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毓醒来时,十七听见动静便从密室里搁置在一旁的软榻上起身,他胡思乱想一宿,将将睡一会儿,如今眼角下乌青一片,显得疲惫得很。
文毓揉着惺忪的睡眼,往他怀里扑:“十七,你昨夜没休息好?”
他接住她,声音还很哑:“梦多了些,不碍事。”
文毓眼波流转间领着人回寝殿,冲守在外面的秋月她们吩咐:“昨晚雨声扰得我未曾歇好,今儿要睡到午膳时,你们下去吧。”
支走宫女,她拍拍软榻,示意十七过去睡。自己也往大床上那么一趴,拿了个玉坠编底下的络子,这还是昨夜秋月退下之前特意给她布置的“任务”。
她的这个大宫女啊,可也是有意思极了。
昨夜,秋月替她将床幔拢好,拨了拨灯芯,因着不在外头又没有旁人,她收起原本的恭敬,用一种似是嘱咐又似是带着命令的口吻同她说:“公主,今日陛下为你这般操劳,这个玉佩的络子用心打好,明日我带你去御书房,你亲自送到陛下手上。”
见文毓眯着眼看她,一张稚嫩的脸看不出表情,秋月又添了几句:“公主,你心中要牢牢记得,我是陛下从御前专门调来照看你,教养你的,与一般婢子不同。我是处处为你好,你凡事都该听我的。”
只有她与文毓两人时,秋月总是这样,非要以凌驾于公主之上的姿态来显她那莫名其妙的得意。
“我知道的呀,谢谢你呢。”文毓就顺着她,乖巧点头露出个娇柔的笑。
你瞧,这个小公主多么的蠢笨好哄,秋月心里不屑,一张脸隐进阴影中告退。
其实十七总教文毓,秋月那叫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得支愣起来收拾一番。以前的她也不是真的单纯到不知秋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作态不可取,她只是不想拂了父皇的好意,使他忧心。
至于现在……还有好些事需得秋月去做。
一边打络子一边想了许多,等络子打好,文毓心中也大约理出个接下来要行事的章程。
忍不住弯着眼默声笑起来,笑得十分无辜娇嫩。
敛了笑眼眸随意往一旁睨过去,便看见软榻上的十七,他按照自己的吩咐睡着,睡得很安静,睡姿乖巧又警醒,手还随时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这还是文毓为数不多几次得以见到十七的睡颜,她很想靠近些仔细瞧,但又怕惊醒他,于是就杵着下巴趴在床上远远看。
许是文毓的目光太过灼热,十七陡然睁开双眼,满目凌厉与肃杀,待看清那目光的主人后,眼中的冰雪悄然融化,含上两抹他自己都未曾注意的柔情。
“主子,十七休息好了。”听声音都能听出来,确实比之前精神些,文毓满意的直点头。
用过膳后,秋月便哄着她去御书房找皇帝,“公主昨儿不是说要给陛下送络子么?现下皇上正在用膳,您去不会扰着他。”
屋里只看得到她们二人,屋外不远处的拾阶上却站了春喜和春寿。
难怪她用哄的,而不是命令。秋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细如发,小心谨慎。
文毓晃着手里的络子,笑呵呵的:“好呀。”
秋月每次叫她去找父皇,都有事儿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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