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吟心中的那抹奇异感因为宁姨的这一句话释然,对了,就是这个不对劲。
照片有些年份了,可是细一看,眉眼处是真的和自己相像,就连眼角处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她背后突然有些发凉,几乎是下意识的手指一颤,问宁姨:“宁姨,这是谁啊?”
宁姨打量了一会儿照片上的女人:“不知道诶,不过我倒是看到先生拿着这张照片出来看过几回,或许您问先生,他会知道吧。”
沈清吟一滞:“纪凌酌?”
宁姨说:“是啊,不过都是好早之前了,夫人您没住进来的时候,先生闲暇时间会拿起这张照片看上半天。”
宁姨似乎没有觉得说这番话有什么不妥,看到沈清吟出神,还宽慰她道:“夫人,您也不要多想了,看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是先生从前的故友也说不定。”
宁姨说完这番话,便动身去了厨房,沈清吟手指发冰,她脑内瞬间升起许多不好的联想,一个接着一个,她想起了纪凌酌最开始无缘无故的接触她,对她莫名其妙的兴趣,再到就算费尽心思也要让她留在他身边……
可是矛盾的是,她又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爱。
种种交叠起来,让沈清吟不得不多想,不得不觉得全身发凉。
远去厨房的宁姨见沈清吟仍旧拿着这张照片在发呆,不由的出声道:“夫人,您不要多想了,我说了,您要是怀疑,就问先生吧。”她拿着抹布走了过来,一边道:“不过这情侣之间啊,最忌互相猜忌,先生对您这么好,您要是主动问他,他不会隐瞒的。”
沈清吟动了动唇,说了句:“知道了。”
看着宁姨走了之后,她才将照片放在了桌上,拿出手机给其拍了一张,随后便把它原封不动的放回到了抽屉里边。
宁姨看到沈清吟这般举动,笑了笑,回过神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打扫着房间。
等到沈清吟回了房,她才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怎么样了?”
宁姨捂着唇,对着电话那边道:“放心吧唐小姐,一切都很顺利,她已经发现那张照片了。”
唐婉念正在做头发,听到宁姨如此说,轻笑了一声:“那就好,之后按兵不动就好了,不过注意不要再说什么过激的话刺激她,更不要在凌酌面前有什么举动,他最敏锐了。”
宁姨说:“放心吧,这些我都知道。”
唐婉念问:“沈清吟没对你起疑吧?”
宁姨说:“没有,她看到照片后,整个人都像失了神一般,哪还顾得到想那么多,依我看她这几天的脾气,没立即打电话给纪先生质问,已经超乎我对她的想象了。”
唐婉念冷笑一声,里边带着许多掌控全局的意思和能力,她挑眉:“好,那边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打电话给我。”
宁姨说:“知道了,我会帮您盯着的。”
话音刚落,外边的门声便一动,宁姨连忙收起了手机,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两下,看着纪凌酌从外边走进来,迎了上去:“先生,您回来了。”
纪凌酌扯下领带,一脸的风尘仆仆,他这些天都有些疲累,对于宁姨的殷勤,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问她:“她呢?”
宁姨说:“夫人吃完晚饭就回了房。”
纪凌酌走到餐桌旁,看了眼餐桌上几乎没怎么被动的食物,眸色加深,宁姨连忙道:“先生,饭菜都凉了,您想吃的话,我再去给您热一遍吧。”
纪凌酌开口:“不必了。”随即看了眼楼上,问宁姨:“她今天心情不好?”
宁姨一愣,不知道纪凌酌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但却只能伪装着神色,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道:“没有啊,太太今天很正常,可能只是天气变热了胃口不振而已。”
纪凌酌嗯了一声,随后便要上楼,宁姨连忙叫住了他:“先生,您不吃了?”
纪凌酌没有搭理她,只是径直走向主卧,轻巧的将房门推开时,里边的灯全然关着,纪凌酌以为她睡了,便先去了浴室一趟,出来后才放轻了步子向沈清吟走了过去,可不料刚走一步,房间里的灯就全部亮了起来,沈清吟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在外头月光照射进来时,还显得有些瘆人。
他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便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沈清吟不说话。
纪凌酌重复了这句话再问了一遍,却见沈清吟在转头过来时,眸色已经有些莫名的发凉,嘴唇也莫名的白。
他脱下外套,来到她身旁,用手戏谑性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今天又什么事不开心了?”
他见沈清吟看他的眸色有些奇怪,也不说话,便抬眸微微道:“你刚重新恢复上班,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
沈清吟还是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眸在看,好像要看进他的心底似的。
她是想从中读出什么破绽,可是不管她看多少遍都没有,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可是还是觉得莫名的可笑。
纪凌酌伸手,试图将她面庞的发丝拢到耳后,却被她撇开脸一避,纪凌酌在空中的手一僵,随后也不觉得突兀,只是笑了声,收回了手,起身想帮她去解身上的衣服:“去泡个澡,水刚刚给你放好了。”
沈清吟突然激烈的将他的手一挥,满脸冰冷的看着他,纪凌酌的笑也隐了下来:“到底怎么了,你不说,只是发脾气,我也没法为你解忧。”
沈清吟再次抬眸盯着他,里边有着说不清的情绪,直达纪凌酌心底的时候,他莫名心中一动,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他再要开口时,沈清吟突然轻轻启唇:“凌酌。”
纪凌酌微颤,她甚少这样叫他,从来都是直呼姓名,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称呼让他心中更不安,但好歹愿意说话了,让他重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问:“嗯?”
沈清吟轻轻歪头:“你为什么喜欢我?”
