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子言自己心里也清楚,所谓的躲避行藏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因为现在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要进山,就必须先刺瞎这些眼睛。
陈子言走出房门,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一点光亮的宁静而又深邃的夜空,他笑了,只是任谁都知道,这笑容早已染血,今夜,注定是个血流之夜!
作为一个武学造诣颇深的习武之人,陈子言的感知是极为敏锐的,更别说他们的眼神还这么赤裸,除了找死,还能是什么?!
陈子言身穿一身黑色劲装,融于夜色中,隐在不远处的一处眼睛的聚集地数丈之外的大树后面。
其实这些眼睛在哪很好辨认,在夜里,这些篝火就是眼睛们点亮的。所以说这些眼睛们很嚣张,同时也是在找死。
陈子言没有拿出判官笔,因为这些人不够资格!
他大手一扬,数以百计的暗器就此飞出,划破了空气。
正背对着陈子言坐着的一个黑衣男子听到阵阵破空的声音,刚想转过头去,便被那些暗器射成了刺猬。
陈子言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只要看见一处篝火便用天女散花的手法射出暗器,天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暗器。
也许在这个流血的晚上他会杀死一些无辜的人,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做的,就只是不留后患,仅此而已。
若不刺瞎了这些眼睛,进这天断山的难度将会倍增,之前之所以不杀他们,一方面自己还不想进山,另一方面则是要看清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若不是这两个原因,凭他的性子,这些人还能活到今天?
自认为清理干净了所有眼睛后,陈子言拍拍衣袖,似在拍走身上的尘土,但实际上是希望能够拍走自己的霉运。
这一个月以来,他一直在担心这一件事,那便是玉皇寨是怎么想的。若是能得到玉皇寨的帮助,这天断山之行倒也有些保障;得不到帮助也罢,只是希望这玉皇寨能两不相帮。
否则,这事能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说起这玉皇寨,那可是整个众多山寨中能够执牛耳的山寨。不为别的,就为这玉皇寨的三位当家。
这三位当家的武艺自是卓尔不群,暂且不论,就连行军打仗之术也都个个精通。这就不得不翻开玉皇寨的历史了。
五年前,有一伙盗匪贼子在天断山地界落草,闹得整个江湖都沸沸扬扬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的他们这伙山贼的山寨名叫玉皇,仅此而已。
按照他们大当家的话来说,玉皇二字取自泰山主峰之巅玉皇顶,意味着他们这山寨乃是天下山寨之首。除此之外,这玉皇二字更是取自道教神话中天庭之主玉皇大帝之名。
如此解释名字根脚,这玉皇寨大当家可谓是野心不小啊!竟然想取如今的正统而代之,可谓是胆大包天,这是要诛九族的!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玉皇大帝这一说法,只是他们大当家第一次踏足中原武林便去了泰山玉皇顶,那玉皇顶的风景秀丽到他至今无法忘却,仅此而已,却不承想竟被有心人大作文章。
他们也曾多次在武林中发声澄清,但又有谁会信呢?
事实上,玉皇寨之事被传开后,朝堂震怒。
德宗帝气得一怒之下连发十二道金令,吩咐各省定要诛灭玉皇寨党首,更是将大内高手派出半数有余,势要一举平定天断山之变!
既然德宗帝都连下十二道金令了,说明德宗帝已是怒极。
这样一来,华夏三十四高官官哪敢怠慢?他们火速派谴兵马开赴天断山。
仅仅一月时间,天断山脚已有数百万人之众,期间虽与那玉皇寨大大小小打了数十仗,却是久攻不下。
不过各省增援不断,那次的征讨大元帅倒是很有信心将这群贼子枭首。
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严阵以待,毕竟这群贼子可不一般啊……
说实话,这次的天断山之乱堪称是华夏有史以来最难平定的动乱了,事实也的确如此,直到现在,朝堂也奈他不得。
武林中人原以为这只是个小小的闹剧,毕竟哪怕是江湖一统的局面,也不太可能将古老的皇朝覆灭,顶多是分庭抗礼罢了。毕竟在那朝堂之中亦有不少江湖好手。
另外,华夏以武立国,若是朝堂孱弱,怎能创立下这偌大的一个不朽皇朝?即便是君王无道,政治腐朽,也都不是这群江湖人所能抗衡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是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政治清明,四海升平,无处不彰显着一派恢弘的盛世之气?
只是结局却是出乎意料的,整整五年过去,玉皇寨面对古老的皇朝,虽是有些许不敌,但终究是苦撑了下来,不过却也是有些许元气大伤。但无论如何也都令人刮目相待了。
其实玉皇寨之所以能撑下来,全凭他们的三位寨主,若无他们三位,只怕这玉皇寨就真成了一场闹剧了。
大当家是一个面色枯黄的精瘦男子,师承大雪山无定禅师,名为胡墨白,一口戒刀使得却是阴险狠辣,毫无佛门的慈悲心肠,可谓是不出刀则已,一出刀则必斩敌手!
