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生死录

卷二:凤命 28.林洛笙(2)

    
    风过猎猎,荷花微漾。
    我曲起手指敲了敲石桌,皱眉问道:“林洛笙死了?你听谁说的?为何这么肯定?难不成是林洛笙跌下山崖后找到她的尸体了?”
    “那倒没有……但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不会死……”
    我:“若真没死呢?”
    “不可能!”半阳立刻摇头,陈引赞同地点头。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前天林洛笙已经回去了,我敲了敲桌子,心想相府瞒住这个消息,应该是为了刚出嫁的林洛潇。或者说皇室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为了名声,有意将这事瞒下来了。毕竟如果传出来林洛笙未死而林洛潇嫁给了自己未来的的姐夫,也算是个丑闻了。
    流言总是不胫而走,谁知道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样。
    或许等过一阵子,林洛笙就能再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我也不担心半阳和陈引会大肆宣传林洛笙回来的事,所以便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林洛笙已经回相府了。”
    “什么!”半阳不可置信,“那么高,她怎么活下来的?”
    陈引也道:“确实不可思议。不过林大姐已经回府了,怎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在我所知道的圈子里,没有任何一人知道林小姐回府的消息。这也瞒得太严实了。”
    “唔……我说她回来了你们就信了?”
    陈引一愣,半阳则摸了摸脑袋,笑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但我相信你不会骗人。”
    陈引也点点头:“既然姑娘说回来了,那必然是回来了的,没必要骗我们。”
    我托腮望着满池荷花,许久才说“确实没骗你们,但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引道:“这有什么,毕竟林大小姐失踪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她香消玉殒了,如今又突然回来了,还赶在二小姐与太子殿下成亲之时,为了皇室体面,总要先瞒住一段时间,至少大婚之事过了一段时间才行。唉,就是不知道今后大小姐该如何自处了。”
    倒是跟我想的一样。
    我望着远处出神,又想起林洛笙坠崖前去过珈蓝寺,顾景深也去了。成亲前不到十日,他去做什么呢,难不成真只是为了幽会?众所周知珈蓝寺位于相与山,仅有一条栈道相连,而且过了栈道还要爬一千多级台阶才能到寺庙。
    跑那么远的路,就为了幽会?而且他们还有不到十天就成亲了,那么着急?果然爱情使人昏聩胡涂。
    她的记忆里,顾景深是为了她才偷偷来的珈蓝寺,当时好像顾景沉也来了。这哥俩为什么都来了?闲的蛋疼?我无法理解,并再次“歌颂”爱情。
    我问半阳两人:“几月前林洛笙去珈蓝寺祈福,顾景深也偷偷去了,难道真的有人会为了幽会舟车劳顿不知疲倦地跑那么远?”
    陈引沉思,许久突然看我着道:“姑娘怎可直呼太子殿下名讳?”
    我:“……”
    我还以为你沉思出来什么了……
    陈引又道:“姑娘,昨日我见你与名扬兄相处之时也是直呼名讳,以后还是称表字吧,直呼姓名实在太过失礼。”
    我一脸懵,名字都不能喊吗?那取来做什么。
    在我疑惑之时,半阳懂了,主动解释道:“同辈之间直呼姓名有轻视之意,所以我们都是称表字,或者称家里的排行,比如说他,我们一般都叫他陈三郎或者陈三公子。”半阳咬着糕点指了指陈引。
    “哦,原来是这样。”我思忖,难怪当时我第一次喊周显大名时他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是以为我轻慢他。
    但这表字好像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反正我没有。
    我摸了摸下巴,问陈引:“对了,你表字是什么?我忘了。”
    陈引:“……束仪,约束的束,仪容的仪。”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又问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陈引和半阳面面相觑,半阳突然有些不自在道:“有吧……”
    “真的有?”我啧啧称奇。
    陈引别过脸。
    “唔……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半阳二人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遂跳过这个话题。
    我又问半阳对林洛笙了解多少,半阳便含糊道也没多少,说不过是见过几面,倒是对林洛潇了解的比较多。
    在林洛笙的记忆里,我没怎么记住半阳这号人,想来两人确实没什么交情。
    既然半阳对林洛潇知道的比较多,于是我便问她林洛潇的事。
    半阳仿佛不太想提林洛潇,又含糊了几句。
    这时陈引突然笑出声道:“我倒是记起来,半阳与林二小姐似乎有过节,是我唐突了,冒然让姑娘来问半阳。”
    “这样啊。”我点点头。
    半阳也点头道:“林洛笙这个人呢确实是个大家闺秀,人也温柔善良。我记得前年中秋节偶遇过她,见她给几个平民小孩买糖葫芦。”她突然啧啧了两声嘲讽道,“慈眉善目的特别像我太奶奶。但那林洛潇就不怎么样了。你别看我平时跋扈,可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就不一样了,随意打杀奴仆,甚至还将郑仆射的嫡女推下水差点淹死了。你看,同样是两姐妹,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那林洛笙也到底是相府养大的姑娘,谁知道她是真温柔善良还是表面功夫做得好?”
    我皱了皱眉,扫了半阳一眼。
    陈引也皱眉道了声慎言。
    半阳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说:“林洛潇如何我并不关心,但我不想听人说林洛笙的谣言。”
    我看过林洛笙的记忆,或许她的记忆比较片面,但再怎么片面也一定比半阳的多。在她的记忆中,林洛潇并不跋扈,只是活泼张扬,并且也从没有草菅人命过。
    我相信我看到的,半阳所知的也许不过是流言蜚语,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信不信随你吧,总归我对她们也不是很了解。”
    半阳站起身,趴在水栏上,眺望着远方。
    看着她,我突然想起陈引说过她家出了变故,于是走过去陪她趴着,她主动让了让位置。
    芙蕖出水,莲叶田田。
    半阳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以前我总觉得一生不过就是这样了。每天吃饭睡觉,闲得无聊就上街买买东西,去茶馆听书,偶尔应付些宴会,然后和朋友们聊聊天,喝喝茶,最后成亲生子,相夫教子,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我从没有想过什么世事无常,也不想有什么波澜壮阔的人生,但现在好像都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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