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城

    
    就这样，同一天里，莫瑞和葛佳成带着警员们又一次来到了百货仓储区。他们按照秦项婷的描述，找到了那个仓储货柜的门口，门上还有一个无限循环的标志，并对这个区域以及四周跟它相连的几个区域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仍然没有找到老钱还有文莉，当然更没看到什么黑衣人的影子了。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莫瑞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个西出口所对应的货柜仓储都是清一色的南北走向，中间的过道是过运货设备的，南北两边是一字排开的两排货仓，货仓的门也是面对面开着的，货仓上的标志是用来表明这个货仓所属的用品的类目。初看这个无限循环标志应该是代表，可回收型的能源产品，类似电池，储电板等等，但如果细致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个无限循环标志似乎略微跟其他的货仓有一点不同。怎么说呢，看上去好像，更加金光闪闪，仿佛这个标志涂上了一层透明的闪耀着光芒的油漆一样。莫瑞走到这个货仓的门口，来回踱步，竟然觉得这个货仓像是浮在海面上一般，脚下不仅是空心的，而且有种随时可能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放置能源产品的货仓里，毕竟能源产品都不轻，就算货仓是架空的，也不可能会有晃动的感觉。莫瑞请来货仓的引导员，让他帮忙打开了货仓的大门，里面看起来非常正常，确实放着能源产品。他又蹲下来看了看中空的地面，想要找找看，这个中空的地面是否有入口。
    而葛佳成看着莫瑞东找找西摸摸的，虽然不清楚他在找什么，但也开始到处找起来，边找还边说：“莫瑞老弟，你这是在找什么，这边我们刚才都搜过一遍了没有什么东西啊！”
    “不，这个地底下是空的，下面可能有隔层。”
    “不会吧，这里每天都有上万人来来回回，如果这下面有隔层，早被人发现了。”
    “不一定，像能源品这样的重物，老年人是搬不动的，肯定都会请引导员前来运送，根本都不会走进去看里面货仓是什么样子，不信你看，这几个货仓门口地上的灰尘，食品和服饰区都干干净净，而这个能源仓呢，只有运输小车轨道的印子。来，帮我找找这下面的入口在哪里。”
    于是，众人便都开始四处寻找入口。不过这个地方四四方方，规规整整的，竟找不到任何入口的踪迹。
    “这仓储一眼都能看得到头，视野开阔，摆放的东西都清晰可见，这哪里还有什么入口呢？”葛佳成开始有点打退堂鼓了，双手抱肩往货仓的墙壁上一靠，头顶的节能灯就自己亮了起来。“咦，现在白天这个灯怎么也会亮啊，是感应设备坏了吧。”说着就准备去手动将这个顶灯给关闭。就在葛佳成按下关灯按钮的一瞬间，只听见这地底下轰隆隆地响起一阵引擎的声音，“轰”地一下子整个货仓都开始移动起来，葛佳成站的地方眼看着就要旋转到地底之下，莫瑞马上伸手去拉他，但无奈受力不够，跟着葛佳成一起掉落到了货仓之下去。
    “葛大爷！莫瑞警官，你们还好吗？”地面上的警官拼命地向下喊话。
    “没事，没事，我们俩好着呢！这不高，就半层楼的距离，没事。”刚说完，葛佳成抬头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二人眼前这个刚才掉落的地方，一个倒吊着跟地面上的货仓长得一摸一样的货仓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莫瑞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也看到这个场景，怪不得会有晃动的感觉，它真的是一个上下对成的旋转仓储啊！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违建的，真的想给这个建造的人颁一个最佳创意奖。”葛佳成由衷地说。
    “葛大爷，我们要怎么救你们上来啊？”
    “这个东西控制不好，反倒会有更多人掉下来，你们现在上面等着，我跟莫瑞在下面打探一下。”
    “好！”
    事出紧急，他俩手上也没有带任何应急的设备，只好摸出手机，来当照明。原来，在莫瑞和葛佳成站的这一层，只有很小且狭长的一个空间，目测横向距离只有两米左右，而在旋转仓储的正中心所对应呃位置上有一个陡峭的楼梯通往更深的地下，莫瑞和葛大爷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约莫走了五六米的样子，新的一层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原来，这一层是新纪年之前的地铁隧道的遗迹。
    新纪年之后重建起来的城市，都是一座座在废墟之上建起来的城市。对于未重新开发的灾后区域，一般都是听之任之，毕竟在能源紧张，人口数骤降的情况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重新改建。这一个地铁隧道的遗迹现在已经明显被人为清理过了，废弃的轨道上都没有什么灰尘，而且隧道中的照明用电也都通上了，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有地下水流动的声音。隧道的一边出口被堵死了，只有另一边直直地通往黑暗的尽头。如果你仔细地看，会发现那个远处的黑暗中零星闪烁着点点微弱的亮光。
    “嘘，说话轻点声，前面应该有情况。”莫瑞跟葛佳成指了指前面发光的地方。葛佳成点点头表示知道，两人关掉手机灯光，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而眼前的亮光也渐渐清晰起来，严格来说，这不是一个亮亮的灯光，而是几十个发着微弱光芒的巨型六芒星形状的容器。这些个六芒星的容器底部是是发光的源头，每个源头都延伸出十几条类似光纤一样的东西通向地下，活像一只异形的八抓鱼。而莫瑞往旁边一瞄，就看见老钱跟他老伴正被五花大绑扔在一旁，他们身边有四个黑衣人正在做着某种液体，像是什么仪式的准备工作一样。
    莫瑞觉得情势不妙，跟葛佳成做了一个让他回去拉救援的手势，然后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盯梢。葛佳成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又悄无声息地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