也因如此,被江湖中人唤作断魂刀。
事实上,胡墨白在江湖中的所做所为被传天竺无定禅师耳中后,他老人家曾不远万里踏足中原武林,想要度化这个年幼的魔头。
但那时的胡墨白业障已深,不仅未将无定禅师的规劝听进去,还与其发生争执,最后更是将其一刀斩首。可怜一代大师,不远万里度化魔头,最后却客死异乡。
有分教,不辞辛苦盼知返,业障已深屠恩师!
至于那二当家,则是一个年约二八的妙龄女子,名为烟语凝,浙南人氏,师承鄂北玉面郎君武长空,不论是形意还是太极,都尽得武老爷子的真传。一身横练功夫更是青出于蓝而又胜于蓝,堪与那失传已久的金钟罩铁布衫比肩。
不过说到这温语凝的看家本领,还是师娘赛婵娟宁碧鸳一次高兴之余所传的一路鞭法。
那路鞭法一旦使将开来,大开大合气象浑厚又不失了阴柔之气,可谓是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倒也颇具威风。
至于那三当家,江湖上却是少有耳闻。只知这三当家乃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喜穿白袍,使得是一杆长枪,枪法凌乱却又失章法,可谓是达到了无枪胜有枪之境界,不容小觑。
除此之外,更有传言说这玉皇寨三当家,乃是邻国东瀛人。不过究竟如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玉皇寨中除了这三位当家武功卓绝之外,更是有五名虎将,不过这五名虎将的名头终究不如三位当家的响亮,只知道一曰白帆,二名张玖,三唤莫宁,四为穆琨,五叫王陵。其中王陵与张玖使剑,白帆和莫宁耍枪,只有穆琨用鞭。
有分教,玉皇八雄半边天,敢与德宗拼武力!
这些一一在陈子言的脑海中掠过,一想到这些,他就心惊胆寒。
玉皇寨如此强势,强势到连朝廷都无可奈何,自然也是江湖人都不敢招惹的。
怕就怕在就连玉皇寨如此这般庞然大物也来蹚这趟浑水。
陈子言刚进山没多久,寂静而又深邃的夜空便被一道巨大的紫色光芒给撕裂了开来,随后不久,一道巨大的声响在夜空中骤然响起,没有半分征兆。
陈子言看着天空的还未消逝紫色光芒,轻声道:“打雷了?要下雨了么?流血的雨夜?那就让我在这个雨夜杀个痛快吧……”
过了不久,陈子言料想得不错,真的下雨了,只是这雨下得很大,瞬间就把他全身淋湿了,就连眼睛里也被蒙上了雨水,路都看不清了。
“……”
陈子言顿时无语了,心想这贼老天你下雨就下雨呗,下这么大,我都看不见路了,这架还怎么打?
但骂天也没用,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实下雨了感觉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帮助的,毕竟那些人的行动估计也会受阻。
只是陈子言不知道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网,也没有什么那些人这些人的,这一路上的跟踪监视的人手,全部来自玉皇寨!
是的,没错,就是玉皇寨!
早在两年前,玉皇寨便盯上了金陵徐家,缘由是他们三当家从一则江湖秘闻中得知金陵徐家手上拥有织血锦的下落。
于是早在两年前他们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布置。当然,是因为那些老家伙默许了。否则,他们还真的能成事?
