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窗缝中钻入,带着丝丝的寒意。
万宁手里捧着南絮交给她的匣子,神情晦暗不明。
马儿慢悠悠地拉着车子在路上行驶,赶车人得了万宁的令,不敢挥鞭让马儿跑得太快。
今个四姑娘心情不好,那阴沉如寒潭水的眸子让车夫看着都有点儿害怕。
平日里四姑娘坐车出门总是很急,哪像这次竟然要他慢慢赶。
他想着姑娘肯定是没挑到中意的绣品,心底不痛快呢。
坐在马车内的雀尾却猜到了万宁到底为何如此。
让马车慢慢儿走,姑娘这是在给南絮争取时间。
回去之后,手里的解药定然瞒不住姑娘今天见过南絮的事实,她让赶车人放慢速度,目的就是想让官差赶到这时,已抓不到南絮。
虽然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雀尾秉承着对万宁的忠诚,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而万宁,捧着木匣子的手越来越用力,以致于指关节都泛了白。
最初见到南絮时,她的目的很明确,拿解药救余骁,知晓真的毛县令下落,竭尽全力将南絮捉拿归案,最好能让她说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和目的。
可是,当她听了南絮对她说了无骨灯的故事后,万宁的心忽然就化作了一滩水,她震惊又难过,以致于都忘了南絮是个犯人之事。
赔了眼泪不说,还一心想给她争取时间离开。
只是,随着马车渐渐远离寺东门,万宁理智回归,心底的不安越来越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放走南絮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时候她只知道这世间惨烈的事太多,悲惨的人不少,她实在不想把南絮逼成余萍那般。
又也许是南絮的那句话引起了她的共鸣。
南絮说:“我不是一个人活着,我是带着我妹妹的期望和祝福活着。我,必须活着,活着报仇。”
万宁想着想着,眼眶便湿润了。
她,何尝不是带着全家的人期望和祝福活着。她,也必须活着,活着找出真相。
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落,在白皙如雪的脸颊上留下一条水痕。
“姑娘,你……”雀尾并不擅长劝慰,她心底急,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娘,既然南絮将解药给了你,知州那和余家那都能交差了。
至于没抓到南絮,那也怪不得你。”雀尾在心里想了半日,才想出这句安慰的话。
万宁咽了咽口水,平复了心情才说道:“雀尾,南絮不仅给了我解药,还告诉了我,真毛县令身处何处。”
“既然如此,姑娘也不必为没将她缉拿归案而难过,这抓人之事本就应该由衙门去办,再说他们不会知道是您故意放走南絮的。”
万宁勉强一笑,道:“雀尾,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
雀尾一怔,瞬间明白自己失言了,双唇紧抿,不敢再说。
万宁却打开了话匣子。
“雀尾,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样做吗?”
不等雀尾回答,万宁马上接着道:“其实南絮早就计划好要我找到她,将解药和毛县令的下落告诉我。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将解药交给我,而是留下线索让我破解,是因为她想考我,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实力。”
“她为何要考姑娘你的实力?她凭什么?”雀尾对万宁除了忠诚,还有敬重。听了万宁这话瞬间就不悦了,这南絮一个商户凭什么设局考验自家姑娘。
万宁却不在意,她说道:“因为她希望我能帮助她,但她遇到的困难,面临的仇人却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所以她想找一个有实力和能力帮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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