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挑衅的话落下,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刹那凝固。
姜幼夏瞳孔紧缩,俨然也没想到容少宸会如此直白说出这样的话来,放在大腿里的手指不易察觉般握了握,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上她的上,包裹在掌中。
漂亮的小脸错愕抬起,那俊美男人此时却没看她,只握着了她小手几分。
“那你要失望了。”盛景廷俊容冷漠:“我命硬的很。”
这话说得也没错,盛景廷从小体弱多病,都以为,他大概是活不到成年的。可即便如此,盛景廷都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里撑了过来,哪有那么容易死?
容少宸舌头顶了顶腮帮,邪肆的笑意透着分阴鸷。
盛景廷靠在床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扣动人心的声响:“与其想着照顾我太太,还是好好照顾小柔跟你们的孩子吧。”
提及陆婉柔,容少宸脸色都不由变了变,皱起的墨眉有些厌烦。
只被那男人盯着,容少宸撇嘴:“跟你开玩笑而已,提她干什么。”
末了,他又笑:“人小柔对你一腔情深,你倒是铁石心肠的。好歹跟你了这几年,说丢给我就丢给我。”
啧啧两声,活像盛景廷才是那个负心汉,他倒是无辜极了。
转黑为白的本事,令人佩服。
盛景廷面不改色,淡道:“我妈很喜欢陆婉柔,昨天认了她当干女儿。少宸,以后,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好好待她。”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耳畔,容少宸惊讶的五官都变了,直接飙了英文:“why?伯母认她当干女儿?”
开什么玩笑!
从始至终容少宸都没想过要娶陆婉柔。
本来就是玩玩而已,他可不想套死在陆婉柔这。
盛景廷面无表情道:“以后陆婉柔就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不给我脸。我这人一向小心眼,护短。如今她怀了你的孩子,可别辜负她,否则,就是跟我对着干。”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无形中的气息危险冷冽,处处透着对容少宸的警告。
安静的病房里,气氛一瞬凝固,张弓拔弩。
姜幼夏想说什么,手却被男人握紧,与她十指相扣着,是充分的温柔信任。
细微的举动,被容少宸收入眼帘,他挑眉,直面跟盛景廷对视,玩味道:“要不要这么狠?”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总该付出代价的。”晦暗不明的话,三人皆懂。
依照盛景廷的性格,容少宸打姜幼夏的主意,妄图给他戴绿帽,他是不可能轻易算了的。
可彼时,顾忌着姜幼夏,怕她胡思乱想,盛景廷放他一马。
但容少宸不识好歹的话,这个代价,盛景廷会让他承受不起。
“少宸,景廷还要先休息,你回去吧。”姜幼夏适时开口打破僵局,容少宸的脸色很差,但现在还不是跟盛景廷撕破脸的时候。
他舔了舔唇角:“陆婉柔对你一片痴心,我可承受不起这个殊荣。景廷,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干妹妹,别总是对不喜欢她的男人,纠缠不清。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她还有个机会。”
说话间,他看了眼姜幼夏,邪肆轻笑:“是吧,夏夏。”
无需姜幼夏回答,容少宸就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安静的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她们二人,姜幼夏握着粉拳,好半响才解释了一句:“他没占到我便宜。”
“过去的都过去了。”盛景廷握着她的手:“你说得对,我不该误会你。盛太太对我一片痴心,是我不识好歹了。”
低沉的声线透着一股磁性,迷人极了。
未待他反应,盛景廷将她拉入怀中:“夏夏,我会康复的。”
“嗯。”姜幼夏颔首,脸埋在他的胸膛,她抬起的稍微僵硬的胳膊抱住盛景廷,贪婪着他的气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里了。”
从病房出来后,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却又显得无比沉重。
忽然一道声音从耳畔响起,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赫然是靠在墙壁里抽着烟,散漫不羁的容少宸。
姜幼夏轻蹙的秀眉,仿佛在说,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在这,哪里看的到你啊。”容少宸长指夹着根烟,漫不经心走到她跟前停下,妥妥的一副纨绔子弟做派:“你耍的我,可真惨啊。”
“你自己不做安全措施,怪得了我吗?”姜幼夏也不心虚,“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若不是怀上孩子,依照陆婉柔的性格,也不会跟容少宸纠缠不清。
归根结底,不都是他自己没管住下半身么?
“与其跟我撒气,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姜幼夏淡道了句没,不太想搭理容少宸,转身欲走,后者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我倒不是不想当爹,不过,我是想给你孩子当爹。”
容少宸夹着烟的手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里:“景廷病恹恹的,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看来也是不行了。夏夏,你给我怀一个吧,我保证娶你。”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姜幼夏也不气,反倒是笑了:“我有那么让你着迷么?还是,抢盛景廷的女人,就那么让你感兴趣?”