别看玉皇寨如何风光,什么玉皇八雄半边天的,那只是那些老家伙不想管这种破事儿,才让这玉皇寨能有如今的威风和地位。
最起码,这江湖中能一人翻手灭了这玉皇寨的人还是挺多的,朝廷中自然也有。只不过他们都不想管这档子事儿而已。
至于这次陈子言重出江湖的事,那些老家伙自然早就知晓了,他们还知道这陈子言重出江湖是为了万里送锦,但他们就是不管。
陈子言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判官笔耍得很好,轻功挺好,点穴手法精妙的小娃娃罢了,他们从未看在眼里。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垂涎这织血锦,结果也就丐帮和玉皇寨动过心思,真是可笑至极。
此刻的玉皇寨灯火通明,寨中子弟尽皆汇聚于忠义堂,就连寨门放哨的几个汉子也都在这里。
“全寨人员尽皆在此处!”一个背负长枪的马脸男子对着高处的三个坐位抱拳说道。
这三个座位上坐着的自是玉皇寨三位当家无疑,也只有他们,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三个座位依次排开,只是中间的那个最大,右首次之,左边的最小。
想来中间坐着的便是这大当家胡墨白了,只是这胡墨白并非传言中般凶神恶煞,模样倒也还算俊朗。
右首坐着的是女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二当家烟语凝,这烟语凝名字虽好,却是生得满脸的麻子,整日都带着黑色面纱,不过体态倒也丰腴。
如此看来,这左边坐着的也就只有三当家了,只是这三当家……怎么说呢?整日里都阴沉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
这三位当家,若论武功,都各有千秋。
胡墨白的断魂刀暴虐残忍,烟语凝的泼墨鞭刚柔并济,三当家的流云枪……
但若是给他三人按武艺强弱排个坐次,只怕大当家是要垫底的。
“今夜,陈子言进山了!”整日沉着脸的三当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有点……狰狞。
没错,就是狰狞,在场的所有玉皇寨人看着面带笑容的三当家全都头皮一阵发麻。
“三弟,别笑了,我知道你很开心。”大当家皱了皱眉头,说真的,他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在面前吐信子一般让人胆寒。
“好的,大哥。”三当家就此收起了笑容,众人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少顷,三位当家相视一笑,随即厉声问道:“五虎将何在?!”
“在!”站在最面的五人同时抱拳躬身回答。
“白帆,你带领二百名枪旗的兄弟前往距入口处百里的地方静等陈子言,等他到了,你们便说是来帮他的,他若信了,这局就赢了一半,只要没立即交手,这局也是赢了一半,可懂?
“王陵,你带五百名刀旗的兄弟前往飞虎涧,配合白帆行事,注意随机应变!
“穆鲲,你与莫宁张玖一起带领三百名棍旗兄弟和三百名剑旗兄弟辅助白帆行事可懂?”
“得令!”五虎将刚接到命令便出了忠义堂,随他们离去的还有好些弟兄。
如此一来,这忠义堂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半,毕竟这玉皇寨全寨上下也就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这一下子就去了一千三百名兄弟,留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两百一十名鞭旗的姐妹。
是的,鞭旗足有两百一十人,这两百一十人尽皆是女子,而且长得都还挺标致的。
“鞭旗姐妹们听令,你等速速选出十名武功差的留在家里看家,余下的,随我和大当家三当家前往拜江亭!”
二当家的声音骤然响起,鞭旗二百一十位女子自是不敢怠慢,很快便选出了十名长相最为惊艳的十人。
烟语凝看着这十人,满脸厌恶地看了看大哥三弟,这十人和他们二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偏生连她也劝不动这十位姊姊。不过在此之际,她也不好发作。
很快,这忠义堂便只剩下了十位鞭旗女子,她们的男人出去干大事了,偌大的玉皇寨现在就剩下了她们这十个人,其实,她们也想随三位当家一起去截杀陈子言。
只是,她们当中有五人是大当家的女人,另外五人则是三当家的女人……
百无聊赖之际,她们十人取了各自长鞭,开始比武切磋。
当玉皇寨内十名鞭旗女子开始切磋的时候,陈子言还在大雨中走着,全身被淋湿,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上回像这般狼狈是什么时候?陈子言有些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半年前被那个小丫头片子戏弄的吧?
想起那个小丫头片子,他就会想到那妮子骑牛的场景,是真的好笑啊!
又是一道雷声骤然响起,把陈子言吓了一跳,同时也幸亏有这声雷鸣。不然啊,他就要撞到树上去喽。
“陈兄,别来无恙啊!”
一道声音从陈子言正前方传来,随后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在这黑夜中特别显眼。马背上端坐着的是一位背负长枪的壮年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色长袍白得赛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盛夏的晚上穿得住长袍的,哪怕现在吓着大雨,就不会被热死么?
“不是我说,这位兄弟,你穿的如此厚实,就不怕热死么?”陈子言心直口快,根本藏不住话连声道,“你看我穿的这么单薄,都要热死了,你真是神人啊!就还能穿的如此厚实!”
“……”
白帆听得陈子言如此评论,暴起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想到三当家的布置,只能强忍怒意,就当没听到了。
陈子言见他脸上有些怒意,然后又刻意平静下来,便知道其中可能有猫腻,又见他并未理会自己,便知他的话让场面有些僵了。
这白帆坐下的乃是一匹变种乌骓马,又名墨蹄玉龙【①】,自然是要比枪旗弟兄们所骑的追风马要快上一些,当然也快不了多少,毕竟两种马都可谓是一骑绝尘的好马。
就在陈子言刚说完话后没多久,枪旗的弟兄们便到了!
