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以走第三条路。”明非悠然答道,面对长孙无忌给的两条路丝毫不慌。
第一条路无非就是李治想借他的手把阎立德拉下马,第二条路就是给他施压,逼着他选第一条路。
李治将他官职自由的心态拿捏的死死的。
明非可不是傻子。阎立德不光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势力。这个势力李治不愿碰,长孙无忌不愿意碰,这种得罪人的事却让他来做。
歹毒!
“你还有第三条路?”长孙无忌嘴角出现玩味的笑容。
“大不了就辞官,这个官本来就不是我自己想做的。”明非双手摊开在面前。
长孙无忌笑道:“你如今已被他盯上,你觉得你辞了官,他会放过你?”
明非看到长孙无忌脸上的笑,终于知道这老家伙能在两代帝王前都如此得到重用的原因了。
聪明、老辣。
说的的确没错,明非如今官职虽低,但好歹在朝为官,属于贵族,阎立德就轻易动不了他。
若是他辞官成了民,那么阎立德作为官就可以为所欲为。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明非心中叹道。
他摇了摇头,叹道:“国舅大人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老谋深算啊。”
说完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长孙无忌愉悦的走了之后,明非沉着脸,把管家吴叟叫了过来。
吴叟恭敬道:“少爷找老夫何事?”
“帮我去查查工部尚书阎立德的底细。”明非沉声说道。
“少爷真是高看在下了。”吴叟一脸为难,婉拒道,“在下只是一寻常管家,如何能知道官场之事。”
“寻常管家?”明非冷笑一声,“你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能如此得皇上信赖的人会这点本事没有?”
吴叟听到这话,额头上冒出几粒细细的汗珠。
明非早就知道他是李治特地派来的,之前一直未拆穿,就是为了后面留有用处,若是吴叟不愿意帮忙,就可以直接离开明府了。
吴叟衣袖在额头上擦了擦,躬身道:“原来少爷早就知道老奴的身份,老奴虽是皇上提点来的,但对少爷绝无二心…”
明非打断了他:“绝无二心?悄悄给皇上送信?”
吴叟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手臂微微颤抖。他没想到自己秘密给皇上送信这件事已经被知道了。
他连忙解释道:“少爷,奴才只是奉皇上旨意,却从来没有做过对少爷不好的事情,对少爷绝无二心,还望少爷原谅贱奴。”
从在下到老奴,再到奴才,最后到贱奴。充分反映了吴叟的心理。
作为家奴却对主子有二心,这到县衙里也是要被杀头的。就算不死,传出去的话,以后也没有立足之地。
若是离皇上亲近,那还好。不过明非见吴叟如此害怕,很显然只是李治普通的一粒棋子,地位并不高。
明非笑问道:“你的主子是我还是皇上呢?”
吴叟紧接着答道:“当然是少爷。”
明非点了点头:“我记住这句话了,希望你以后莫要做对不住我的事。”
“多谢少爷!”吴叟感激道。
“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将阎立德的底细打探清楚,以前的事我便就当没发生过,你便还是明府的管家,如何?”
