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郁且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师娘缝制的:“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魔?”这个字倒是很适合现在的自己的,不人不妖不神的,杞元用神棍指着郁且:“好了,现在你可以死了。”
“休想!”若是自己死了谁来保护这个傻师哥?郁且虽然打不过但还是不服输,一路闪躲。
杞元杀人心切,手上毫不留情。好在郁且向来离经叛道,苦余规规矩矩练功他总是另辟蹊径,试图偷懒,自成一家,创了不少新招式。
这些招式他会偷偷教给苦余,自然是在师父没发现的情况下。
是故,在自己师父手下,还能挣个几十回合,不至于一招毙命。可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那点小把戏还是嚣张不了多久,不一会儿就被逼上断肠崖。
此崖名为断肠,一是因为这崖嶙峋陡峭,如同被切断的肠子;二是因为下面还有凶兽恶鬼,掉下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你不是想你师娘么?”杞元额头上的图腾颜色愈深,毫无愧疚之意:“她就在下面,要不要去陪她?”
郁且已经是无路可退,下面迷雾重重,一眼望不到底,下面吹上来的阴风吹得他背脊一凉,虽知自己无路可退,嘴上还是不饶人:“不许欺负小蛇,否则我化成灰都不会放过你。”
“好!真是兄弟情深,不愧是为师调教出来的好徒弟。”杞元最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担保道:“等为师洗净身上的浊气,就将你师哥杀了,让他陪你和你师娘!”
“你敢!”郁且冲上来,拼死一搏。
“幼稚,还真以为单凭你的可笑的恨意和正义感能杀了为师?”杞元目光一凛,用神棍抵着郁且的肚子,手上一发力便将他推向悬崖,朗声道:“这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节课,叫做实力决定正邪,世间正邪皆是杀戮,只是赢者为正,流传千古,再恶意中伤失败者罢了!”
郁且就这么跌下了悬崖,自是没了性命。但是心里的执念以及断肠崖下的怨灵帮得他重塑真身,此时他没有本体,非神非妖,便自封自己为魔。
他成魔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那个伪君子复仇,他回到自己生长的树林,去了那个木屋,里头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后面的事情六界之人都知道了大概,实际上是杞元做贼心虚让苦余清理门户。郁且气不过,直接将杞元杀了。
苦余起初还不信郁且是欺师灭祖之人,直到他杀了师父自己才对他死心,与长老们设计封印他。没有目击者,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封印了几十万年······
郁且站在人间的暗黑之源面前,那其实就是一井死水。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么做会危害六界?可他再没有机会了,若是在三月内再不化形成功,他就真的会灰飞烟灭,他还没有向苦余解释,还没有和苦余一起分享他自己偷偷酿的酒,他还不想离开······
至于这些怨灵,大不了自己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就是,在自己的手下它们又能嚣张多久?
他不知道的是,他放出来的怨灵破坏力比他想象中的大了数十倍,不说远的,单是花界封印暗黑之源的地界,花草枯死,那一带连太阳都看不到。
关键是怨灵还有扩张之势,花神没得办法,只得被动抵抗。一方面派人修建防护罩,一方面安排附近的花族人员撤离。
郁且腾空到井中央,只要吸食完这里的暗黑力量他就可以光明正大且毫无顾忌地站在阳光下与师哥把酒言欢了。
“郷泽他怎么会死呢?”仇汐惊道:“他不知道回来复命么?”
此时二人正准备对苦余实施他们的奸计,没想到听到天兵传来噩耗,纵是她也有些慌乱。郷泽这个老腊肉,时不时被自己压榨,还不歧视魔族,这么好又这么有烟火气的神怎么就没了?
说实话,天帝死了她都没有那么难受,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他是怎么死的?”
天兵也是一时难以自控,抽噎道:“战神他率众作战,直至最后一人,不愿妥协为郁且所杀······”
仇汐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了捶桌子,心比手还疼。
“那皇姐,现在还去······帝君么?”旁边有人关键字他特意隐下不说。
“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天兵上前:“启禀天帝,龙王带着军与郁且的魔军打起来了!”
仇汐站起,脖子隐隐作痛,盯着洵誉质问道:“谁叫他去的?”
“不知道啊!臣弟最近都在忙丹药的事。”
洵誉一脸无措倒不像是在撒谎:“这傻子!”他肯定见自己快狗急跳墙了,怕自己受伤才这般:“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洵誉见仇汐做出要打仗的架势,劝诫道:“皇姐,您大伤未愈还不能上战场。”
“我就去看看”仇汐看他满脸不信任,摊牌道:“行,你放心不下陪我一起下去,反正我绝对不会看着他送死。”
“好!”洵誉下令道:“传本帝号令,清点一万精兵随本帝下凡缉拿郁且。”
一万精兵已经是天庭现在支出的极限,天族主力已经没郁且杀得七七八八了。
“是!”
玖焕日日思量仇汐对自己说的话,自己的确幼稚地冒傻气,还被郁且控制干出伤害汐汐的事。混蛋郁且,杀他父兄在先,蛊惑自己伤害汐汐在后,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不过他与魔卒在外头缠斗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见到郁且的踪影,多少觉得有些挫败。
待仇汐他们下凡时,郁且已经将暗黑力量吸食得差不多了,地底的恶灵也纷纷出逃伤害当地的百姓。原本的男耕女织、鸡犬相闻的桃花源,此时恶灵如同蝙蝠四处飞窜。
这里除了男女老少的哭嚎声,就是恶灵飞行与空气摩擦传来的“呼呼——”声。仇汐刚救了一个被恶灵缠斗的小女孩,对面的小男孩就被啃得只剩骨头。
那原本开满粉嫩桃花的树,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原本错落有致的茅草屋,午时应散发着饭菜香,烟囱里应飘起袅袅炊烟。此时却只有黑色如云的恶灵来空洞处来回穿梭,让舒适小家成为人间炼狱。
就算出动了所有的天兵天将,存活下来的人还是屈指可数,连天兵天将都损失不小。
这恶灵杀不尽,灭不绝,仇汐只能命一部分的天兵天将将幸存者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带兵继续深入。
“哦?”郁且已经化形成功,身上泛着紫气,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恶灵都不敢靠近他。
此时他头上系着黑色的绳子,剑眉上扬,眼尾熏黑,鼻梁高挺,尽是杀意。就是那两颗雪白兔牙与他的身份模样格格不入。此时望着玖焕嘲笑道:“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这人就是汐汐一直说的魔祖郁且了么?玖焕脚一蹬,跳到他跟前,拿剑指着他:“就是你杀了我父兄对不对?你还蛊惑我,害得我伤害汐汐对不对?”
大功告成,郁且现在心情舒畅,不想杀人,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逼着玖焕放下剑:“小朋友,拿剑指人是很不礼貌的哟!”
玖焕手腕竟然拧不过他的两只手指,可见这人的功力之深,心里直打退堂鼓,但是来得来了,若是此时认怂告饶岂不是很丢人?愤然道:“回答我的问题。”
郁且不屑于撒谎,坦然承认:“对,都是本老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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