二百名枪旗兄弟同时勒马,这追风马自然是上等的美驹,同时拉勒,立时止步。骑者骑术精湛自是不消说的,那马驹也都久经训练,这一同勒马,鞍上鞍下显得相得益彰。【②】
陈子言看着众多人同时勒马,心底是好生佩服,这要不是训练的久,哪能做到如此,更别提这些背负长枪的男子胯下之坐骑全都是毛色相同,寻不到半根杂毛堪称毛色纯净如一的追风马了。
这追风马本就难得,比他半年前买下的黄骠马更是珍贵,而那白袍男子胯下的墨蹄玉龙更是多年不出的绝世宝马。
江湖中人行走江湖最爱的是什么?武功和宝马?又有那个江湖人不爱武功,不爱宝马的呢?答案自然是没有人。
是的,没有人,就连陈子言这样的至人也不例外。如果绝世宝马和绝世武功一起让他挑选,而且只能挑选一样的话,陈子言一定会选绝世宝马。
若有人问起理由,他的回答一定会是,有了宝马,便是想战便战,敌人也无可奈何。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而没有宝马在手,行事自然会受到限制。
不要说什么武功绝世的屁话,当年阴阳神教先后两代教主都想着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呢!
可结果……不都化作了一抔黄土?
“陈兄在想些什么呢?”白帆看陈子言盯上了自己的坐骑,眼神似乎有些火辣便如此开口问道。
“呃,没,没,没什么。”听得男子如此这般询问,陈子言这才只晓刚才有些失礼了。
“对了,还没问兄弟姓名?”
“白帆。”
“玉皇寨五虎将白帆?听说你耍枪耍得厉害,要不要来走上几招?”陈子言嘿嘿笑着,静等白帆回答。
“如果我说我不是,陈兄会信吗?”白帆浅笑着,眉毛还略微往上提了提。
“那可说不准哟~”
陈子言不知从哪抽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双手抱着头,嘴里哼着小曲便走了。
陈子言的举止看似潇洒,实际上心里直打哆嗦,谁知道这白帆会不会暴起杀人?
“这陈子言疑心够重的啊,看来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玉皇寨的打算了……”白帆抬头望了望大雨中的夜空,依旧没有半点星光,有的只是白得赛雪般的巨大裂缝,“要我说,就直接把全寨人拉过去围杀他,哪要得了这么麻烦!三当家也真是的,非要装什么大尾巴狼设局!”
陈子言独自一人在大雨中穿行,雨水早已经淋湿了他全身,他现在感觉连自己的心都有些变得冷了,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玉皇寨么?哼,就凭你们也想谋夺织血锦?那些老家伙答应了么?只怕你们离灭寨的日子不远了吧?”陈子言回望着白帆的方向,轻笑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玉皇寨在三天后成为了一座平地,除了三当家侥幸逃生外,无一生还。而做出此事的据传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名叫风宇莫的少年。
当然,这是后话,将在后面详叙。
实际上陈子言也不敢确定玉皇寨要谋夺织血锦,他也只是根据之前与白帆的对话胡乱猜测而已,不过,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毕竟他早已不是少年了。
少年人的江湖永远是那么简单,他可以相信任何人,因为他年轻,有的是气力;老年人的江湖永远是那么复杂,他只能去相信自己,因为他老了,最缺是气力。
就在陈子言走后不久,白帆便带着二百名枪旗兄弟去找了穆琨等人。因为穆琨等人是要配合白帆行事的,所以白帆自然知道那三位虎将如今身在何处。
四位虎将一聚首,穆琨三人便惊讶于白帆竟然把两百名枪旗兄兄弟一起带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疑惑,但是陈子言可能已经知晓是我们在谋夺那件东西,而不是那些老怪物!”白帆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一件看似极为平常的一件事,就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一般轻描淡写。
“怎么可能?!”穆琨三人连声惊呼不过转念一想,白帆哥哥虽然是五虎将中较为年长的一位,但却不是五虎将中最有心机的,五虎将中最有心机的要数现在正处在拜江亭的三当家了,在一起生活五年了,别说他们五虎将,就连大当家和二当家都看不透他,藏得是真他妈的深!
接着白帆便把之前遇到陈子言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穆琨和莫宁以及张玖,并提议他们直接去到飞虎涧与王陵汇合,直接就在那里和陈子言干上一架,不整这些虚啊实啊的。
他白帆就不信了,凭他们这五虎将再加上过千人马难道还杀不死那陈子言?他是神话中的哪吒么,有三头六臂还是咋的?
