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
赵跖突然开口,那伙计一个机灵。
“哎,仙师,您还有什么想点的尽管说……”
此时醉仙楼的众人已经知道了赵跖不是凡人,那伙计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你们店里可有灵酒?”
“有的!有的!我们醉仙楼有上好的玉香桂花酒,还是吴河道的仙师酿造的,一定能合您的口味……”
“先来上十斤尝尝!”
赵跖大手一挥,一副醉鬼的模样。
夏之茗听了也眼前一亮,这小妞好酒。
那伙计尴尬道:“客官,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五斤灵酒,这十斤……实在是太多了。”
赵跖不虞道:“那就来五斤!”
“哎、哎……”
“等等!”
那伙计连忙转头,不知道这位难伺候的仙师又要作甚。
只见赵跖腿一抖一抖地,戏谑的笑道:“有新鲜瓜果没有?来上一盘。”
“是!是!”
这次的要求没那么离谱,那伙计连忙又让支使跑堂的出去了。
等两坛灵酒端上来,赵跖也不急着喝,双腿搭在八仙桌上,大喇喇道:“伙计,醉仙楼后厨还有肉吗?”
“有的,有的。”
“那好,我要一百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是,是……”
那伙计唯唯诺诺地答应。
这还没完,赵跖继续道:“再要一百斤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哎,哎……”
“再要一百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那伙计冷汗涔涔,只是机械地点头。
“再要一百斤肉皮,必须是完整剥下来的,不能有一点破损……”
这时连那老板娘听了,心头也是无名火起,这怕不是来醉仙楼消遣我等的?
夏之茗却看得心头大乐,这不是刚刚赵跖跟自己讲的“三拳打倒镇关西”的故事么?
赵跖一把揭开酒坛上的封口,坛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注视着杯中的倒影,一股清纯的幽香溢。
好香!
不愧是玉香桂花酒,整个醉仙楼都闻到了这馥郁醇香,连夏之茗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呸!好酸!”
赵跖一把推开酒坛,一口酒全喷在了那伙计脸上。
“这、这……客官,我们这酒怎么可能是酸的?”
那伙计被吓得呆了,不知道哪里又不合赵跖口味了。
一旁的老板娘“腾”得站起,但见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硬生生坐了下来,悄悄招呼一个伙计出了门。
赵跖权当没看见,骂道:“我说是酸的,就是酸的!”
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赵跖冷哼一声,心道:真正无理取闹的事,你们还没见呢。
“我问你,你家主人姓什么?”
“姓张。”
赵跖撇嘴道:“姓张?为什么不姓蒋?”
那伙计讷讷答不出来,被赵跖一脚踹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赵跖指着老板娘说道:“叫那妇人下来,伴我喝酒。”
伙计慌忙说:“客官这可使不得……那、那是我们老板娘。”
赵跖笑道:“就便是老板娘,陪我喝酒又怎么了?是喝酒又不是上床,你怕什么?莫非你是她姘头?”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火了,恨不得拿出案底的尖刀跟赵跖拼命,但还是忍了下来,见后堂的伙计端着瓜果上来,忙伸手接过。
“哎哟,这位客官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我这小小的醉仙楼哪里招待不周了?小女子来跟您赔罪。”
老板娘看起来四十余岁,发髻上插着一朵金钗,黑发盘头,面似银盆,鼻子扁平,粉底涂的厚厚地。此时端着一盘瓜果,捏着嗓子,扭着细腰,娇滴滴的走上来。那声音听得赵跖一阵恶寒,只感觉眼前不是个女人,而是只长着两条腿的蜈蚣。
老板娘一条胳膊搭在赵跖肩上,娇笑道:“这位小弟弟,要不姐姐喂你吃个甜瓜如何?您看这甜瓜又脆又香,肯定不是酸的。”
赵跖忍着恶心,一把甩开老板娘的胳膊,笑眯眯道:“老板娘,你这瓜保熟吗?”
“哎哟,小弟弟您可是说笑了,我这瓜又大又甜,你就放心吧。”
赵跖脸色一沉,笑嘻嘻的脸也板了起来:“我问你,你这瓜保熟吗?”
老板娘心头微震,还是保持着笑脸道:“肯定是熟了,不信您尝?”
说着“咔嚓”一声掰开甜瓜,递在赵跖面前。
没想到赵跖一把推开,冷声道:“可它要是不熟,可怎么办啊?”
老板娘笑道:“要是不熟,我醉仙楼以后免费请您吃好不好?”
“行。”
赵跖突然呵呵着笑道:“你先吃一块我看看。”
老板娘迟疑着不动。
“吃啊!”
