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与人私奔了

第八十一章 解释

    
    关雎筑暗门打开,带着面具的暗卫杨俊扛着麻袋走了进来,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陈秉霖膝行向前,赶忙打开了麻袋,陈思蜷缩其中,早已不省人事。
    叶曜俯身,平静的看着昏迷的少女,冷淡道,“陈叔,人哑了,命留给你,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永宁王府的底线,若是再有差池,我也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
    陈秉霖深深一拜,“王爷请放心,我陈氏自第二任永宁王陈匀柏将军至今,追随永宁王府已近两百年,帝都交给我便好。”
    如此结局,已经超过了他所预期。
    陈秉霖生性耿直纯良,是陈氏旁支,也是风骑骑军副将陈凌越的远方堂叔,世代受永宁王府暗中照拂,百年照拂,蛰伏于惠王府几十年,等待的便是这一日,永宁王一登帝位。
    陈秉霖面对独女心中自责,但却是忠诚依旧。
    叶曜叹了口气,静静望着陈氏父女,幽远目光却是落到了那年初遇,陈思走到这一步,毕竟也是他的过错,情谊允诺少女一盛,却又断了她的念想。
    他又何曾想到,紧紧一面之缘,陈思竟是痴缠至此,不惜毁了自己……
    青灯古寺,便是陈秉霖为独女思谋的一生,只能寄希望于她能放下过往,放下这段孽缘,寻一条自己的出路。
    叶星璨醒来时,马车已经出了桐临关,她缓缓抬起眸子,似梦似醒,只是梦中人是谁,翠儿和陈思说的又是真是假?
    叶曜赶回马车时,叶星璨正撩开帘子发呆,入眼景色由青绿慢慢转为枯黄,马车轮压在官道上,“轱辘……轱辘……”作响,江南的旖旎渐渐抛到马后。
    “小姐,你说说话吧,这都四天了……”灵香轻轻晃着叶星璨,语气中已经带了哀求。
    “秦将军与我有何过往?”叶星璨紧闭了眼,心如刀割。
    “小姐与秦将军应只见过一次,是在及笄礼前,秦将军带兵来建兴合练演武时,并无太多交集的。”灵香依照叶曜嘱托回答。
    叶星璨半启了唇,语声终究凝在了唇边,化作一声微不可辨的叹息,他缓缓抬眸,“灵香啊,你曾说起是在一年前来到王府,为何这般清楚三年前的过往?”
    灵香微愣了一下,小手收在袖内,张开又合上,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宴会上陈小姐与翠儿胡说八道,惊扰了王妃,是我见灵香担心,便与她说了这些。”霍跃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平缓却有力量,“王妃是不愿信我们,还是不愿信王爷?”
    叶星璨有些慌张,也有些自责,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陈思与翠儿所言,都是真的。
    她倚靠在马车内,再不说话。
    叶曜自关雎筑出来,又是见了赵王叶钦,留给他一份名单和一个锦囊,便匆匆离去,布在永宁的暗线已经开始回收,虽是不担心陈秉霖背叛,但隔着陈思,中间毕竟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冰痕,还是在赵王处留一手的放心。
    处理好永宁诸事,叶曜一路疾驰,想要追上车队,离得近了,却又迟迟不敢上前,坠在端雪铁骑后整整一日。
    一直到了西北边线附近,这才回到马车。
    叶星璨消瘦了许多,眼窝深深陷了下去,整个人都是怔怔的,目光还是涣散了,见着叶曜却是强打精神,努力笑着,“哥哥,你回来了。”
    叶曜面色也是苍白,却是笑了,“军情急报,耽搁了几日,阿璨是想我了吗?”
    叶星璨忽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抚在后背,她眷恋着他的温暖,很想如日前那般笑着,倚倒在他怀中,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逃离了他的怀抱,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哥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秦将军的梦……”
    “阿璨,”叶曜垂下眸,默默收回臂弯,握住了她的双手,“别听他们乱说,你从来都是与我一起的,从未分离。”
    “哥哥,秦将军在哪里?我,只是想见见他……墓碑也是好的。”
    “阿璨,你看着我,我们已经成婚了,你与他从来没有半点关联。”
    泪水划过,叶星璨睁开眸子,呆呆看着车顶烛灯,她想起了霍跃所言,王妃,你为何不愿相信王爷?