这下引得三虎将一阵沉默,打乱了三当家的部署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可忘不了之前三当家在忠义堂的笑声。
一笑起来,全场都胆寒。
更何况,所有玉皇寨弟兄都知道,你可以和大当家开玩笑,同时也可以调戏捉弄二当家,甚至可以和二当家之间一起发生一些美好的事情,他们两位都不会介意什么。
但是谁敢把这主意打到三当家头上去,嘿嘿,就只能是吃不到鱼反惹一身腥。
更不用说是不按着他的部署行事这种惊天壮举了,只怕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三虎将听到白帆兄弟的言语,不约而同的回想起了一桩旧事,那事是玉皇寨的耻辱,知道这个耻辱的人也就唯有如今的玉皇八雄了。
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所有女子都在鞭旗,自然是因为这三当家的缘故。
原本的玉皇寨中的女子人数远远不止如今的二百一十人,而是足足有三百人之多,而且散落在各个旗中。但后来因为三当家来了,仅仅三个月,玉皇寨的姐妹们足足减少了九十人,任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这是谁干的。而且当初玉皇寨可不仅仅只有这五位虎将,而是足足有九位,另外四位的武功比他们这五位还要厉害,最厉害的堪称玉皇寨第一人!
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有玉皇八雄?那是因为那四人在那件事情中被三当家暗中解决了。新入伙的自然不知晓此等隐秘之事,但他们五虎将却如何不知晓?
那是一场权力争夺游戏,三当家没来之前,玉皇寨由二当家说了算,在二当家面前,大当家就是个笑话!那四大虎将乃是二当家的部下,而他们这五虎将,则是大当家的部下。
所以,一目了然。
穆琨等三人又将此事重提,但白帆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起身,带着两百名枪旗兄弟走了。
“三当家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们五虎将与大当家二当家心知肚明,别忘了,鞭旗是怎么来的!”
看着远去的白帆,穆琨三人沉默了,他们五虎将和二当家都知道这鞭旗,是他们玉皇寨的耻辱!
“诶,看来白帆兄弟还是不能忘记三当家杀了他姐姐一事啊!”穆琨看了一眼渐远的白帆,叹了一口气。
莫宁看着叹气的穆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陈子言很快就到了飞虎涧,这是去无双镇的必经之地过了只要过了飞虎涧,再过了拜江亭,这无双镇就不远了。
“哼,不得不说,小辈,你藏匿的功夫可真他妈的差劲!”
陈子言在这飞虎涧前停了下来,别问他是怎么发现的,因为这是习武之人的直觉。
武学修为愈深的江湖人,愈是难以跟踪和盯梢。哪怕只是普通人,长时间的注视下也会有被人注视的感觉,更别提这些五识比普通人都要敏锐几分的江湖人了。
江湖人若要纵横于江湖间,那么他们首要任务不是把武功练的有多精妙,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五识练到一个高度。因为五识的强弱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一些危险。
江湖中永远少不了仇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要想在这江湖中快意恩仇,傲笑一方,五识本领一定要过硬,否则可能在踏入江湖的第一天便丧命于江湖,这还谈什么快意恩仇和鲜衣怒马?要知道,人死则万事俱休!
“前辈五识功夫过人,后生佩服!”
王陵怀中抱着剑从飞虎涧另一端的一棵须数人才能勉强合抱的粗壮大树后走了过来。
他天庭方广,地阁恢肥,生得一张标准的风字脸,脸上的皮肤烦着几抹红晕,就好似早晨刚升起的太阳,红扑扑的。
“都说玉皇寨五虎将中也就只有莫宁莫虎将和王陵王虎将生得一张标准的风字脸,我看你是抱剑而出,想来便是那位王陵王虎将了吧”陈子言见那王陵从树后抱剑而出,脸上不改颜色,甚至还与那王陵谈笑风生。
“前辈,如果说我是来杀人越货的,你会信吗?”王陵与陈子言谈笑了一阵,突然如此问道。
陈子言却只是笑着看着王陵,神情肃穆道:“千门主将的确无聊,哪怕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偏要设个局。可是,那千门主将似乎忘记了,他虽然千术无敌,但识人的本领可真够差劲的!”
王陵虽然不知道陈子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千门主将是个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这陈子言似乎说得是他们的三当家。
由此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玉皇寨的布置。念及于此他脸上上骤然凝重了几分,右手悄悄握住了剑柄。
突然,陈子言只看到寒光一闪,便知王陵已经出剑,
“拔剑术?”陈子言轻声说道。
没错,这王陵刚才说用的便是拔剑术,拔剑术以快闻名江湖,练到最精深处,拔剑即可断人首!
