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界

    
    就在黑则明试探性地踩着油门，驾驶着汽车靠近那些丧尸骑士的时候，那些丧尸骑士也动了起来了。那枚印着数字“1”的黑色三角旗出现在最前面，领着一队丧尸骑士分成了左右两支，迎向黑则明他们的商务车的时候先是从他们身边掠过，又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黑则明停下了车，没有熄火，只是把档位推到了停车档。虽然说去寻找这些高端丧尸本来就是他们的目的，但真的再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只要是个人心里都会发毛。
    这一队丧尸骑士为数不少，少说也有一百来个，它们都穿着制作精良甚至华丽的黑色铠甲，铠甲很有《指环王》系列里面那些精灵武士的既视感，如果不是它们的坐骑都是变异得外貌丑陋的各式变异动物，它们自己头盔下面的脸也布满了腐烂的印记，还真容易让人在面对它们的时候有种穿越的感觉。
    随着这些丧尸骑士把商务车团团围住，手里的金属武器整齐地指向商务车，车里也一片沉默。
    那个打着黑色三角旗的丧尸骑士从队伍里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了商务车正前方不到5米的距离上。它身材高大，就和李昊他们之前见过的那种高大丧尸很有一比，至少也得有2米，骑在一头肩高也差不多得有2米的变异兽背上，走到商务车面前，显得极具压迫感。这个丧尸其实虽然高，但并没有给人一种庞大臃肿的感觉，脸型也很不错，然而整张脸还是烂了。看起来很是恐怖。
    李昊拉开了车门，在车内几道目光的注视中，他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商务车中间的座椅走了出去。
    几乎是李昊刚一在商务车外面站好，黑色三角旗的旗尖就“唰”的一声抵在了他的眼前，离他的眼球也就是几公分的距离，只要对方把旗尖往前一捅，李昊的脑袋绝壁就会被刺个对穿。
    但是，李昊也是没有太在意的，因为他知道要捅对方直接就捅了，既然留下了几公分的距离，那就是暂时不会捅他。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得李昊的胆儿够肥，他才能好好地站着。
    李昊是迎着夕阳而站的，他的背影长长地拖在了背后的公路上。
    “我要见你们的皇帝陛下。”李昊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心里忍不住吐槽，还皇帝呢，这么中二也是没谁了。
    丧尸骑士盯着李昊，李昊也毫不畏惧地与对方对视，他倒是发现，这个丧尸骑士的脸是烂掉了的，但眼睛似乎从一开始也没有受到影响，现在瞳孔里依然有神采，也能感觉到有情绪变化。听了李昊的话，它并没有收回手中实心金属的旗杆，依然是冷冷地盯着李昊。
    但李昊知道，这至少不是那种低级的狂暴的丧尸，不会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咬他。不知道邵晓楠又是怎样定义这样的丧尸的，或者，这到底还是不是丧尸呢？
    见对方不为所动，李昊又说：“如果你能听明白我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带话回去。有两点我觉得你们的皇帝陛下应该愿意听一下，一是我和他也算有一段故人之情，我们来自同一个空间；二是我带来了他想要的人，就算不给酬劳，见一面也可以。”
    那个丧尸骑士冷冷地看了李昊一会儿，把它的旗杆收了起来。不知道它是不能说话，还是不愿说话，收起了旗杆以后，他只是拉过缰绳，调转了方向，向夕阳的方向走去。周围的丧尸骑士默默地往两边散开，给李昊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李昊回到车上，拍拍黑则明的肩，说：“走，跟着他。”
    黑则明点点头，他看到那个打着三角旗的丧尸骑士催动坐骑，很快提起了速度。那头变异兽也不怎么看得出变异前到底是什么动物，它浑身披着角质的甲状皮肤，脚下又像是蹄子又像是爪子，跑起来感觉很沉重，但随着它开始提速，那种沉重也变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而周围以及后面的丧尸骑士也全部提起了速度，那种四足着地的奔跑声汇聚在一起，声音有种轰隆隆的感觉。
    黑则明没有把油门踩到底，对于汽车来说，这些丧尸骑士的坐骑跑得并不算快，当它们奔到全速的时候，黑则明的路码表上显示时速也不过就是80公里。但这要放在自然界，也就已经是顶级的速度了，而且它们不是冲刺，而是保持了匀速的奔跑。传说中最快的动物猎豹能跑到时速110公里，但那也就是冲个刺罢了。
    这些丧尸骑士没有完全沿着公路在跑，相反很多时候，它们都沿着公路旁边的野地在跑，把野地里的荒草和各种植物都撞倒踩踏在地。
