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坎感到奇怪,当他回头瞧见后方那艘鎏金太帆时,心里着实也被震撼到了。
如一头巨兽航行在弱河水面上,分水破浪,使得原本温驯的弱河水面,瞬间就变得异常的汹涌与暴躁!
“焯!”
巨大水波翻涌着拍向两岸险峰,若非是山,恐怕早就已经承受不住这股接连而蹱的巨大冲击力了!
动静已经波及到了李坎身下的御赐竹筏开始出现剧烈颠簸!
这让李坎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过后,不得不慌忙蹲下身体,双手沉力按在竹筏上,以避免被巨波颠落进弱河水中。
强行稳住!
隔着漫天雨幕,远远瞧见几根巨大金色桅杆上撑着的白色帆布上面,绣着‘疏楼’两个金色大字。
“疏楼?”
李坎心里,首先排除了乾元皇室的可能,且暗想究竟是什样的家境,才能打造出这么一艘奢华程度令人忍不住咂舌的鎏金太帆出来。
“上那船上坐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原地成仙。”李坎面无表情说道。
在过往的五年漂泊生涯期间,李坎不是没有见过大船在弱河上行驶。
但要像后方这艘极尽奢华如此引人注目的鎏金太帆,是真没有。
金光灿灿的华丽船舷,真的太夺人眼球了,每一寸都价值不菲!
那几根宛若擎天巨柱一般的巨大金色桅杆,自然也不可能是空心的,奢华至极!
就是那面巨型帆布上绣着的两个金色大字,所用的金丝缕线都足可令世间绝大多数平凡人在静静地感悟一番人生过后不吝赞赏一句真他娘的骚气!
虽然,这五年的漂泊生涯,让李坎的阅历远远不及一个正常人的一半,宛若与世隔绝一般平静。
见少识浅。
但今日,李坎开眼界了,亲眼见证了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壕无人性”的东西!
“这个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我没有见过的?”李坎忍不住问道。
“那艘太帆是什么意思?”
然而,令李坎此刻在心里感到更加好奇的是,后方那艘鎏金太帆的航行速度,很明显缓了很多,仿佛后力不济了一样。
鎏金太帆缓慢航行在弱河上,的确如李坎所见到的一样,正在龟速航行。
李坎忍不住感慨道:“也就厉害那一会儿呐!”
后方那艘鎏金太帆突然出现后力不济的情况,这又使得暴躁异常的弱河水面,开始缓慢恢复了平静。
水波翻涌着拍向两岸险峰脚上时的动静,也由先前的阵阵怒吼悄然转变成了此刻的无力呻吟。
“看来是真没劲了。”李坎说道,随后又说道:“它为何减速了?”
李坎皱眉不解,蹲在竹筏梢头,侧着身子眼睁睁望着后方。
百丈宽的弱河水面,李坎身下竹筏显得如此渺小,并没有漂泊在弱河中心位置。
也就是说,弱河水面完全还有足够宽的空间,让后方这艘鎏金太帆轻易就可通过。
然而,这艘鎏金太帆的确是减速了,缓慢航行在李坎身后。
让人看起来,这艘鎏金太帆似乎完全没有打算追上前方那只竹筏,并超越它的意思。
“它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坎嘴角微张,轻声喃道。
李坎的目光,透过九天之上急剧砸落下来的暴雨珠帘,望着后方那艘意图不明的鎏金太帆。
突然间,李坎在心里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与不自在。
这艘巨大的鎏金太帆,此刻就像是在李坎身后,为他保驾护航一样。
当然,李坎可不会轻易就被这种错觉所蒙蔽住双眼,心里的不安与不自在,此刻都在提醒着他,事情应该没有当下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在此之前,这艘鎏金太帆至李坎后方远处的弱河水面上极速追了上来,当时再正常不过。
可在即将追上李坎后,它却突然减速了,这让李坎不得不在心中怀疑,这艘鎏金太帆就是故意减速的!
心中的不安与不自在,都让李坎当下在心里架起了防备,他推翻了先前在心里仓促间就排除的乾元皇室。
“如此奢华无度,世间恐怕也就只有乾元皇室能有这个财力。”李坎轻声喃道。
可那面巨型帆布上绣着的“疏楼”二字,又让李坎难以在心里确定就是乾元皇室派来的。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李坎望着后方那艘鎏金太帆说道。
突然间,李坎想起来了,自南离起,就一路全方位监视自己的白羽飞鸟,被老头吓跑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难道,是因为那鸟精任务失败,乾元皇室重新派人来监视我的。”李坎依旧不能确定,但他心里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乾元皇室真的重新派人来监视我,应该不会这么显眼吧。”李坎心想,这哪里还是监视,分明就是监管吗。
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李坎在心里无法确定,这艘鎏金太帆就是乾元皇室派来的。
暴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着,弱河水面就像放了数个时辰的水鞭炮一样炸开了花。
仿佛老天事先就知道后方这艘鎏金太帆会行至此间,提前要以这场持久难歇的暴雨当作人们庆祝时的鞭炮迎接。
李坎不起身,双手撑着竹筏缓慢坐下,蹲在暴雨中太久,当下他感到两只腿冰凉刺骨且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真的会被冻死。”李坎盘膝坐正身体,闭上了双眼。
至于他后方跟着的那艘鎏金太帆,其意图到底为何?
李坎没能洞彻,当下也不算再继续猜疑了,坐在竹筏上闭着双眼,开始吐息。
宋永恩的不辞而别,至今未归;还有那羽族少女的离开,让李坎身边再无依靠。
当下,无论那艘鎏金太帆,到底是不是乾元皇室重新派来代替那名羽族少女的,亦或是派来另有目的的,亦或是与乾元皇室无关,而是另有其人,另有其它的意图。
这一切,李坎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没空再想。
眼下,李坎迫切需要吐息来使身体暖和起来,当年他也曾乘着竹筏途径过一处雪域寒境,置身在漫天飞雪中,遥望着寒梅与无尽的雪地,当时也没曾感觉到这么冷过。
而当下这场暴雨,又不知何时才能停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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