但王陵出剑快,陈子言反应更快,只是他知道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拔剑之术后,大手略微一扬,王陵被暗器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陵大惊失色,这种暗器手法闻所未闻,但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细想。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围着原地转了一圈,转圈的同时,手中长剑舞得出神入化,将要害护得严严实实。
因为暗器实在太多,他根本不可能尽数档下避过,只得有所取舍。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还有陈子言在一旁窥伺,他双手一把抓住腰间的一对判官笔,此人,值得他用笔。
下一刻,陈子言使了招潜龙勿用,直取王陵首级。按理来说,这潜龙勿用本是剑招,但陈子言用判官笔,并不拘泥于判官笔一家,他以万家招数入判官笔一家,倒也自成一家,打破了成规。谁说用判官笔就只能用判官笔的路数?
王陵现在正被暗器弄得手忙脚乱的,可是却始终关注着陈子言他一点都不敢放松,料想这种好机会陈子言定然不会放过,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是他现在被那暗器弄弄得手忙脚乱,根本腾不出手与陈子言拆招。
“吾命休矣!”
这便是此刻王陵的想法,若是他接暗器的功夫天下一绝,哪能出现这种情况?
但实际上确实并没有出现王陵被枭首的场面,只是因为白帆到了。
白帆刚到此地,便看到如此千钧一发的场面,下意识就把身后所负的长枪朝着陈子言扔了出去!可别小看这一扔,这一扔虽然看似简单,实际暗藏玄机,因为这一扔乃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乾坤一掷!
既然这乾坤一掷既然是失传已久的招数,那白帆又是如何习得?白帆会使这乾坤一掷自然得感谢姐姐白惟颜。
陈子言听得脑后阵阵生风便只是有人到了,于是急忙便招,使了一式腾蛟起凤。
他的身子突然间离地而起,转过身来,手中的判官笔犹如蛟龙蛟龙般狂暴,身子又好似麻雀般轻巧。
但他估计错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甩出兵刃,乃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乾坤一掷!哪怕他如此应对是十分得当的,也被震得血水上涌,哇地一口喷出,就好像不要钱一样。
使出这招乾坤一掷后,白帆便精疲力尽倒地不醒了,这不怪他,乾坤一掷虽然看似简单,但需要在一瞬之间把自己大半的内力灌注进兵刃中,随后掷出时也同样要灌注大半的内力,乃是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招数。
“刀旗兄弟们何在?与我一同随枪旗兄弟们共战陈子言!”而这时,王陵也讲所有暗器尽数打落,看到昏迷的白帆,他虎目含泪,怒火中烧,心道,白帆兄一路好走。
陈子言看了一眼倒地昏迷不醒的白帆,和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背负长枪的人,心里就一阵发怵,按照王陵的说法,似乎还有人?
是的,的确还有人,刀旗的兄弟们一直隐藏在对岸,之前王陵让他们不要出来是想独自一人探探陈子言的虚实。
毕竟能和一个老江湖交手的机会不多,更何况是一对一?但现在么,自然另当别论了。
五百名刀旗兄弟快速渡过飞虎涧来到对岸,刚到对岸,他们不用王陵下令,迅速自己的脚步,摆了个一字长蛇阵。
而这时,两百名枪旗兄弟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好男儿,一个声势浩大的龙门阵就此成型。
江湖中的龙门阵和寻常人口中的龙门阵自然是不同的,前者是名将薛礼【③】所创的一种行兵布阵之法。
面对此阵,曾经的谋士李懋功【④】曾对此阵有过一下评价——
你要是打他的龙头,他龙尾唰地一摆,就把你缠在里头了;你要是打他龙尾,龙头一摆就把你打个半死不活;你要打他中间更坏,他龙头龙尾往里一裹让你全军覆没。【⑤】
而后者所谓的龙门阵,仅仅只是指聊天而已。
不过,这龙门阵和一字长蛇阵倒是十分相似的,只不过气势上要更雄浑一些,陈子言想着既然龙门和一字长蛇这两个阵法有诸多相似之处,那便不需要怕了,只需同时断其首,攻其尾,斩其腰,使其首尾不相顾,则阵法自破!【⑥】
只是他陈子言只有一人,该如何破阵?陈子言的脑子一下转过千万转,他一下子想到了可以借助于暗器。
虽然说陈子言脑中浮想联翩,但他在思考的同时早就开始退了,在未曾想到破阵之法前轻易入阵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幸亏陈子言轻功较好,不然,早就被动入阵了。
而现在,陈子言淡然一笑竟转过身来,主动入阵!看的白帆和王陵以及刀旗枪旗共七百名弟兄目瞪口呆。
当然,白帆现在已经醒了,不然他也不可能目瞪口呆。
但白帆和王陵震惊的同时,似乎已经知晓陈子言要做什么了,于是赶忙下令道:“撤阵!”
