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城

    
    “先生是？”
    老先生嘴角一扬，拍了拍莫瑞的肩膀，喜上眉梢，“哎呀，稀客啊稀客，鄙人赖谷川，是这个酒吧的看店人。我就说这个日子这个时候，会有生面孔出现在我们店里，必定只有警长这般人物了，哈哈哈哈！”
    “哎呀，原来是老板啊，失敬失敬。”莫瑞忙起身跟赖谷川握手，“我今天才到的E90，先生怎么知道莫瑞的？莫非？”
    “警长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儿啊虽然是个养老城市，但是消息可灵通的很呢！外加咱这儿的人闲啊，仅剩的这点精力都用来打听家长里短了，哈哈哈！这光天化日之下发现一具尸体这种爆炸新闻，不出半天当然全城皆知了！还说专门从F90调来一个办案高手警长，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说到这里，赖谷川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过来贴着莫瑞的耳朵说，“而且别看赖某人这个地方平日里没几个鸟人的，但凡有人来，有什么趣闻秘辛，赖某人都能打听到个一二的。”
    “哦？那赖先生打听到什么关于尸体的秘闻了吗？”
    这倒没有，”赖谷川示意侍者拿了一把高脚凳过来，坐在莫瑞的身边，对酒保说“老样子。”
    然后继续跟莫瑞闲扯，“不过，最近确实有个很邪性的事情，就是关于赵柏青的。”
    “哦，是什么事？”
    “就是这个赵柏青有一次来我们店里，嗯，应该是不久前的事了，死活要卖我们一瓶藏酒，他这人也奇怪，卖酒吧分文不取，还反过来给我们店里钱，这不是亏本买卖嘛！而且要求放在主楼最顶处，永远不出售，你说奇不奇怪，这个人？”
    “分文不取，倒贴钱？这，有点意思。那么，赵柏青是这里的常客吗？”莫瑞继续追问。
    “不算是，也就来过那么几回，我跟他不认识，他是我的合伙人的旧相识，所以算是介绍来的，要知道，一般人的酒我都不收的，何况他这个又不让品，又不让看的酒，要不是看在是阿宏，就是我的合伙人的朋友，我断不会答应这事。”
    “这么说，后来你是收了？”
    嗯，阿宏的朋友，我也不能驳他面子不是，只能收了，当个人情送吧。不过这不是最诡异的地方，诡异的是，那天我收了他的酒，他亲自看我放到了塔顶的位置以后，我亲自送他上了运输车走的，我转身刚回到大厅，他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而且神情慌张的样子。”
    “哦？刚走又回来了？”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不过因为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所以只道是他又折了回来。他说，他反悔了要把这个酒拿走，钱可以不要，我当时心想还有这等好事，没多想就还给他了。结果今天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我会想起这个事情，心里就犯嘀咕，我就怀疑啊，这分阴啊，就是两个人呐！哎呦喂，想想都慎得慌，也不知道这个冒充的什么来路。要我分析，这酒也八成有问题，可惜现在证据也没有了，不然还能给你看看。”赖谷川叹了一口气。
    “赖先生还记得这个酒长什么样吗？”
    “他包得挺严实的，而且也不让我试酒，打开都不让打开哦！全程我只是隐隐约约从透光的包装里看进去看个大概。凭我的经验，应该是个深色的酒，具体颜色不好说，因为外面的瓶子是个红酒瓶，所以我觉得是红酒，但现在我也不肯定了，盒子应该是做了隔绝空气的处理，这个很多高档的酒都会做，所以我也没细问。”
    “然后他就走了？”
    “对啊，我又不能拦着他，这谁能想到他是个冒牌货啊？”
    “咳咳，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赖先生，请先不要妄下判断，现在真实情况还不阴朗。”
    赖谷川又习惯性地拍了拍莫瑞的肩膀说：“不好意思，警长，原谅我这个老酒鬼，又胡说八道了，哈哈哈哈。”
    “没事，敢问您还记得这件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吗？”
    “应该是7天前吧？应该是，对没错，就是这个月的参观开放日的后面一天，因为前一天来我们店里的人特别多。”
    “好的，赖先生，感谢你提供的信息，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新的线索，请联系我，谢谢！”说着莫瑞就准备要走。
    “哎哎哎，警长这才刚来就要走啊，看来是我扫兴了，来来来，这是一点点小小敬意，算是我招待不周赔礼了。”
    “赖先生，这礼我可不能收。“莫瑞将盒子往赖谷川怀里推，被赖谷川一把反推回他手上。
    ”哎，警长大人，你可别不收啊，不收就是不给赖某人面子了，我这人最好交朋友，你不收，是不是看不上我赖某人这个朋友啊！”赖谷川佯装生气，看着莫瑞。
    “就是一点点自家酿的小酒，只要是我赖某人聊得来的客人，离开的时候啊，我都会送上一点，表表心意，这不能算是贿赂吧，咱们就算是交个朋友了！你说是不是啊，莫瑞警长？”
    见赖谷川执意要给他，莫瑞也没有再推辞，只好收下了赖谷川递过来的小盒子，“那就谢谢赖先生了。”
    赖谷川摸了摸自己的裤缝，憨笑说：“这就对了，有空再来啊，警长先生！”
    莫瑞拿着礼盒坐上运输车，跟赖谷川示意了一下便离去了。回头的瞬间，他仿佛看到环楼的顶上有一丝亮光闪过，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莫瑞心里有些疑惑，这个神秘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目送莫瑞远去的赖谷川，渐渐撤下了脸上的笑容，拿起手中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我都照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了吧？好，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赖谷川也不是吃素的。”说完他气呼呼地挂掉电话，正要往主楼走去，只见门口的侍者管家跑来跟他报备了什么，赖谷川惊慌地向环楼的侧梯跑去。
    而这一切，都被在街角转弯处停下暗中观察的莫瑞看在眼里。莫瑞喃喃自语起来，故事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呢，赖谷川啊，赖谷川，你在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