他们的圈子里,她就像是个边缘人,但见多也就习惯了他们的逢场作戏。
可不会认为,容少宸这样的人,真的会爱她。这么孜孜不倦纠缠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盛景廷的妻子罢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容少宸抬起她的下巴,邪气道:“抢盛景廷的女人,确实很有趣,不过相比于抢她女人,我确实蛮喜欢你的。”
炙热的气息未曾离开她脸蛋半分,灼烫着她的肌肤,暧昧到了极致。
“跟我睡一觉又能怎么样?睡了我,你就能知足了?还是能升天当皇帝?我可没这么矜贵。”
姜幼夏平静开口:“我要真出轨跟了你,陆婉柔更不会放过你了。与其冒着得罪盛景廷跟陆家翻脸的后果跟我纠缠不清,当个朋友,算我欠你个人情,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看来景廷替你挡这一枪,还真是值啊。”
明明把她折磨的这么惨,都让她恨透他了。可这一枪,竟然改变了姜幼夏的心思。
容少宸的心思,姜幼夏看在眼里,也不解释,只拿开他的手:“你不想娶陆婉柔,你可以先跟她订婚,婚期延后。她不肯打掉孩子,无非只是气你耍了她,赌着口气而已,未必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与其硬碰硬,以退为进反倒是个好选择。”
说完,姜幼夏没再搭理他,提着保温瓶走了。
无论是对陆婉柔跟容少宸,姜幼夏都没有任何同情。毕竟,他们算计她的时候,可没有同情过她。
……
乔敏惜下葬这天,姜幼夏带着果果出席的。
她本不想再见乔敏惜,不管是以任何形式,但鬼使神差的,这天姜幼夏还是来了。
她的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惊讶,包括乔修珏跟他的父母。
“夏夏,你怎么来了?”
“敏惜走了,我跟她的恩怨也结束了。”姜幼夏握着手里的白玫瑰:“修珏哥,节哀顺变。”
“谢谢你能来。”乔修珏这话出于真心,俊朗的五官情绪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没想过姜幼夏会来,更不敢要求她来,甚至是其他的。
果果道:“乔叔叔,不难过。”
“嗯。”乔修珏挤出一抹笑,摸了摸盛果的脑袋。姜幼夏牵着果果的手,走到了墓碑前,各自将白玫瑰放下。
果果认出了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乔敏惜,小丫头抬起小脸问姜幼夏:“妈咪,干妈也是跟外公一样上天堂了吗?”
“可能吧。”姜幼夏的声音很淡,看着墓碑上明媚漂亮的乔敏惜,本以为情绪不会再因为她波动,可这一刹那,她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
姜幼夏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不计较的人,可二十年的友情,终结于一个男人身上,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的。
曾经她有多信任乔敏惜,后来,她就有多恨她。
可这恨里,夹杂了太多。
不是简单一个恨字,就能全部概括。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道:“敏惜,下辈子,我们别再认识了。”
“妈咪?”
盛果见她哭了,忙从卡通包包里拿出手绢递给她:“妈咪,你别哭。”
她还太小,不懂大人的事,也不懂死亡的意义,真当乔敏惜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
乔缙夫妇看着,心情也复杂。抬起的手搂着自己太太的肩膀,拍了拍,乔缙就主动走向姜幼夏。
“夏夏。”
姜幼夏牵着盛果,回头:“伯父。”
随意扎着长发,黑色的裙子,胸前扣着白玫瑰胸针,纤瘦单薄身材,素净的面容苍白憔悴,鼻子眼眶泛着红,惹人怜惜。
乔缙喉头发紧:“难得你还肯过来。”
姜幼夏一言不发,乔缙道:“敏惜如今走了,她做的事,伯父感到很抱歉。上次你父亲葬礼,我未曾出席,实在是无颜面对你。今天你能过来,送敏惜最后一程,伯父真的很高兴。敏惜在泉下,会好好悔过的。”
悔过?
