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元明:“……”
五天之内完成。
可他能说吗?
辜鸿信将人都抓了十天有余了。
不要说这个时间不对,华元明是知道内情的,便是抓人,也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罢了,又怎么敢移交给京兆尹?
见华元明不出声,童一舟道:“看来华校尉并不知道,南夏律例明文规定,京畿卫与巡城卫有抓人自责,但抓到人之后,必须尽快移交京兆尹大理寺等处,尽快审理,不得冤狱!”
华元明推托道:“近来京城治安并不好,肖小太多,所以咱们京畿卫特别的忙,稍有延宕也是可以理解的。”
童一舟道:“既然如此,那现在本捕头奉命前来交接,请京畿卫处尽快处理。我等便在此等候!”
华元明:“……”
他能怎么样,他当然只能赶紧进去去找辜鸿信。
这是辜鸿信的事,得他自己拿主意,华元明可不敢做他的主。
这个三弟近来脾气古怪了许多,琢磨不透,而且翻脸起来特别的可怕。华元明觉得自己与他同气连枝,自然是要站在他那边的。但是他现在也有点憷辜鸿信的脾气。
华元明匆匆来到辜鸿信处,把外面的情形说了。
辜鸿信眼里一片阴鸷,阴冷地道:“京兆尹是个傻子吗?他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吗?竟然敢跟我作对?”
华元明劝道:“三……大人,那童捕头在大门口一直念公文,说什么京兆尹衙门接到状告,京畿卫污良为匪,强占民宅。还说你占的那个民宅的主人是去青州帮忙赈灾的义士,要你尽快将人移交京兆尹,核实查证!很多人看热闹,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万一真信了公文中的内容,那对你可不利!”
辜鸿信这一年来顺风顺水,官又升得快,之前要腆着脸讨好的人,一个个来腆着脸讨好他。
虽然他只是一个五品武官,但是在京城里,几乎也能横着走了,甚至还有官阶比他大的,主动给他送礼示好,送银子送庄子,送铺子,还送女人!
官不大,但是,他享受的好处却越来越多,人心也就变得越来越贪婪自大。
他刚开始也没有这么嚣张,但是一次两次违背良心做事之后,得到了大大的好处,之后,良心也就不会痛了,再之后,甚至良心还离家出走了,他膨胀了起来。
其实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并不长,他迅速发展成这样,大概是本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再也没有什么能约束了。
听了华元明的话,他又怒了,这一怒,牵扯到脸上的伤,只觉得好像全身都疼起来,他更怒了,骂道:“他能奈老子何?也只敢对着大门吠几声。让他吠,不必理会,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他看华元明:“你是不是傻,这些人有什么好理会的?他们连门都进不了!出去出去,一天天的,什么事也干不好!”
他自从升三等校尉后,一直以官老爷自居,说话还挺注意形象,有时候还会假做斯文。现在气怒之下,一口匪气,凶神恶煞。
华元明也不敢再劝,看他肿成猪头的脸,心中竟然涌上几分快意。
以前在山寨的时候,他是二哥,可现在,他几乎沦为了辜鸿信的小弟,就算表面上他不计较,但心中还是在意的。
尤其是此刻这种毫不留情面地骂他傻,更是让他觉得灰头土脸。
他走出门去,回头在辜鸿信看不到的位置,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好像那样可以把刚才的憋屈气给打散一般。
做完这个动作,他觉得顺气许多,正要离开,突然感觉到一阵腾腾杀气,他抬眼一看,对面走道上,大步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裴义昌。
裴义昌怒气冲冲,脸色沉得可怕。华元明一看来者不善,刚被废骂是不是傻,这时候他也不想替辜鸿信周旋了,急忙退到一边。
裴义昌当然知道华元明辜鸿信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平时也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只瞥了他一眼,便从他身侧过去。
屋子里,辜鸿信还在怒骂:“什么玩意儿?连老子都敢得罪,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的人。等以后要他们好看!”
“你是不是还想叫我好看?”一个声音突兀地冒出来,透着股森然冷意。
辜鸿信感觉到有人进来,而且说话还这么不客气,刚想骂人,眼一瞪,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裴义昌。他吞了口中骂人的话,眼神却透着几分轻慢,不阴不阳道:“原来是裴大人,裴大人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裴义昌沉着脸:“你以为我想来?辜鸿信,你是不是傻?昨天我已经把京兆尹的公文让人送到你这里了。你竟然拖到现在还没有处理?”
这句话辜鸿信前一会儿才用来说华元明,此时竟然落在自己头上。
他心中极是不爽,不过,裴义昌毕竟是上峰,而且,陪着裴义昌进来的人,是两个副统领。
上次皇甫宇轩为了把昊天寨收伏,折了一个宋昶,宋昶降职后,这新升的副统领可不是皇甫宇轩的人,而是篱王的人。
辜鸿信知道篱王等人都想寻他主子的错处,此时要是公然不敬上峰,只怕会落人话柄,所以,他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半是告状般半是推卸地道:“裴大人想必看见我脸上的伤了,我伤成这样,如何处理公务?”
裴义昌:“……”
不得不说,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辜鸿信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暗赞了皇甫景宸一句:诚王世子干得漂亮!这人仗着皇甫宇轩的势,着实嚣张,打成猪头真是大快人心!
但是心里痛快归痛快,面上自是不能显露,反倒拧眉道:“打人不打脸,这是谁打的你?也太过分了!”
辜鸿信:“……”
他这么大个人在这里,尤其是他的脸,比平时大了一圈不止,这么明显的事,裴义昌进来的时候会看不见?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过,他还是忍气咬牙道:“是……是诚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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