠了挠头。“老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给您解释一下,这三位是我在金陵遇到的朋友,此次前来找白师弟,便是与他们三人有关!”
    “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他们是谁。你只管带着他们去见你白师弟便好。他在后院,你们快去吧!他等的多时了!”
    “谢过老师!那我们就先过去了!一会我再来与您叙旧。”
    妇人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便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书了。
    到了后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梅花,站在树下的男子静静伫立,已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师弟,我回来了!你要找的人我为你找到了!”孟凡宇刚一见到那男子,便一脸兴奋的大声呼喊。
    那男子回过神来,往门口一瞧,见孟凡宇带着三人来到,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孟凡宇走来,口中连声说道:“师兄!师兄!”
    两人此刻相见,皆眼含热泪,想拥在一起,彼此之间好似十个千年未见一般,久久不能释怀。他二人其实也就两年未见,但毕竟从下便生活在书院之中,互相为伴,早已将对方看作亲人一般。
    “师弟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孟凡宇关切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也没见加重,估计还能活个十年半载吧!”男子苦笑的说道。
    “真是天意弄人啊!上天给了你过人的智慧,却没给你一副好身体,好在我将您找的人找到了,也算如了你的愿!”
    “哦?从何说起啊!”
    “此事还真就是缘分二字!这三位是我在金陵遇到的恩人,他三人之身份,非同一般,尤其是这位姑娘,你猜猜她是谁?”
    “师兄莫要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性格的!”青年虽身体柔软,但言语却强硬异常,让孟凡宇不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她是襄阳王的后人!”之间孟凡宇刚说完,那边男子便瞳孔微张,注视起了姜昕。
    片刻之后,男子便开始笑了起来,看姜昕的眼神也变的热烈了。
    “天呐!你终究还是让我白云升等到了!这位姑娘,你愿意成为这天下的王吗?”那青年男子果真语不惊人死不休,刚一开口便是如此狂言。
    姜昕显然被问懵了,不知如何回答。
    “或者说,你有想过为你的父亲报仇吗?你有想过报仇之后推翻这乱世王朝,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太平、富足的天下吗?如果你愿意,那我就会帮助你,成为逐鹿天下的人!”
    一旁易方行听闻这青年之言,心中暗喜。这个年轻人偏偏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个可以让他们真正起兵反抗朝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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