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辞看着她,半晌才重复了她的话:“避孕药?”
沈清吟点点头。
二辞嗤笑一声:“凭什么?”
沈清吟说:“凭你是他的人,所以必须为着他好,你觉得我要是怀孕了,是为他好吗?”
二辞被沈清吟这一番话堵住唇,一时说不出话,她又笑了:“你也说过了,他于你有恩,那你一定要好好他的那番宏伟计划要好好实施,孩子是不是累赘呢?他以为有了孩子也可以控制我,但事实是我不会让他控制的,我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就算有了,我要不带着孩子逃跑,要么在媒体上公布让他声誉全毁,鱼死网破,你自己定吧。”
二辞直接掐断那根沈清吟给他点的烟:“你不敢威胁纪总,所以跑过来威胁我?”
沈清吟想了想,说:“我的确不敢跟他说开这些事,但也不是威胁你,是给你分析利弊。”她说完这句话,又放柔了声音:“咱们也算朋友吧,你既帮了朋友忙,又为自己上司铲除了隐患,这不是很好?”
二辞不语,只听着沈清吟在那里说:“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介意,但是对不起嘛,我这不是跟你道歉了吗?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小小女子计较,如何?”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些歪理,也看出了这个女人内心的目的,但看着她这般央求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果断拒绝的话。
他的确不喜她,还很排斥她,排斥她耍心思玩心眼,可是就像是她说的,如果她真的顺着纪凌酌生了孩子,那么等待纪凌酌的路将险峻之极。
他眸色很深,也不说话,似乎在思量着这些事,他的轮廓在路灯的照射下闲的有些明显,沈清吟也不催他,只是陪他静静等着,等他的回答。
过了许久,他才又将视线转到她面上:“答应你就是了。”
沈清吟笑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
她的欣喜来的太过于迅速,他面上一愣,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的如此飞快的开心,于是又马上敛了敛神色道:“咳,但是你明白的,我们只能低调进行这件事,今天是他派你来接我的吗?”
他说:“算是吧。”
沈清吟一顿,心里想什么事算是吧……随后决定不纠结这个,而是继续道:“不管是不是,你只要来接我,就给我偷偷带一粒避孕药过来,行吗?我怕他查我的消费记录,所以不敢自己买大盒的药,没地方藏。”
二辞凛了神色,沈清吟见他不说话了,心底又有些焦急,可还没开口时,二辞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妥协一般的开口:“我答应你,但是我对你也有个条件。”
沈清吟道:“你说。”
二辞说:“你既然答应跟纪总好好在一起,就不要再节外生枝,存心跟他找事,好好跟着他就是了。”
她笑了声:“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沈清吟终于打开了他紧关着的车门,头也不回的便走了进去,他凝视了一番,随后收回了视线,重新发动了车子。
沈清吟心情颇为愉悦,解决了一件冥思苦想的大事后,她加快了步伐,她不知道纪凌酌回来了没有,要是她回来了,还得跟他说那件事,既然纪凌酌向她坦白了那么多事,她认为自己也不该瞒着他。
可是还没走几步,她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宁姨,她像是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时间了,离方才二辞的车子甚至不大远。
沈清吟有些慌,她方才为了透气打开了车窗,也不知道宁姨有没有听到什么,想到这里后,她只好先开口叫了一声:“宁姨,你怎么这么晚了还站在这里?”
宁姨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担忧的看着沈清吟:“我还想问您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呢,菜都凉了好几遍了,赶紧随我进去吃吧。”
沈清吟点点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边,问:“纪凌酌呢?他回来了吗?”