只是陈子言早就动了,他大手一扬,足足有五道如同乌云般密集的暗器往蛇首,蛇腰,蛇尾以及龙腰和龙尾射去,而他自己则是同一时间向着龙首攻去。
这样一来,一字长蛇阵的蛇尾蛇腰和蛇首以及龙首龙腰和龙尾都已断成三截,再也不能首尾相顾,这阵法自然是被破了。
陈子言破了阵便走,没有回头看上哪怕一眼。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到了现在,陈子言如何不清楚,那些老家伙们根本就没有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玉皇寨一手安排的。
只是,这织血锦难道也是他们玉皇寨这种小山寨能够染指的?!
陈子言走后不久,穆琨等三虎将便率领麾下弟兄们到了飞虎涧,哪怕他们只是晚来了一刻,等待他们的却是无边的噩耗。
地上都快被暗器和尸体铺满了!
悲痛的情绪在穆琨一行人的心底逐渐蔓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都是他们的生死好兄弟啊!现如今,竟无一人生还,真是何等的悲伤,何等的难过。
穆琨等人在众多人尸中努力寻找着白帆和王陵,他们认为凭白帆和王陵两位的伸手,绝对不会有事的,可事实却是出乎他们意料。
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把白帆和王陵从尸堆中寻出,但白帆早已气绝身亡,唯有王陵还吊着一口气没咽下去,只是不停地在吐血。
“凶……手……是……陈……”
王陵每说一个字,都会吐出一口鲜血,众人连劝他不要再说了,但依旧还是要说,但也只是说了四个字,到成字的时候他被穆琨抓着的手掉了下去。
因为王陵是滇人,那里的人大多分不清前后鼻音,王陵也不例外,他本来想说的是“成”,结果被他们听成了“陈”。
可怜的陈子言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背上了杀人魔头的名头。
“兄弟们,你们安息吧,我们会为你们报仇的,要相信我们!”随后穆琨含着泪水带头宣誓,不杀陈子言枉为人!
随后,阵阵诛陈誓言响遏行云。
虽然悲痛,但却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泪水上,既然七百名弟兄和二位虎将死了。那么他们就去杀了陈子言,拿着他的首级去祭坟!
有分教,
仰天长啸恨欲狂,
立心誓杀催命郎!
杀兄戮弟仇难忘,
此恨不报枉为人!
陈子言自然不知道三虎将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这雨还在下着。
是的,还在下着。
自从这雨开始下下来,那便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而且还越下越大,似乎淹没整个大地才能罢休。
陈子言刚才破阵说得是轻巧,但其中却是惊险万分,现在想来那自然是一阵心惊,毕竟当时也没想过这么多。
阵法的变幻高深莫测,特别是一字长蛇阵,若不是他陈子言知晓破那一字长蛇阵的法子,只怕那一字长蛇阵极有可能会演变为十面埋伏阵。那样一来的话,他就算是哪吒下凡转世,有着三头六臂都不可能破阵。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当陈子言拖血身往拜江亭赶去时,三虎将带领人马就已经赶到了拜江亭。他们终日在天断山活动,怎能不知道有捷径可走?
穆琨等人到的时候,三位当家正在三生河边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你们怎么来了?”
三位当家心底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时候他们应该在飞虎涧,怎么会到了这里?而且一个个都虎目含泪的。
“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二当家烟语凝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沉重与悲痛,顿感不妙,但还是要先了解了解情况,她抬起素手,指了指莫宁,冷声道,“你来说!”
“是这样的……”
莫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却唯独隐了白帆来找过他们那段未曾提起,他知道这事不能说,尤其是现在三当家也在。
三位当家一阵沉默,就连那隆隆的雷也止住了它的声响,天地之间能听到的就只有呜呜的狂风和噼里啪啦的大雨。
就好像天地也懂得他们的心情,用着他自己的方式为那些在雨夜中死去的人默哀。
“你们,下去吧。”三位当家一同挥手,他们的声音有些许哽咽。
“是!”
看着穆琨等人离去,泪水终于湿润了他们的眼眶,但他们绝对不能落泪,尤其是在下属面前。
他们,是玉皇寨的真正顶梁柱。天塌下来了,得有高个子去顶,不是么?
现在,玉皇寨的天开始塌了,他们三位当家哪怕能力不够,也得顶住,就算顶不住也要咬牙顶住,不然人心……就散了……
此时的三当家正望着滔滔不绝的三生河水,他双目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开口道:“大哥,二姐,我……难道错了么?”
三当家的声音哽咽,谋夺织血锦一事是他提出来的,可是结果却……如此让人痛彻心扉!
七百条人命啊,陈子言说杀就杀了?!难道在他眼中,人命比草还要贱么?!
大当家和二当家什么都没说,只是同时拍了拍他的肩。
实际上陈子言也不想杀人,可是当时一字长蛇阵和龙门阵都摆出来了,他要是不破阵的话必死无疑。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玉皇寨的便杀不得么?哼,那是笑话!时刻做好身死的准备,这是行走江湖的第一课!
