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姐想如何要挟郁且?”洵誉好奇道:“不会是大喇喇的将化为原形的帝君捆到郁且面前要挟他自己跳下诛仙台吧?”
“虽然这条计谋有点蠢,而且上不了台面,但是我们姑且可以试上一试,反正我们向来都是两边不讨好,那也不介意将两头都得罪。”
郁且杀了这么多人,怨天恨地,唯独对苦余帝君敬爱有加,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他这个师哥的。
这世间爱情迷人、累人,知己情亦然,情不就是相互拖累又相互依恋么?
“好!”洵誉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死马当活马医:“都凭您做主。”
“郷泽呢?”好久没有听见他的消息了:“人间还能撑多久?”
洵誉望着下面乌黑一片,魔气冲天:“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要赶快,否则六界怨灵一齐出动,就算郁且如帝君所说是向天问道没有恶意。那些怨灵可不是什么善茬,它们只知道索取,它们可比魔鬼两族纯粹而又恐怖多了。”
“嗯!”仇汐这才被洵誉点醒,她一直着眼于郁且一人,认为只是他一人就会颠覆六界。可是经苦余和洵誉这么一说,可能郁且本人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借着郁且的名义行凶作恶的怨灵,一旦复出,那才是真的不死不灭。
“郷泽?”郁且几乎将他的部将赶尽杀绝,可他还想着负隅顽抗。
郷泽仍守在地宫入口,头发随风气,面上沾满了黑色的魔血,单膝跪地,精疲力尽:“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本老祖其实没你们想的那般坏,你们就是不信我,众生皆能经历生老病死,你们将我封印在黑暗中,我想出来走一遭有罪么?”
“向往阳光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让千万人为你的欲望陪葬。”郷泽干咳了几声,看着死在自己身边的兄弟,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被利器戳穿,有的被拦腰斩断······
“那又有什么办法?我想好好地表达我的诉求,你们听吗?”郁且自嘲道:“几十万年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也不想广造杀戮,可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
郁且提刀走到郷泽跟前,俯身看着他:“你要么离开,要么死!”
郷泽放下支撑自己身体的剑,身体失去平衡瘫在地上,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反正我早晚都得死。”
“好!”郁且手中的剑柄一横,手起刀落,郷泽脖间鲜血喷溅而出,洒在橙黄的大地上、战士的遗体上。
郁且绕过他的尸体,向地宫走去:“可惜······可惜啊!”
其实郁且当年真的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年郎,像一般的兔子一样,爱吃萝卜和青菜,也会感恩也会爱。
那时他调皮捣蛋,但绝对不会拖累自己的师兄苦余,一人做事一人当。甚至在苦余做错事时还帮他挡灾受罚,虽然自己入门比苦余晚了些,但他承担的还是师哥的责任。
那时的师父杞元上神也是严厉中透着关爱,师母更是极为慈祥,将二人当亲生儿子养。四人就这么生活着,平淡而又充实。
可自从师娘莫名去世后平淡的生活就莫名失衡了,师父喜怒无常不说,还时常打骂二人。
那时两人觉得师父是因为师娘逝去,师父难以接受现实才性情大变,也都顺着他来,从不敢顶嘴。
慢慢地两人灵力已经可以飞升成神,那时两人一起在那里打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郁且虽然顽皮但灵力比苦余还要好上几分,不过一个时辰就飞升成功,跻身上神。
可待他睁开眼时只见师父身上渗出紫色的气息,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魔气。只见杞元将自己身上的魔气慢慢地往苦余身上引,另一边却将苦余身上的灵力往自己身上引。
苦余此时额头紧皱,上牙咬着下唇,浑身颤抖,灵基时隐时现,怎么看都不正常,出于对苦余的担心,郁且问道:“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
杞元手中的行动停了一瞬,连胡须都静在空中。僵持半晌,他才记得收回自己身上的气息,解释道:“你师兄灵力不纯,为师为他清除他体内的浊气。”
“哦!”郁且装作信任的样子,实则心下起疑,苦余的灵力都是他自己实打实一点一点积累而成,比自己还要精纯,怎么会有浊气?而且这浊气还是这么深的颜色?
想起师父这么些年的表现,郁且觉得此事绝不简单。故作贴心道:“害——师父,这点小事何须麻烦您?小徒来就是。”
“啊?”杞元笑得很不自然,但还是答应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你来吧!”
“好嘞!”郁且还是那副跳脱的样子:“师父,小蛇前些日子给你酿了枣酒,就在后院的枣树后面,您有时间记得去喝。”
“好!”杞元虽然这么答应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郁且没法子,只能打坐探知苦余身上的浊气,有是有,不过这气息自己陌生得很哪里像苦余身上的?还漂浮不定,一探便知是外人强加进来的。
不管了,那气息极阳这小蛇应该受不了,还是将它赶出来吧!
不赶出来时还不知道,这么一赶出来才发现这气体与师父身上的气息同出一辙。原来师父······
后方有一阵劲风袭来,兔子最是警觉,带着还在昏迷状态的苦余滚向一边,攻击他的人果然是二人视若生父的杞元,郁且质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留不得你了!”杞元面上每一条皱纹都透着凶狠,他唤出自己的神棍:“你打不过为师的,乖乖受死吧!”
“为何?”自己是他徒弟自然是打不过他:“那你为何要这么对小蛇,他做错了什么?”
反正郁且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杞元心中憋屈也愿在此时释放出来:“他没做错什么,是师父病了,身上被一股不明的气体缠绕控制着,总是驱使着为师去杀人作恶,为师实在受不了了,你师哥灵力精纯,之前试着吸食他的灵力于我大有裨益,是故今日为师想彻底清出身上的浊气。”
“你卑鄙!”郁且护在苦余身前,原来苦余灵力不及自己是这个原因:“他这么爱戴你,你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你良心不会痛吗?还为人师,我呸!你简直禽兽不如!”
想起他的爱妻也曾这么指责他,他怒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么?你知道夜夜噩梦缠身的折磨么?你知道我明知身有疾却不敢求医的苦楚么?你知道被自己最爱的女人指责埋怨嫌弃的滋味么?”
“师娘?”郁且似乎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什么,师娘死得蹊跷,那时他们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过,问起杞元死因他也总是眼神飘忽不定,随即岔开话题:“师娘是你杀的?”
“算是吧?”杞元只记得那时他恼羞成怒失去了意识,醒来时自己的神棍插入了她的心口。他起初也有些后悔、自责,后来却变得麻木不仁,清理了现场打斗的痕迹,将妻子的尸体抛在断肠崖下。
这算是他杀的第一个好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之后在人际交往中,但凡让他不痛快的人,他都偷偷地将他们杀了。他已经从别的地方找不到快乐了,只能在别人恐惧的神情里寻得一份安宁。
背地里虽冷漠嗜杀,在血腥中寻找快感。但在明面上还道貌岸然,十分在意自己的声望。时不时还惩恶扬善,博得人称赞。
不过夜里无人时他时常回想起自己犯下的杀孽,时常梦到亡魂向自己索命,被惊一身冷汗,所以他爱上了饮酒,时常让两个徒弟给他酿酒,好逃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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