纪凌酌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话题一愣,但他未说话,只是在半晌后轻笑一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清吟说:“我好像问过这个问题,但每次都被你逃掉了,我是真的好奇,我好像也不是倾国倾城,或是智商绝顶的大美人吧?”
纪凌酌与她近在咫尺,听着女人缓缓倒出她一直以来的所想,唇边静默了许久,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到外边树叶的沙沙都听得一清二楚,静到他察觉到女人今天的一反常态中有一丝别样的低落。
纪凌酌看着她,缓缓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沈清吟一愣,突然便想起了那天的雨夜,她急着去跟乔琛见面送文件,就在不经意间便撞了他的车,好在他放过了她。
不过现在想起来,为何放过她,或许是因为她像他的‘故人’也说不定。
呵,一直以来觉得狗血的白月光情节,居然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想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见纪凌酌还在等待她的回答,许久才说了句:“记得。”
纪凌酌凝视着她,好像回到了那天的雨夜一般:“那天我忙着去应酬,在路上时便被你的车一撞,本觉得有些倒霉,便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你,说来奇怪,那一幕现在还印在我脑海里,明明是撞的是辆豪车,你却一点也不惧怕,还一个人穿着高跟鞋站在雨幕中,有声有色的跟二辞谈判着,我当时就想,这个女人的胆子还挺大,也挺勇敢。”
沈清吟轻嗤:“这有什么,我不跟他谈判,难道还等着你们漫天要价?”
纪凌酌笑了笑:“是啊,沈清吟,我是个锱铢必较的男人,从来不会在涉及利益的时候怜香惜玉,可那天看到这一幕时,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放过你,你说,你当时是不是令我着了魔了?”
沈清吟的面上被他冰凉的手触到,莫名一颤,这男人的声音和眸光都带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引诱,可是却让她心中更低落,她问:“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一见钟情。”
纪凌酌听到这三个字时,挑眉,有些意外,随后低笑了两声:“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就是吧。”他说罢,挑起她的下巴,将她揽入怀中,她只觉得自己听到他的心跳:“我发现在之后跟乔琛见面的包房中看到你后,我心底居然有一丝说不清的愉悦,那种愉悦叫嚣着让我去抓住你,你不是一直疑惑着我为什么接近你吗,这算不算最完美的一个理由?嗯?”
沈清吟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吸着他身上的香气,过了好久,才抬眸看着男人被金黄色吊灯照射出的柔和却好看至极的容颜,只觉得他愈发的不真实。
她就像开玩笑一般的提起:“可是我听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你就是看上我的脸了吧?”
她更加不放过他面上的表情,他却也坦荡道:“也算一部分?”
沈清吟问:“那还有一部分……”还没说完,便已经触及到他细细碎碎如闪电般的吻,沈清吟心中还有那张照片的存在,根本无法投入,伸手便要把他给推开,可他却更为用力的将她拉近,她挣也挣不开,只能迎合着他,直到将她吻的浑身发软,纪凌酌才将她放过。
她气喘吁吁的,他便捏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许久,用额头抵着她的,莫名笑了声。
沈清吟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错,身体也有了丝细微的变化,正要将她抱去浴室之时,她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任由着他将她抱进了浴缸,在试图帮她清洗之时,沈清吟突然开口:“那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和我很像的女人,你会爱上她吗?”
纪凌酌听到这个问题后,在她脖颈处的手突然,他眸中划过一丝深意:“怎么这么问?”
沈清吟不慌不忙道:“我最近看了个电视剧,男主因为喜欢白月光,所以找了个和白月光相似的女人,也就是女主,女主被男主一步步引诱爱上了他,但是却并不知道自己是替身。”
纪凌酌恢复了手上的动作,一边问:“嗯,然后呢?”
沈清吟说:“之后男主虽然也爱上了女主,但是从未把她曾经是替身的事告诉她,只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和她在一起,最后还是女主自己发现的,女主发现后,非常崩溃,独自出逃走了,等到两年后,男主又来到她的城市找她,她就跟男主和好并且永远在一起了。”
纪凌酌直视她:“你想表达什么?”
沈清吟说:“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我是女主,我一定不会跟这种把她当替代品的男人在一起,永远都不会,不管男主之后对她有多好,但是感情是容不下太多瑕疵的,至少,误会、利用都可以解释清楚,但只有第三者是。”
纪凌酌眸色渐深,他似乎联想到了些什么,没有回答,只是帮她清洗完身子后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用浴巾帮她擦干净了后,放到了床上,挽起她的发丝,一字一句道:“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给她一点缝隙便与她沉沦在床榻上,他能感受到沈清吟有了那抹熟悉的抗拒,但他根本就没有去管,只是向往常一般挑开最后她的浴巾,等到她感受到胸前的一抹清凉后,便是猛烈的疲累感,直到最后她精疲力尽的瘫在了床上。
沈清吟熟睡过后,纪凌酌并没有随她一同睡过去,而是从床上起身,换了套睡衣,从房间里出去。
果真如他所想,外边的灯没有熄灭,他径直下了楼,刚准备走向窗台处燃起一根烟,却更快的看到了那里边站着的身影。
宁姨讲电话的手一顿,立马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满脸紧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纪凌酌把玩着手上的烟:“我不能来?”
宁姨说:“没有没有,自然没有。”
纪凌酌看了宁姨几眼,也不说话,但他就算是不说话,那般莫名的气场就把宁姨吓得不敢说话,她对纪凌酌点点头,随后便要擦身而去,纪凌酌却在此时开了口:“明天之后不用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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