    “这是什么意思？”李昊一片既来之则安之的好心态，反正都是把自己送过来了，怕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好奇的看着车窗外，转头问后座上的邵晓楠。
    邵晓楠也看了一会儿，说：“那些变异兽的脚底是角质的，在公路上容易打滑，不如在野地里跑得稳。还有，这是在给后面的感染者大军指路。”
    省道上也不是一马平川，有时候也会有抛弃的车辆把路堵死了，黑则明就只能降下车速，用车头把抛锚的车顶开，顶不开的，他就只能开下公路，从野地里绕一段，再回到公路上。这种时候，丧尸骑士就会放慢速度等着他们，或者说是监视也行。
    随着天彻底黑下来，夜空的月光和星光把大地照得十分明亮，太阳消失后的气温也降得很快，李昊他们就感觉到无垠的邝野里，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到处都有纷沓至来的脚步声，还有那听惯了的嘶吼声，不用看清，也知道公路的两侧又有数以万计的丧尸跟上来了。
    黑则明的车速比较稳，一直保持着和丧尸骑士的距离。不过随着公路渐渐开始爬升，开始出现大幅度的弯道和坡度，路两边也出现了市镇，那些丧尸骑士也就不能再撒开在野地里跑，而是分成两段，一段在前，一段在后，押送着这辆破破烂烂的商务车。
    当黑则明驾车驶过一座很长的公路桥之后，他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公路的坡度迅速太高，他们也是绕着山在蜿蜒前行了。这段公路无疑是一条老旧的公路，因为只有这种老公路才会盘山蜿蜒，高速公路都是隧道桥梁把道路拉直了。黑则明找的这辆车有车载导航，虽然用的是离线地图，不过他发现方向和他预料的不差，他们是进入了辞镜市西南方向的山区里。导航里这一带没有什么大城市，只有散步在山区零零星星的小城市、县城和市镇。
    到了半夜的时候，黑则明的车快要没油了。他放慢了车速寻找加油站，前后两股丧尸骑士也放慢了速度，最让他们叹为观止的是，不管是这些丧尸骑士，还是那些变异兽，似乎都没有疲倦的样子。
    “这不科学啊。”李昊又看向邵晓楠，说：“能量守恒定律啊，变异的物种也有要准守这个定律的吧？”
    邵晓楠没说话，思考了一下，之后，她说：“它们的基因被强化了。你应该知道，灾难爆发前，世界几个顶级大国的军方都暗中实验，目标就是研究出不会畏惧，不会疲倦的生化战士。如果一定要追溯病毒的源头，某些战争狂人的极端化研究绝对难辞其咎。”
    来兮呵呵了一声，说：“想要消灭一切疾病的医学科学家也跑不了吧？”
    李昊一锤定音地说：“总而言之，病毒还是人类自己作出来的没跑了。总不至于是外星人带来的。”
    邵晓楠没有接他们的话，因为在她看来，李昊显然是跑偏了。
    过了一会儿，黑则明在一个县城的路口找到了一个加油站。这里早已被洗劫过，但黑则明还是很熟练地利用加油站的基本机械，在加油站的储油罐里弄出了一点残存的汽油。不够商务车加满油的，不过大概还能跑200公里，如果再跑200公里还到不了卓凯人的地方，那他们只能去跟那些丧尸骑士拼车……哦不，是拼变异兽了。
    不过，当他们又沿着依然提升坡度的公路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大峡谷，大峡谷上有一座横跨的大桥，沿着大桥两侧，遗留下了许多紧挨着峡谷悬空建设的民居。要是在过去，这应该都是些很吸引人的景区民宿，这时候在渐渐稀疏的星光下，这些民居默默地看着这一行骑士压着一辆汽车试过了大桥。
    大桥的对面，建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以及镶嵌在围墙中的一座高大的石门。
    也不是石门，主体建筑是钢筋混凝土的，居中的两扇门则用了金属和木材、模块化的塑钢等，大门的高度至少达到了20米，每扇门的宽度有30米，厚度则差不多有2米，门下面有巨大的金属导轨，开关的方式是横推式的，整个大门看起来颇有些气势恢宏。
    “这真是中二的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啊。”李昊远远地看着大门连连咋舌，这让他想起了摩多的大黑门，这道门不管是气势，还是形状，都很像是对电影里的模仿。
    “这道门不可能是以前就有的吧？丧尸能干这样的活？”赵季在副驾驶座看得更清楚一些，她虽然没来过这地方，但灾难爆发前，这地方真要建这么一道门，怎么也要上新闻头条的。
    “那么问题来了。”李昊像是在捧哏，提问道：“是谁给中二的丧尸皇帝建造了这么一座大门呢？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我想，接下来就我们就算看到一座皇宫，也完全不必惊讶。”
    事实上，还真给他说对了，当他们跟着丧尸骑士进入到那道大黑门里面，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一片忙碌的……建筑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