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以前一般,文毓递了玉佩给昌荣帝后,皇帝就哄着她吃果子说话,有时还要考教一番她的诗文字画。
而富贵则会领着秋月去一旁的偏殿说话。
皇帝每次给那两人私下说话做的筏子都是一个:“你们都退下去外边守着,莫扰朕享天伦。”
文毓心不在焉看皇帝兴高采烈在给她写描红字帖,心里希望秋月说快一点。
御书房四周暗卫不少,也不知道十七会不会被他们欺负。她可是听说过的,那些暗卫不像十七需要时刻守着她,他们能轮值,又在御书房这样的皇宫重地,整日闲得慌,都喜欢私下比试,瞧谁更厉害。
且她都已经好半晌没见他了,真想他啊。
在皇帝用朱笔写完最后一个大字的时候,富贵极为心有灵犀的在外头出声:“陛下,您该歇晌儿了。”
文毓来送礼还要领好些张描红大字回去写,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皇帝瞧她赤城,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小脸愁的皱巴巴的像个刚出笼的白胖皱皮包子,便笑哈哈的摸着下巴,只觉得一上午的劳累一扫而空。
千娇万惯养着的小女儿果然可爱的紧。
在这污浊黑暗的深宫之中,她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纯白无暇的能净人心肺,带着圣洁美好的光芒普渡众生。
这么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是他娇宠出来的!皇帝心里又涌满自豪。
文毓撅着嘴告退,拐过屋外回廊消失不见,昌荣帝才收回那种骄傲的眼神,摸着眼角低声笑起来:“娇娇,咱们的小毓儿如你所愿。”
富贵公公送文毓出去,一只脚踏进御书房时便听见皇帝的低语,等了会儿才进去。
“秋月说什么?”昌荣帝收敛起表情时,一张端方的脸上总是威严。
“回陛下,秋月说公主在前头宫宴上撞见人嚼舌根,听了几句丽嫔娘娘与大皇子的事。”富贵垂着手立在一旁,脸上也无表情。
“嗯?”
“说丽嫔与大皇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见皇帝脸色骤变,富贵知晓他喜爱听什么,忙又说:“公主心思单纯,以为丽嫔娘娘对她好是受大皇子嘱托,心里高兴大皇子总挂念她,这才与秋月说,这事也只秋月一人知晓。”
皇帝的脸色又回转,甚至带了些笑意:“老大是个好的,对底下弟妹都好,颇有容人之量,堪为大用。”
又道:“朕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不是如今的天下太平,海清河晏,而是朕未走父皇老路使得儿子们那般惨烈的手足相残。朕把朕的这些孩子都教养的极好,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相亲相爱,朕这心里啊,实在是满足。”
富贵脸上露出个崇敬的笑:“陛下英明。”
这事表面上是就这么过去了,等叫富贵去给三个公主和各皇子府上送些小玩意儿后,皇帝叫来他的暗卫首领龙一:“叫个人去查查丽嫔进宫前的事儿。”
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个小疙瘩在那里,膈应人。
傍晚时分,暗卫查到的结果就到了皇帝耳朵里,确实是一同长大的情分。
昌荣帝心里有股怒气,霎时想把丽嫔叫来好好问一番话。
思及文毓午间才来过,又添了些帝王心思,随即忍下,只等过两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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