姜幼夏没接茬,只说:“都过去了,敏惜走了,我也不想再计较,沉寂在这些过往里。今天来送敏惜,也当做一个了解。伯父,你跟伯母节哀顺变,也别太难过了。”
乔缙点点头。
“乔爷爷。”
“果果乖。”看着柔软的小女孩,乔缙沉重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也有几分恍惚。
“我还要去医院看景廷,先走了。”姜幼夏勉强笑笑,领着盛果离开。
墓园里的宾客看着这一幕,解释有些面面相觑,不禁窃窃私语讨论。
【姜幼夏还真大度啊,这都还能来。】
【听说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可能不忍心吧。】
【还真是人心叵测。】
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起伏。
乔夫人听的心里难受,可乔敏惜做的事,她也无从为已逝的女儿辩解半分。只是对于姜幼夏到了现在还愿意过来送乔敏惜一程,感到复杂自责。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幼夏也没刻意隐瞒自己去给乔敏惜送葬。只她也没刻意提起,盛景廷也没有多问,各自心照不宣。
……
盛景廷的手术不能拖太久,越早进行越好。
枪伤恢复的差不多后,盛景廷的主治医生就着手安排心脏病手术的事。
彼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姜幼夏原本打算这个学期继续完成学业,但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盛景廷手术在即,又只得暂时先搁置,照顾他做完手术恢复,再另做打算。
只不过住院归住院,盛世的事多数还需要盛景廷拍板敲定,秦或几人一天得往医院跑几趟,若不是姜幼夏坚持让他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依照盛景廷的性格,必然不愿意老实呆在医院的。
两人关系暂时缓和,姜幼夏跟沈玉珠的关系,也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僵硬。但发生了这多事,倒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除隔阂。
……
沈玉珠一贯喜欢‘温柔’擅长讨好她的陆婉柔,只不过时至今日,陆婉柔也着实无缘当她儿媳,在盛景廷示意下,沈玉珠认了她的当干女儿后。
两人的来往,倒也跟往日无甚差别。
相比于姜幼夏这个儿媳,沈玉珠显然更喜欢跟体贴的陆婉柔来往。
但有意无意,姜幼夏跟陆婉柔基本没打过照面。
给盛景廷送完饭,从医院里回来后,姜幼夏就跟正在客厅里等沈玉珠的陆婉柔打了个照面。
陆婉柔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秀丽长发披散,即便怀着身孕,她仍旧精心打扮的别致漂亮。
四目相对,姜幼夏神色淡淡,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上前的女佣,准备上楼。
陆婉柔却在这时主动开口:“景廷快手术了?”
姜幼夏回头:“下个月。”
陆婉柔手放在肚子上,轻声开口:“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恭喜。”
“恭喜我什么?”
陆婉柔扶着腰,笨拙起身。
肚子很大,她走路都觉得累。缓步到姜幼夏跟前,一字一句充满自嘲:“恭喜我要成为一个单身母亲,生下一双不被爱的小孩?从此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你可以打掉。”
打掉?
陆婉柔不是没想过,可她狠不下心来。
赌着口气,她不甘心被戏耍,也不忍心。
拖着拖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快六个月了。
已经成型了,怎么打掉?
“姜幼夏,我们斗了整整六七年,你赢了,我输的一塌糊涂!”
“你这意思,是觉得你很委屈,认为我对不起你了?”
姜幼夏也不心虚,勾起的粉唇,饶有兴致的盯着陆婉柔:“我嫁给盛景廷是意外,你勾引有妇之夫倒是处心积虑。陆婉柔,即便我姜幼夏不是个好人,你又把自己当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谁也别怨谁!”
陆婉柔呼吸一蛰,发白的脸涨红,抿紧的唇压抑着怒意。她自嘲道:“各凭本事,是各凭本事。你总是这么好命,什么好事,都落在你头上。”
“只要你想嫁给容少宸,你放心,你的干妈干哥哥,都会帮你的。”姜幼夏将散落脸颊的发丝撩至鬓边,意味不明道:“不过,你真的想嫁给他吗?容少宸可不是个好人。”
容少宸是不是好人,没有人比陆婉柔清楚。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容少宸什么人,她不会不知道,可人总是爱存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的不同。
“你如果想在我这宣泄,把你未婚先孕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大可不必。确实是我让他追你,可他要不愿意,你要是不同意,我一句话当得了什么事?陆婉柔,跟你过不去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若不是你非要巴着盛景廷不放,一切都不会发生。做错事,总该要付出代价的。”
不紧不慢的话音落下,姜幼夏没再搭理面容稍显狰狞,近乎扭曲的陆婉柔,转身上楼。
沈玉珠下楼就看到这一幕,见陆婉柔脸色很差,姜幼夏也是冷着脸,思及两人的关系,她蹙眉:“你跟小柔说什么了?”