宁姨说:“先生说待会回,让夫人您先吃,不用等他。”
沈清吟笑了笑:“知道了。”
她今天食欲还不错,吃了好些菜,见宁姨一直给她夹菜,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她让她回房休息,却不料宁姨压低了声音,在饭桌旁坐下,有些神神秘秘道:“夫人,方才送您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沈清吟夹菜的手一停,疑虑的看着宁姨,后者明显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有些不妥,便摆手道:“您不说其实也没关系。”
沈清吟嚼动着米饭,宁姨肯定是为纪凌酌做事的,自己也不算这栋房子的主人,而二辞来接她开的车是他私家的,并非纪凌酌的,所以宁姨不认识也正常。
但倘若如实招供,反而会引起怀疑,毕竟现在自己的避孕药还需要托他带,可不能出一点差池,所以便满脸自然道:“是公司的男同事。”
宁姨显然没想到沈清吟会如此说,许久没反应过来,反倒见她完全不当回事:“没办法,以后还要相处下去,不能太过于决绝了,同事住的离这边还挺近,又一起加班后才回来,我就搭顺风车了。”随后眯着眼道:“你就是跟他说也没关系。”
宁姨点了点头,眸中划过深意:“夫人说的有道理,我不会说的。”
话音刚落,纪凌酌便从外回来了,沈清吟刚吃完饭,见他扯了扯领带,脱下西装便走了过来,连忙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纪凌酌走近她时,宁姨识趣的退下了,他在沈清吟身旁坐下后端详了她一会儿,随后拿出纸巾帮她抹去她唇边的残余,眸中含笑:“今天挺乖。”
沈清吟在他身上闻到了烟酒味,皱眉远离了点儿,故作有些生气的模样,他并未介意,而是拿着碗给自己盛了碗汤,她不由分说的便试图从他手中拿过,他先开了口:“我还没吃晚饭。”
沈清吟看了眼他白衬衫上的红酒渍和若有若无的口红印,有些不爽:“我以为你吃过了。”
纪凌酌捕捉到她这般模样,唇边隐了抹笑:“以后我都会陪你吃晚餐。”
沈清吟有一瞬间恍惚,她觉得他似乎是在开玩笑,这是他难得见到的承诺,并不是那种假大空的一定会在一起的承诺,而是事关柴米油盐酱醋茶,最不起眼的平凡。
沈清吟想,如果他说这句话的地点是在之前的那间小房子里,那么一定更有真实性吧。
她想到这,莫名笑了声,随后低眸扒着饭,等到吃完饭,纪凌酌陪她一同在坐在沙发旁边,她看着电视,他便在看书,她觉得颇为无聊,便放下电视钻进了他怀里,把玩着他的领口,纪凌酌翻了页书后,宁姨正好切好了一盘水果端过来。
她看到这样的场景后,眸内划过一丝不自然,随后笑着打断他们:“先生,夫人,水果我给放这里了。”
沈清吟伸手接过:“直接给我吧。”
沈清吟接过水果后,把盘子揣到怀里,随后拿起签子签起颗樱桃送到纪凌酌唇边,他启唇咬着一半,在沈清吟要去签起下一个的时候,挑起她的脸吻了下去,将樱桃送入她口中。
沈清吟余光宁姨,本还有些说不清的脸热,但纪凌酌却不打算放过她,固定着她脑后勺,加深了这个吻。
宁姨很快便得知她不能在这里站下去了,转身就走,等纪凌酌把她吻的气喘吁吁,才终于放开了她,随后将她揽进怀里,解着她的衬衫,她非但不反抗,反而配合着与他一起解着,纪凌酌眸中闪过讶异:“这么乖,反常得很。”
沈清吟说:“宁姨总是盯着我,最近,我很不自在,反正我也不会走了,你何必让人这么监视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颇为发低,纪凌酌唇边的笑隐了下来,他不说话,只是落入绵长的吻,沈清吟被他吻的有些发软,到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气喘吁吁的推开他:“还在沙发上呢。”
纪凌酌深沉的看着她,突然便起了挑逗的心理:“不好吗?”
她心里总归是燥热的,纪凌酌的脸皮比她厚的多,他当然是不介意,想到这里,她不由道:“不好,沙发上太随便了,我得纠正你这个观念,要让你知道我和你应酬的时候随便把口红往你身上蹭的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她话音一落,他便抱着她上了楼,两人翻云覆雨一阵后,总归是彻底在床上看到了窗外的夜幕,沈清吟举着手,又拿过他的手,交织住放在在灯下看着,强烈而刺眼的吊灯仿佛在对他们进行着审判,就像是审判着一对罪恶的人。
她想到这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手放下,往他怀里一钻,问:“对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纪凌酌玩弄着她的发丝:“嗯?”
沈清吟说:“你今天来鸿辉了吗?”
纪凌酌说:“来了。”
沈清吟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了一分:“我去饭店找你的那天,回来的时候被一个醉汉骚扰了,有一个陌生人搭救了我,后来他又帮了我些小忙,但是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直到今天我居然在公司看到了他,他坐电梯去到了你办公室的楼层,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她只顾着讲自己的事,没发现纪凌酌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变化,也停下玩弄她头发的手,沈清吟想了想,又说:“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想着感谢过他,后来想着他可能还跟你认识,四十多岁,长得高大俊逸,昨天穿着黑色毛衣的,他是不是也是鸿辉的大股东啊?”