    马车昼夜不停的疾驰,一日后,赶回西北最南端边城平津,也终于有了余裕,停歇一晚。
    包圆的客栈,寂静如深渊,可是越是寂静,就越挡不住流言蜚语,自入平津城,街头巷尾,已是都在议论永宁王妃曾与叛军武陵军少将军私奔之事,如此强压之下,流言竟然还是传了出来,比永宁王府的马车还快了几分。
    纵使是在永宁王封地,铁腕之下,还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皇室秘闻,自然比任何消息传闻都来的猛烈,特别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
    即便叶曜发动了永宁王府所有明线暗线,却还是阻不住流言传播,如今,整个大雍,甚至于北陆都知,永宁王未过门的王妃是不洁之人。
    深夜无月,叶星璨眸色沉沉,看着身侧和衣而眠的叶曜,“哥哥,倾天的传言应已经到了建兴,我不能嫁与你了。”
    “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永宁王府在意,若他们所言是真呢?兵将百姓们却都知晓了陈思所说版本,一个不洁的王妃,如何站在你身侧?”
    叶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来叶星璨在意的是这些,他翻身斜倚着看向叶星璨,“阿璨,你细细想想,在我之前,你是否经过人事?”
    叶星璨愣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幻境中成婚那夜,落红入心……
    两人相对,叶曜一把将叶星璨捞到怀中,“阿璨,你以处子之身与我,如何不洁?他们所言便是谎言?既然是谎言,又何来私奔之说?你等我些时日,处理着漫天流言。”
    “可是,”叶星璨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所言为假,为何自己会心痛,哥哥会紧张?
    “阿璨,梦中你可知秦墨如何模样?”叶曜问的认真。
    叶星璨却是摇头,她从来也未看清出梦中之人的样貌。
    “阿璨,单凭翠儿和陈思所言,你便笃定梦中人氏秦墨?”叶曜顿了顿,继续道,“你还记得建兴凶案,你在雷雨夜见到的银霜魂魄吗?”
    叶星璨一愣,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却是想起了永宁宴至最后,自己精神崩溃,恍惚看到了无数亡灵自地底升腾,他们都是那般看着她,似有无数过往想要诉说。
    “阿璨,你还记得的在楚贵妃寝宫暗道中,我曾说起,你还有一个外公,他叫楚焱,在一个叫洛渊的地方,他说,你的母族是上古翼族,身怀异秉,你自出生便生了阴阳眼,可见阴世鬼物,可与亡灵言。”
    “那我,为何,平日里从来见不到这些?”
    “楚贵妃去世前,拼劲全力,为你封了鬼眼,只有雷雨夜偶尔可开。”叶曜俯身下去,抬眸静静对着她,“阿璨,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你与秦墨并无关联,梦中纠缠,或许只是因为你体质特殊,可与鬼通,这才会有异梦。”
    “阿璨,我不求来世,只愿这一生,你与我一道并肩而行,答应我,好吗?”叶曜心跳如擂鼓,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再不敢深思其他。
    叶星璨知道叶曜说的有理,看着他这般卑微解释,只是心里难受,几日前还亲密无间的两人,为何成了这般?
    叶星璨已经无心再去深思期间种种,心中只恍恍惚惚想着那夜宴会之上,众人面孔憧憧,以及暗夜里突然出现的无数亡灵。
    再是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身体在宛城的异况,以及接连坠入幻境,心知哥哥所言必是对的,只觉头痛欲裂,她撑起了身子,想要离开房间,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还未离开床榻,手腕一紧,便是被猛地拽了回去,身子不稳跌入了叶曜怀抱。
    叶曜捉住她的双手,压于身下,唇角笑着,眸中却是无尽的悲伤。
    叶星璨心中虽是不忍,却还是觉得事情未搞清楚之前,再这般耳鬓厮磨,却是不妥,她挣扎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叶星璨!”叶曜失望黯然,箍住她的双手,声音却是不再温柔,令她顿时停了下来。
    叶星璨被他捏住了手腕,牢牢按在枕边,刹那间手腕痛彻筋骨,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叶曜看着她腕间青紫瘀痕,知是自己下手重了些,眼底怒色终于化作无奈,长叹一声道,“不要离开,我不碰你便好。”
    他轻轻放开了束缚她的双臂,侧卧于床榻,只是圈在她的腰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阿璨,我也会心痛。”
    叶星璨缓缓转身,泪水浸湿了枕面,却是不敢回头,暗夜无眠,两人具是睁着眼睛,看向屋顶帷幔重重。
    暗夜无眠,两人具是睁着双眼,叶曜平静的看向头顶帷帐,这样也好。
    丑寅之交,却是突然听闻隔壁一阵刀剑之声,叶曜猛地起身,揽着叶星璨滚下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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