“在下这就去打探。”
说完吴叟准备了一番,便急忙出了门。
明非在院中等待,不到一个时辰,吴叟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一回来便来到明非面前,禀报道:“少爷,属下查得工部尚书从任职以来,一直收受贿赂,来者不拒,甚至高价卖官,如今工部有不少官员皆是花高价买得。”
“嘶~”
这样吗……明非十分震惊,怪不得李治这么想干掉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对吴叟吩咐道:“你去长孙无忌那里,借一百两黄金。”
“少爷为何要借一百两黄金?”吴叟疑惑道。
“你去借便是,就说我要借金子假贿赂于阎立德,我一小官,府上贫寒,可拿不出这么多,若是少于一百两,阎立德又不会放在眼里。”
吴叟领会,再次出门。
明非自然是拿得出这么多金子的,只是他不甘心被人这么当箭使,如果自己是箭,那么这拉弓之人一定要是长孙无忌。
到时候,吸引仇恨的便不是自己,而是国舅大人了。
谁叫这老东西如此精明狡猾。
他本以为长孙无忌会识破他的用意,这借金子会不太顺利。
但是他错了,长孙无忌好像也没有那么聪明。
一两黄金大概十两白银,所以一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白银,可真是个天文数字。
其实借这一百两黄金,明非还有一个用意,当初与长孙无忌和李治打赌,赌注就是一百两黄金,对方却没有兑现,这次变相的把钱给要回来了。
“备车。”他对吴叟吩咐道。
将黄金装入车中,吴叟带路,朝着工部尚书阎立德的宅子驶去。
不得不说,本以为自己的宅子已经够奢侈了,当看到阎府时,瞬间觉得小巫见大巫了。
阎立德恨不得把大门都镶上金边。
吴叟上前敲门,说是主子明非赔罪来了。
说完将马车中装黄金的箱子搬入阎府。
阎立德听到明非来了,正准备大发雷霆,可是当他见到那一箱箱黄金之时,怒气瞬间消散。
又摆出当初哪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所谓演戏演到底。
明非一改先前的清高,一见面就疯狂陪不是,表现得就像对官场顿悟了一般。
伸手不打笑脸人,阎立德见明非如此恭敬,也未再刁难,虽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因为那些金子。
阎立德摸遍每一块金锭,脸上的笑容让褶子又多了几条,高声笑道:“本官本还以为你个小小的五官平章正要硬气到底,不过好在你领悟的够快,也算是亡羊补牢了,先前之事本官便不再与你计较。”
“阎大人海涵,先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望阎大人不要往心里去。”明非弯下腰恭声道。
见明非这副模样,阎立德十分得意,嘴巴就没有合拢过,连夸明非懂事。
不过,片刻后,他收起了笑容,摆起了官谱,对明非说道:“这些金钱,就当对你先前对上官不敬的惩罚,本官见你在水利之事上还有所讲解,若是再拿这么多金子过来,本官把你迁到工部如何?近日刚好有一六品位置空缺。”
明非听完,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兴奋样子:“下官明白,一定会让大人满意。”
“不过……”明非支支吾吾起来。
“不过什么?”阎立德厉声道。
“不过……大人可否给下官立一字据,若是我将钱财奉上,阎大人却忘了这事,可如何是好,毕竟这些钱财对下官来说,是半数家当了。”
阎立德牙齿一咧,冷哼一声道:“你敢找本官要字据?来人,赶出去。”
“别,大人!”明非连忙阻止道,“若是大人给下官立一字据,下官即刻便从家中带一千两黄金,赠与大人。”
一千两?!
阎立德惊讶住了,不过回过神之后,笑容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对手下吩咐道:“来人,拿笔墨,本官便破了这个规矩,给他立一字据。”
“多谢阎大人!”明非连忙感谢。
阎立德写完字据,明非收入口袋之中,告辞道:“阎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回府上取钱。”
出了大门,便与吴叟坐上马车。
吴叟急忙探过头问道:“少爷果真要取一千两黄金?”
明非笑了笑:“我刚刚演的如何?”
吴叟拍手称赞。
他继续吩咐道:“金子自然是不会给的,绕个弯子,去大理寺衙门。”
吴叟虽诧异,却未过问。
明非刚刚已经拿得证据,这就该去报官了。剩下的就交与大理寺来处理了。
由于明非行贿在先,违反大唐律法在先,所以阎立德并未对他有何猜疑,反而当成了自己人。
这世上还很少有人做玉石俱焚的事情。
只可惜明非如此做法,早已告诉了长孙无忌,所以便不算触犯大唐律法,只能算演戏。
他在马车上愉快的哼着小曲,他难以想象,经过此事,阎立德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普通县衙是为普通百姓而设的,如果告官,就一定要去大理寺,
大理寺卿名唐临,是远近闻名的刚正之士,对待贪官污吏从来不手软,并且大理寺会联合刑部和督察员,审查严格。
这一点明非还是非常放心的。
待会儿他就会去和长孙无忌打个招呼,令这三司秉公执法,切莫行私。
来到大理寺,由于他只是个七品官,所以并未受到什么待见,不过当他说出要状告工部尚书之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他就是那个得罪了工部尚书大人的五官平章正?”
“了不起,刚得罪完,还要状告阎大人,实在了不得。”
“要不要叫唐大人?”
“唐大人昨日处理案件一夜未眠,还是不要叫的好…”
派人查底细
找长孙无忌要金锭(推责任)
拜访阎立德,送金锭
将阎立德告上大理寺,写折子不够格
早朝,明非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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