纪凌酌眸色深沉,许久都未搭理沈清吟,柔和的面色却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变得有些发冷,不过转瞬即逝后,他回答道:“是,我和他姑且算朋友。”
沈清吟说:“那你……”
“这件事我会替你办好。”纪凌酌打断了她的话,言语中有一丝不容拒绝:“感谢罢了,我明天帮你提点礼物给他。”
“不行,那他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沈清吟急忙否认掉,随后道:“他就算是你朋友,我也不想让这种局外人知道太多,你就告诉我他是主要负责什么的,我借着送资料的机会去他办公室感谢他就可以了。”她说罢,发现纪凌酌的面色逐渐变得更加冰冷,以为他生气了,仰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他都四十多岁了,你还吃他的醋?”
她眨巴了眼,然后看着纪凌酌的手从她腰侧划向她的脖颈出,轻轻一控,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不是。”
沈清吟气急败坏:“那是为什么!”
也对纪凌酌平日里并不会吃这些小醋,她知道,他对自己心内的归属格外的自信,那他为什么连这种都不准,她咬唇:“现在的股东心思着,若是让你出面,他们直接泄露到唐家那边,你该怎么办?”
纪凌酌看着她的眸色逐渐冷了下来,也不语了,沈清吟甚至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一时说不出什么,只是有些生气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去那层找他,你不知道,他帮了我几次,那晚要不是他,我被流浪汉强了你都不知道!”
她话音落下,却发现他眸色更深了,还带着些许说不清的阴鸷,许久,他才道:“既然大家都在鸿辉,总有一天能遇到的,遇到了感谢也不迟。”
纪凌酌将背对过去的沈清吟又一把拉回了怀中,她没法挣扎开,只好用后背贴着她的胸膛,甚至能够感受得到他心跳声。
那种陌生感又一波一波的袭来,明明之前已经快没有了,可不知为何,现在对他的感觉又恢复了那般模样,她觉得他好像瞒着她了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多心了,正想着什么,便发现腰间多了双手,她尽管心中还在莫名生气,可却没再追究,许久才听到纪凌酌道:“想哪里去了,我又不是不准你去感谢他,而是他明早正好要去北城出差一周,你估计是短时间见不到他了,所以你除了托我,便只能等他回来了。”
沈清吟说:“那我就等他回来,我还是想亲自感谢他,对了,他叫什么?”
纪凌酌看了她许久,讳莫如深,随后道:“他姓洪。”
沈清吟听到这个姓氏,莫名一凛,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二日,她有心去鸿辉留意那个人,果真没有找到,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前台洪董有没有来,前台听到沈清吟的问题后,回答道:“洪董今天一早便去了北城了,说是在那边有业务。”
沈清吟点了点头,想着果真纪凌酌说的不假,着高层的人还真是有些忙,动不动就要出差什么的,也是不容易。
沈清吟在办公室做完工作下班后,却没有看到二辞来接她,她叹了口气,心内正纠结犹疑时,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女人突然走过来问她:“小姐,请问文明路怎么走啊?”
沈清吟说了后,那女人便在于她擦肩而过时把一粒药递给了她,沈清吟捏过药,紧紧攥着,等到到了家才找到水全然吃下。
宁姨向往常一般同她打招呼:“小姐回来的这么早啊。”
沈清吟说:“是。”
宁姨说:“您洗手吃饭吧,饭菜都做好了。”
沈清吟说:“我等等纪凌酌好了,您先吃吧。”
宁姨说:“好。”
她先在厨房里将自己的那一份吃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厨房时问沈清吟:“对了,我今天收拾客厅抽屉的时候,在里边看到了一条足链,您去看看是不是您的?”
沈清吟走过去,拉开抽屉放眼看过去,果真看到里边有一条足链,她心底一惊,这东西还真是引起了她‘远古时期’的回忆,那是纪凌酌刚认识她不久为了引起乔琛怀疑给她送的东西,她那天去归还的时候几乎是甩给他的,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一阵阵回忆直接引上了心头,她有些说不清的感慨,过了许久,她才道:“嗯,是我的。”
宁姨笑着走了过来:“先生好早之前就收到这了,他带回来的那一天,这链子还有损坏,他还特地找人来修了,我还以为是谁的呢,却不想就是您的,先生真是珍视您,您要不现在再戴上吧?”
沈清吟笑了笑,将足链重新放了回去:“不了,不带了。”
现在没必要带了,这个链子给她的记忆并不算太好,而且她也并不想因为这个链子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事。
刚在吧链子放进去时,她却发现了抽屉里躺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把照片拿起来端详。
照片有些泛黄了,却仍旧可以看清上边是一个面色清秀,眉眼带妩的女子,她有一瞬间的发愣,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宁姨突然惊呼出声:“哎呀!这张照片……”
沈清吟不明所以:“这张照片怎么了?”
宁姨眼底有丝不可置信:“这照片上的人可真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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