“客官……”
“吃!”
赵跖一把将那甜瓜塞进老板娘嘴里,呛得老板娘不住地咳嗽。
“哇——”
老板娘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大惊,自己悄悄在瓜里做了些手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板娘虽然机灵,但仍然是一介凡人,殊不知修士有灵识驾驭,看起来隐秘的小动作在赵跖的炼识灵引术下无所遁形。
就在这时,后厨也生了变故,只见七八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提着杀猪刀,杀气腾腾地跑进醉仙楼,将一个大包“嘭”得扔在赵跖面前,指着赵跖怒喝道:“四百斤肉!你给老子们切来看看!你怕不是特意来消遣老子!”
赵跖纵身一跃,拿着那一包臊子在手,大喝道:“老子就是来消遣你们这些狗畜生的!”
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白的红的撒了满地,黏糊糊的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粘了那七八个大汉一身,连老板娘头顶上也挂了好几层——
老板娘气得哇哇大叫,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口中污言秽语滔滔不绝,什么“小杂碎”“鬼贱生”都骂了出来。
心头的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老板娘从那汉子手里抢了一把剔骨尖刀,尖叫道:“砍死他!砍死他!”
赵跖哈哈大笑,提起老板娘,扑通一声丢在了账台上,砸得那账本酒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那七八个大汉见主母受辱,哪还能忍,抄起家伙一拥而上,拿菜刀的、拿屠刀的、端着锅碗瓢盆的也一股脑儿地砸向赵跖。
赵跖哪会怕这种小阵势,别说他现在是炼气九层的修士,就算前世凡人之躯,这七八个浑人也根本近不了他身。
一脚踢飞八仙桌,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地敲在上面,落地之后余势不衰,说巧不巧地砸中了一个厨子的腿,疼得他哇哇大叫。
夏之茗笑嘻嘻的躲在一旁,任由赵跖挥洒。
赵跖左手持刀,右手端酒,一脚踩在肥头大耳上,刀光任意挥洒,舞的密不透风,几个大汉怪叫连连,不像是他们围攻赵跖,倒像是赵跖一个人把他们围了。
“好酒!好酒!”
赵跖长啸一声,一个侧踹将来人踢飞,撞在几个厨子身上,倒得七荤八素。
赵跖直接抱着酒坛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灵酒一线入喉,腹中火辣辣的,玉香桂花酒极为醇厚,让赵跖也有了三分醉意。
古有武松醉打蒋门神,今有我赵跖醉砍烂尾楼。
赵跖不由得撇了撇嘴,马文浩自称“屠夫”,比起蒋门神的外号可差得远了,就连“镇关西”郑屠也比他霸气多了。
“愣着干什么?上啊!”
老板娘扶着腰,气急败坏的训斥下人,那几个跑堂的伙计连忙跑到账台,从桌子底下抽出了几把明晃晃的尖刀。
老板娘大声尖叫,瞪着驴眼,一副吃人的模样,别看她叫的欢,可看着赵跖神情自若的模样,哪里敢上去砍人?
“砍死他!不论是谁!谁能把这小子宰了,我醉仙楼赠他一万两银子!”
此言一出,整个醉仙楼一片大哗,一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修真界一颗灵石能换三四百两白银,一万两对于贫苦散修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了。
更别说这小关城一个月辛辛苦苦为了几钱银子的老百姓。
连醉仙楼的“尊贵”食客听了,都怦然心动。
“只要把这小子宰了,无论是谁帮忙,我醉仙楼还会拿出五千两银子让他们平分!”
老板娘豁出去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多收点租子就能回本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板娘此话一出,整个醉仙楼的食客都蠢蠢欲动,连门外面看热闹的都想进来分一杯羹。
看着周围贪婪的眼光,赵跖眼中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夸嚓”一声摔碎酒坛,赵跖嚣张道:“你们一起上吧,我赵跖何惧!”
口出狂言,傲气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赵跖是一夫当关、慷慨悲歌的悲壮勇士。
夏之茗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以修士欺负凡人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整个醉仙楼像是一座鼎沸的大锅,不少好事的食客也偷偷拿着武器,有的手握尖刀在赵跖背后伺机偷袭,有的在楼上举着凳子作势要砸,但谁也不敢先动手。
赵跖等了半天也没动静,狂笑道:“没想到小关城都是一群孬种,你们不打,那我可要过来了。”
说着向前踏了一步。
身前的众人畏畏缩缩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赵跖又踏了一步。
一伙人举着尖刀,愣是不敢上前。
“我要银子!”
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一伙人听了就像打了鸡血,张牙舞爪的冲了向赵跖。
“这才像点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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