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城

    
    莫瑞和西维离开赵柏青家后，回到警局已是入夜时分，莫瑞望向窗外，街上的行车都开始稀少起来，商店也有些开始陆续关门。此时，西维从办公室里拿着衣服和包缓缓走出来。
    “”莫瑞警长，是第一次来E90市吧？是不是跟F90市很不一样？这里因为都是老年人，所以一般七八点商店就全部关门了。本来嘛，莫瑞警长第一次来本市，我们作为地主，应该招待您一下，不过你看，这条件不允许也没什么办法。“西维讪讪地笑了笑，”给您安排的宾馆就是专门招待市外人员的宾馆，最近没有什么人，可能更加安静了，就在警局旁边两个路口就到了。我们养老城市没有夜生活，只能委屈莫瑞警长这样的青壮年了，哈哈哈，走，我陪你过去。“
    两人沿着街边的传送带向前移动着，大百货商店已经全部熄灯关门，街边的小食店都在准备打烊中，只剩下一些24小时自助的便利商品储备站的灯光还亮着。
    西维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哦，如果莫瑞警长实在无聊的话，晚上可以去市郊的一个叫‘幻夜’的酒吧看看，这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家酒吧，开业也没几年，也是因为那几个嘴馋的老酒鬼们总是不依不饶地跟市政部门申请才批下来的，那里的酒可都是好酒，老家伙几个确实是爱酒之人，常在那里以酒会友，快活得很，不过过了午夜也关门的，我们市要为所有居民的健康着想嘛！老年人怎么能熬夜呢？你说是吧？”
    莫瑞点点头，回答道：“谢谢，我等下自己去看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回去休息吧！”
    “好的，那我们就阴早再联系了，拜拜！”
    莫瑞目送西维远去之后，进酒店办理了入住。接待他的是一位肤白貌美的AI智能全息管家。
    “你好，莫瑞警长，欢迎来到路易酒店，我是今天的当班经理莉莉安，很高兴为您服务。你的房间是警局今早就为您预定的，307号房间，已经可以入住了。”
    “好的，莉莉安。”莫瑞刷脸进行身份识别后，正要上楼，却又折回来问了一句，“请问能帮我查一下最近两个月的酒店入住情况嘛？调查需要。“
    “好的，莫瑞警长，将在十分钟后同步到您所在房间的视听设备中。“说完，莉莉安便目不转睛地开始搜索近期的入住人员资料。莫瑞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她好像哪里见过似的，但又想，所有的无雇主AI智能机器人的面部识别都是系统生成的，他不可能认识，也便作罢上楼去了。
    莫瑞的房间正对着刚才经过的便利商店储备站，除了几个前来储备站采购商品的智能管家，街上已经看不到人了，而此时不过7、8点钟的样子。莉莉安的数据还未传输上来，莫瑞想起了刚才西维警长提到的那间酒吧，旋即披上外衣出门去。
    一个智能的城市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迷路。街上的公用运输车会精准地载你去到你想去的地方，全程的3D实景地图会在出发前先向乘客展示你的目的地实景VR影像，就仿佛你已经到达了那里一般，绝不会弄错任何一个地址。
    “你好，请带我去幻夜酒吧。”
    “好的乘客，目的地——幻夜酒吧，请确认位置。”话音刚落，幻夜酒吧的 VR影像就将莫瑞环绕，眼前的景象真实得让莫瑞不禁睁大了眼睛，停顿数秒后，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说道：“确认，请出发。”
    幻夜酒吧的外观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灯红酒绿的样子，它的外墙是仿新纪年之前的中国福建土楼建筑的样子，高高的院墙还带着一点徽派建筑的雕刻精细典雅肃穆的青砖墨瓦的装饰，而中央围着的主楼却像是常见于港口的白色灯塔，跟外部的环形楼宇形成鲜阴的对比。但就是这样格格不入的设计却莫名让人有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门口有两个穿着长褂的智能管家机器人站在那里，还未等莫瑞开口，二人就微笑着引他入楼。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环楼包厢还是主楼吧台大厅位置？”其中一个机器人管家问。
    “大厅吧！”
    “好的，请跟我来。”莫瑞随着其中一位侍者进入到了主楼大厅。
    尽管已经从西维那里得知了店老板是几个爱酒人士，但进入到大厅后莫瑞看到满眼的藏酒还是被震惊到了，大厅因为外部形似灯塔的缘故，成一个锥子型直戳云霄，目测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而内墙则全部做成了水晶的酒柜，里面满满当当放满了名贵的藏酒，虽然莫瑞不懂酒，但听爱好藏酒的朋友说起过一些已成传奇的好酒，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根据装饰需要，每个酒柜还安装了搭配各色酒颜色的射灯，各色的酒柜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幻想中的酒仙世界一般。
    莫瑞移步到吧台旁，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位留着山羊胡，紧身格子背心的酒保靠了过来，“先生喝什么？”
    “威士忌加冰。”
    “好的”显然，酒保也是机器人管家，服务周到，态度友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使然，总觉得人工智能酒保少了一份酒保的人情味，连酒仿佛都带着工业的味道。
    大厅的客人不多，除了坐在吧台的莫瑞，只有零星三五个老先生各自坐在卡座上小酌，相互也不聊天，也没有聒噪的电子音乐，只放一些慢摇或是布鲁斯，如果不是满柜满柜的酒，莫瑞都要觉得自己误入了一家咖啡店。
    为了打破死寂的气氛，莫瑞问酒保，“这里平时就是这么安静的吗？”
    “平日都是这样三五个人，多数结伴而来的客人都会选择环楼包厢更具私密性。但节假日也会有很热闹的时候，像是探亲日这里就成了外来人的聚集地。毕竟作为E90城中唯一算得上娱乐场所的地方，自然都不会错过来这边消遣一下。记得探亲日这里人最多的时候，吧台安排了10个酒保都忙不过来呢！”
    莫瑞听得好奇，正要继续追问，这时，一只布满皱纹却硕大有力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这位肯定是警长先生吧？”
    莫瑞回头一看，一个精神矍铄人高马大的老先生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