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昌的敷衍,辜鸿信心里很清楚,此时也只能装看不出来。
他现在身为京畿卫中的一员,他被打脸,也就是京畿卫被打脸,是裴义昌被打脸,如果能说动裴义昌与京兆尹作对,让他们去互咬,他不就是可以收渔翁之利了吗?
而且,只要裴义昌这次卷进来,以后想要脱身就没这么容易,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裴义昌摇着头,义愤填膺地道:“打人不打脸,诚王世子虽然贵为皇孙,高高在上,像我等蝼蚁小官,本当仰视,不该得罪。但就算得罪了,这么大一坨肉,哪里打不得?折胳膊折腿的不行吗?非要打脸!不讲究,太不讲究了!”
刚开始,辜鸿信听着觉得还正常,听到后面,脸都黑了。
什么叫这么大一坨肉?什么叫折胳膊折腿都行?
不过,此时他脸上一片青紫肿胀,倒是看不出是不是黑了。
他气哼哼地道:“我身为京畿卫,出现逃犯去抓逃犯有什么错?抓逃犯时抓窝藏逃犯的人有什么错?我一切都按京畿卫的行事准则在行事,是去抓窝藏逃犯之人,结果却被打了。难道身为京畿卫,京城的执法部门,在公务之时,竟然连人身安全都没有?”
那个新升上来不久的副统领曹元伟嗤地笑了一声,道:“辜典仪可别这么说,我们京畿卫拿人,也不是口说谁是窝藏罪人,便是窝藏罪人,我们只有抓人之权,可没有断案之权。再说了,就算人家宅子里的下人真的是窝藏逃犯的有罪之人,但人家主人根本不在家,你派人占了人家的宅子,还要抓人家毫不知情刚回京城。无凭无据,光凭一张嘴,咱们京畿卫要像这样办事,那岂不成了街头的混混?”
裴义昌中立,不属于任何一派。所以,他抱着能少得罪就少得罪的心思。
但曹元伟不同,他本就是篱王一派,对着皇甫宇轩一派,可不就针锋相对吗?能往死里怼就不会给对方留口气。
辜鸿信心里恨极,平时他把曹元伟压制得厉害,毕竟两人之间只相差半级,但是今天,却让曹元伟实实在在地看了笑话,他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火,几乎跳起来:“胡说八道,那些话你也信?”
“我为何不信?若不是你行事有偏差,到于让人告状到京兆尹吗?咱们京畿卫与京兆尹一向是平行职司,因为你,咱们倒理亏起来!”
辜鸿信怒道:“刁民闹事,你莫非还想站在刁民那边?”
曹元伟冷笑三声:“刁民?你口中的刁民,一个是未来诚王世子妃,一个是诚王世子。皇家的人,在你眼里,竟然是刁民,辜鸿信,你胆子大得很啊!”
辜鸿信吓了一大跳,急忙道:“你……你敢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可没说过这话!”
裴义昌也不赞同地看着辜鸿信,出口就叫人刁民,到底谁刁?再说,那两个人是他能叫刁民的吗?
曹元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偏不肯让他含糊过去:“那你说的刁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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