“没事。”
姜幼夏淡道了句,沈玉珠不太相信,尽量平缓情绪,跟姜幼夏道:“小柔现在也死心了,不会再破坏你跟景廷。如今她还怀着身孕,是怎么怀的,你心里也清楚。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即便你心里有怨,看在她无辜的孩子份上,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有一再指责怪姜幼夏的意思,但隐约还是偏颇陆婉柔。
姜幼夏习以为常,毕竟,谁让陆婉柔懂讨她欢心。
“她可是你宝贝干女儿,我哪里敢跟她一般见识啊?我不过是劝她,自己做的孽,别什么都别人身上推而已。”姜幼夏微微一笑,没再搭理沈玉珠,迈腿就走。
阴阳怪气的话,沈玉珠脸色不太好看,手捧着心口,默默的劝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才走向陆婉柔:“柔儿,我们先过去吧,时间不早了。”
陆婉柔过来,是沈玉珠陪她去做孕检,再去庙里听经诵佛。
陆婉柔忍着眼眶里的酸涩,调整情绪点头,被沈玉珠扶着臂弯,带着周姐跟另一个女佣一同出门。
容少宸不肯点头娶她,也因为从前的事,陆婉柔跟父母都心生了不少隔阂。陆婉柔从家里搬出两三个月了,即便是孕检,也只有让沈玉珠陪她一起。
……
盛景廷的手术时间安排在四月中旬,不过身体已经没了大碍,集团的事需要处理,三月底,盛景廷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里休养。
但尽管不用继续住院,饮食休息心情都得注意,一样都不能马虎。
随着乔敏惜的离开,盛、乔两家的恩怨,也暂时先搁置。虽然盛景廷已经手下留情,但因为乔敏惜的那些丑闻,对乔氏集团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尤其是旗下连锁医院,因为乔敏惜跟林锦年的缘故,导致口碑下滑。被内阁勒令整改,药控方面监控愈发严格。
新入股收购的两家公司,亏损也呈现大幅度下滑。
若这个时候,盛景廷出手的话,辉煌了几十年的乔氏,必然大受打击,从此陨落神坛。
但即便盛景廷不出手,谢、陆两家同样在打乔氏的主意,各方面施压,想趁机瓜分乔氏。
生意场上向来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乔氏可谓陷入四面楚歌的局面,若不是乔修珏父子,确有几把刷子,还能稳住局面,后果远比现在惨烈。
秦或整理了大量的信息跟盛景廷汇报。
同时包括,乔修珏父子,最近跟海城杭城两家巨头在洽谈投资,求助外力支援。
“没有足够的投资,乔氏撑不住这关,卖出七院是早晚的事。盛总,容家跟谢家这几年,目前都放出有意并购乔氏集团旗下的七院跟鹏安药品这两家品牌。杭、海城那两家要是没谈妥合作,稍加点压力,我们公司想要收购乔氏集团不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盛景廷闭了闭眼睛:“那两父子,没这么容易倒下。”
秦或不可置否这个答案。
但想要吞并乔氏,如今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
只要盛景廷点头,想要救活乔氏,不过是轻而易举。但乔缙父子,却偏偏要去寻求其他外力。
盛景廷道:“内阁那边,有什么动作?”
“霍家跟傅家有意保乔氏,但其他的元老,没松口,还在周旋。昨天蒋家传来消息,想问盛总你的意思。”
乔氏在内阁的势力不小,有人撑腰。同样的,盛景廷在内阁总统府里的势力也丝毫不逊色于。
内阁元老们的派系争斗,同样也代表着他们背后支持的人。
因为姜幼夏的缘故,盛景廷在对付乔氏集团上,一直都是手下留情,棱模两可。
盛景廷跟内阁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这边不吱声,内阁那边也不太好动手,蒋家保持缄默中立,以蒋家为首的那些臣爵虽然表示支持反对,援救乔氏几天,但也还没个决断。
正说着,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秦或接通,是霍家那边打来的,约盛景廷吃饭。
这个节骨眼上约他,分明是跟乔氏集团有关。
秦或没有即刻答应,用眼神询问盛景廷的意思。
长腿交叠,气质内敛的男人薄唇轻启:“明天下午。”
秦或颔首,跟电话里的秘书长敲定时间,挂断通话后,证准备说什么时,办公室的们敲响,侧目看过去,进来的是赫然是姜幼夏。
秦或挑眉,扶了扶金边眼镜:“太太。”
姜幼夏手里提着保温盒:“果果担心你不吃午饭,让我给你送来。”
盛景廷缓和的面容,唇边噙着笑意,对秦或道:“你先出去。”
秦或颔首,没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两菜一汤在茶几上摆好,姜幼夏把筷子递给他,也没有问及刚才的公务。
只等男人用完午餐,收拾餐具的时候,姜幼夏淡道:“医生交代过,让你注意休息,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手术了,你别太累着。”
小太太背对着他,平淡的声音轻柔悦耳。
盛景廷嗯了声,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措不及防被报了个满怀,姜幼夏愣了愣:“做什么?”
男人轻垂的眉眼含着笑意:“盛太太交代的,我不敢违背。今天打算翘班,陪盛太太约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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