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新语

二百零八 矿井怨魂 6 三多失踪

    
    6 三多失踪
    正月初一晨,于刘家屯一所古建宅院内,院内房屋高大,灰砖青瓦,古香古色,正房前出廊后出厦,窗户上支下摘,上窗盘肠窗格,下窗装玻璃,正厅门乃六扇双开,油漆彩画,雕梁画柱,东西厢房对称,厢房后跨院,东跨院车库,西跨院厕间,南房骑门楼,门楼高耸威严,甚气派也。
    正房客厅内,对门墙挂八扇屏,屏前放长案,案前置八仙桌,桌两侧雕花太师椅,下面左右并立四凳,两侧墙挂山水字画,甚排场也。
    院内过年气浓,鞭炮声频响,院内弥漫火药香。刘青山坐于正房客厅内,闻院内“开财门”鞭炮声。鞭炮放毕,刘青山端茶碗,猛饮一口,将碗蹲之,高声喊:“三儿,备车!”
    院子应声曰:“大叔,马车已备妥矣。”驾车者正名刘嵩,乃刘奎远房堂兄,行三,论辈分,刘青山之侄。刘嵩知备车欲至副县长蔡耀利家拜年,逢春节,刘青山父子首拜年处定乃蔡耀利之府也。
    蔡耀利高瘦似麻杆,鹰鼻鹞眼,透机警刁钻,虽年不过知命,却先谢顶,顶发稀拉露头皮,为掩盖其丑,将左边头发留长,盖于头顶,呈“地方支持中央”之态。其职定襄县副县长 ,负责财政统计、资产管理、工业矿山、经济发展,其权利广矣。
    马车于县城内一所豪宅前驻步。刘嵩下车,掀起厢帘,从厢内钻出刘青山父子,刘嵩又从车厢内取出大包小包礼品。早有仆人禀报,蔡耀利出门迎之,其与刘青山见面寒暄:“哎呀!仁兄,劣弟尚未登门拜年,让汝先至,过年好?”
    刘青山父子拎礼品入院,不等刘青山言语,刘奎抢先扑通跪倒,“蔡叔叔,侄儿拜年矣。”言罢,纳头叩拜,“哎呀!快起,民国不兴此,让外人视之,多不沾(不合适)乎。”蔡耀利乃河北定州人氏,虽离家二十余年,口音仍未改,其忙扶刘奎。刘青山上前拦蔡耀利手,笑曰:“有何不沾,晚辈给长辈拜年,理所应当,蔡县长,过年好?”
    寒暄数语,宾主入客厅。厅内装饰豪华,红地毯铺地、玻璃门窗、磁砖贴墙、花纸顶棚,室内家具古香古色,应有尽有之。
    宾主落座,丫鬟端茶入厅,刘青山待丫鬟离厅后,压低嗓门,开门见山曰:“今日来,一者拜年,二者致谢蔡县长所助之事。”其言所助之事,蔡耀利心知肚明,晃手曰:“微乎小事,不足挂齿也。”
    言语时,一年轻者入厅,此后生眉清目秀,脸色白皙,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倜傥潇洒。入厅后,向刘青山鞠躬,拜曰:“大伯,过年好?”此后生乃蔡耀利之子博明也。蔡博明于太原山西大学攻读,因住校,很少回家,春节期间放假回家,其曾与刘青山父子多次见面,情谊颇深,因刘青山乃其家常客也。
    刘青山大悦,笑曰:“公子受上等教育,有教养,与众不同,比奎儿强百倍矣。”蔡耀利笑曰:“让仁兄过夸矣。”言语时,刘青山提过小手提箱,打开箱盖,现出满箱银圆,足一千元!曰:“来,此大伯给汝压岁钱,请收之。”蔡耀利起身拦曰:“噫!焉能让仁兄破费?犬子已成人矣,已近弱冠,此免矣。”刘青山执意曰:“尚无成家,仍童也,压岁钱岂能免之?”其啪一声,叩上箱盖,起身,提箱,将手提箱塞至蔡博明怀内。
    蔡博明抱手提箱,显羞涩,其视怀内手提箱,再视父与刘青山父子,点首言谢。
    蔡耀利喻矣,此刘青山为报其助,寻由送礼,往常过年,刘青山给蔡博明压岁钱不过百元,今日一千,此明显以给压岁钱为由送礼。其向子努嘴,示意离开,蔡博明会意,又向刘青山鞠躬,曰:“谢谢大伯。”后转身,提箱出厅去矣。刘青山哈哈笑曰:“蔡公子,前途无量矣!”