因为人心险恶,所以江湖复杂,说不准哪天你就会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敢说自己无敌于天下,须知山外更有一山高。
只是,陈子言可能还不知道,他的账上今天莫名多了七百零二条人命,要不了多久,他杀人魔的名头会响彻武林,将成为继封梓潼后的有一个魔头,甚至比那封梓潼还要凶残。
大雨一直下着,陈子言也一直在走着,因为要进山,所以他并没有拉着黄骠马一起进来。
幸亏飞虎涧和拜江亭两地相距也就约莫十里路程,陈子言的轻功提纵术也是快得很,因此只用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陈前辈,你可算来了。”
三道声音骤然响起,陈子言循声望去,原来声音是从拜江亭中传来的。
那里端坐着两名男子和一位女子。
这其中一位男子模样生得有些俊朗,腰间挎着一把亮澄澄的长刀;而另一位男子则是阴沉着脸,背负一杆长枪;至于那名女子,则是戴着面纱,没看到她的兵刃。
这三人自然是玉皇寨的三位当家。
陈子言看着这三人,心中暗道这三人估摸着便是三位当家了,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而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下一刻,陈子言便动了,他深深提了一口气,便展开轻功提纵术,向着拜江亭奔去。
到了拜江亭后,他连使了招声东击西向着那三人打去,他看似要打那两名男子,实际上那女子才是重点。
这不是说他好色,不要误会,而是因为柿子总是要挑软的捏,可是陈子言看人难免走了眼,这烟语凝的武功却是三人中最好的。
只见烟语凝从腰间抽出长鞭,先是使了招腾蛟起凤,紧接着又是一招龙飞凤舞,最后使了一招龙兴凤举。
这三招一使将出来,把陈子言弄得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那腾蛟起凤直接封了他的上三盘,而龙飞凤舞则是让他一阵迷糊,至于这龙兴凤举么,则直接把他送出了亭子。
紧接着,陈子言就看到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了,其中有一群人背棍,一群人扛剑,还有一群人全部拿着。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拿着长鞭的全是容貌清秀的女子。
这如同乌云般的人群同时向他杀来,但陈子言却是丝毫不惧,忍着脏腑的剧痛站了起来。
刚才烟语凝的三招环环相扣,他能拆下第一招和第二招,但因二当家和三当家的缘故,第三招却是根本来不及拆招,长鞭便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也正是挨实了这一招,他才会飞出来,同时他感觉到胸骨好像都断了几根。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二当家烟语凝今年不过十八吧?竟能让老夫我受得如此重伤!”陈子言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那烟语凝说道,“老朽我真是老了呀!”
实际上陈子言知道,这是他把武功撂荒十年的结果,虽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拾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是拾起了也是回不到当年。
三十岁以前是成长,三十岁以后是年老。
哪怕是十年前,陈子言都已经四十岁了,更不用说如今已经五十岁了。
江湖人越老啊,这实力就越是会衰减。当然越老越强的也有,但普遍情况是如此的。
“哎,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你们玉皇寨偏要蹚这趟浑水呢?”陈子言问着他们,但好像又在问着自己。
自己为什么要来蹚这趟浑水呢,只是因为有欠么?以前他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现在觉得好像只是因为惧怕,是的,惧怕。但自己究竟在惧怕着什么,他说不上来。
果然啊,人越老就越怕。
“前辈,你可能不会认为这织血锦是个好东西,但我们认为它就是个好东西。所以,您还是把织血锦交给我们的好!”三当家沉着脸冷声道。
陈子言略微一思索便答应了,解下了湿透的包裹,心想还不了就还不了吧,毕竟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欠都可以还得了的。
三当家接住了陈子言抛来的包裹,他笑了,从来都没如此开心,哪怕是死了七百弟兄的巨大悲痛他都忘了。
还是夜里,但他却觉得此时阳光明媚;还下着瓢泼大雨,但他却觉得这是细雨绵绵……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三当家现在高兴得连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
看着笑成痴人的三当家,陈子言摇了摇头,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烟语凝便转身离去。
三位当家谁也没发话,自然三虎将和三旗的兄弟姐妹们谁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屠戮他们兄弟的刽子手一步步走远。
当天快亮时,陈子言终于是拖着伤体出了这天断山,但也是在同一时间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陈子言昏迷的同时,天断山的雨也终于停了,让人怀疑是不是为了陈子言进山而故意下得,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那是天……
“烟语凝你好狠毒!”这是陈子言昏迷前说的一句话。
是的,烟语凝的确狠毒,她在那根长鞭上喂了武林第一至毒,九霄散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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