    笑声停,蔡耀利举茶杯曰:“来,仁兄饮茶。”香茶饮后,其放下茶杯,问:“仁兄,彼日亡于田村矿工者,姓甚名何?”刘青山放下茶杯,回曰:“哦,姓陈名大井。”其又问:“陈大井后事可毕?”刘青山摸后脑勺,回曰:“让蔡县长费心惦记,陈大井已葬之,算意外伤亡,赔偿家属五十大洋,罢矣。”其满意点首,又问:“任三多如何处之?”
    刘青山未答,转身视身侧刘奎,示意让刘奎回禀,刘奎会意,干咳一声,于椅上挪身,向蔡耀利凑近,回曰:“黑鼻子与吾先后释放,闻警局为其寻一活计,于锦阳饭店打工……”刘青山插言:“此事已风平浪静矣。”
    蔡耀利哼一声,咧嘴曰:“仁兄,此事万不可大意,肖探长可非同一般,机警狡猾,此事欲干净。”言语中,其目露凶光,续曰:“任三多知事过多矣,此隐患也,不能让其于市面现之!”其举起右手,狠向下劈之。
    刘青山父子喻矣,连点首应之。蔡耀利语转,慰曰:“此不管何事,需做干净,不留后患,孰能将吾等如何?仁兄,今后不管遇何事,有吾任职,休担惊害怕,此地吾所之辖也,呵呵!”
    刘青山父子竖耳静听,觉面前言者非副县长、非一官员,乃似一占山为王者训导手下。父子从言语中悟出,若牢抱权贵大腿,出何事皆不畏之,法律废也!法律乃为百姓所定,非为当权者所定也。
    黑鼻子至锦阳饭店入职,饭店老板张大峻派其采购。黑鼻子每日晨,随会计拉车至集市采购粮油肉菜、装车卸货。数日内,黑鼻子干活不用支使,积极主动,肯出大力,卸运粮食时,百斤米袋,其肩扛五袋,疾步往来如飞,会计与张老板悦而赞之。
    春节期间,饭店生意冷清,少有人至店餐饮。春节过后,店生意渐复红火,采购量随之大。一日,黑鼻子同往日,随会计,拉车至集市场采购之。
    至集市,会计下车,挑货,付钱,回首喊三多装货,不意,黑鼻子未应,四处张望寻之,亦不见黑鼻子踪影。会计焦急,大声呼喊,于集市四处寻之,仍不见三多之踪。
    任三多失踪矣!张大峻命会计至警局将此告知肖剑,肖剑双眉紧皱,问:“闻三多近日于饭店干活甚得老板欢心,焉会忽然无踪矣?”会计曰:“此事蹊跷,吾不知何故,吾与伙计四处寻之,竟不见其踪,吾老板求汝助之。”张大峻对黑鼻子已有好感,不忍黑鼻子离去。肖剑谓会计曰:“吾定助老板查寻,不水落石出不休也。”
    肖剑将任三多失踪告知局长,李度亦觉奇怪,令曰:“肖探长,汝细查之,或许与刘奎有关,随时向吾汇报。”今日,其未饮酒,思维清醒。
    肖剑从局长办公室出,其思:黑鼻子突失踪,原因有二,一者其赌瘾又犯,手有余资,又至赌窟,二者其被刘奎劫持,因黑鼻子知刘奎底细,其知愈多,对刘奎乃威胁愈大也,刘奎必欲杀人灭口,即不杀之,亦将其囚禁匿处。肖剑速排除一者可能,黑鼻子若赌,不会于白日干活之时,不辞而别,应于晚间溜至赌窟。故而,黑鼻子失踪定与刘奎有关,现局长让吾细查,往何处细查之?径直至煤矿,定会碰壁而归,另若此,无形对刘奎施压,刘奎或无心杀黑鼻子,于压力下,若此恶贼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则事糟矣。
    肖剑思索再三,当下之策,先至黑鼻子失踪集市查之,乃首选也。
    肖剑与小姜至集市实地查之,从一商贩口中得知,彼日黑鼻子突受袭击,被二莽汉从背后击晕,抬至一马车前,被塞至车厢内,驱车远去,车厢黑色无窗。显然,黑鼻子遭劫持,劫持者定乃刘奎一伙!其欲毁杀人唯一证人也。
    姜顺提出至富川煤矿查之,查有无一黑厢马车。肖剑摇首曰:“吾等至矿查之,即有黑厢马车,又有何用?刘奎若否之,吾等又有何法?此不去为妙,免打草惊蛇,徒劳而返之。”姜顺耸肩,问:“此下步何以为之?”肖剑沉吟片刻,命曰:“回警局再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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