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想来这一路寻出去,除了与杨俊有了点滴交流,得了两个字“可笑”,再就是撞到了秦延将军与那北胤女子的密事,反倒是未寻到自己所找之人,念着霍跃,心境起伏,终究落空。
灵香舒了口气,若真是等会了霍跃,也不知当真有胆量开口?
如此,也好。
灵香站在屋外,心中所念依旧还是霍跃,唇角不觉扯出了浅浅的弧度,有些憨,却带着小女儿的羞涩。
“灵香?”不等侍卫禀报,这浅浅的无声的笑意就惊动了屋内的叶曜,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路征战,无所不能的永宁王也露了疲态。
灵香赶忙推门而入,低首叩拜。
叶星璨展颜一笑,起了小孩心意,俏皮道,“见到霍跃了?”
叶曜温柔的看着此刻轻松孩子气的叶星璨,只愿山河平静时,可以陪在她身边,将她宠回儿时那个天真率性的小公主。
灵香脸颊通红,抬头再看王爷笑得温柔,更是羞囧,做好的心里建设也瞬间湮消,“小姐,说笑了……”
叶星璨听出灵香是羞了,只以为是见到了,淘气道,“那小子是不怪我了,你一回来,就h只得守着我的个瞎子,再不得闲。”
“怎么可能!”灵香急急辩解,再一看,自家小姐笑得娇俏,才知她是玩笑话了,还是有些紧张,怕眼睛看不到了,小姐会自怨自艾,赶紧道,“不准小姐乱说,什么瞎子,我家小姐是仙女!”
叶星璨不觉笑了,底色却有一丝心酸,有了永宁皇宫,陈思和翠儿那番言之凿凿的指正,哥哥与自己在一起,已经要单有违伦常和不洁的流言,若是再加上,盲女,怕是会让追随这失望,让对手更多了攻击的把柄。
叶曜自然不知她玲珑剔透,思谋了如此深渊,只是就着刚才两人言道的腾蛇勾陈,再简单说与灵香,想听听她的判断。
灵香记忆力随与叶曜相去甚远,但早间听到了叶星璨梦境中的咒语还是记得一些,理解起来亦非难事,沉思片刻,认真道,“小时候,灵香曾听闻家主及过勾陈与腾蛇之事,但,”灵香抬眸,看向满脸期待的王爷和小姐,心中忐忑,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我只是送了灵草入殿,听得一两句,家主提到了腾蛇勾陈和阴兵,只是那之前,我完全未听说过,故而也未留意。”
叶星璨惊喜不已,果真这般啊,焦急道,“灵香是侍奉药草对吗?那我外祖父可有贴身侍婢?或许知晓的多一些?”
灵香忙不迭点头,“对啊,灵羽或许知道,她是洛渊的大丫头,侍奉在家主身边的,很是心细,也得家主信任。”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失忆后,洛渊送你来我身边,而不是她?”叶星璨有些诧异,只觉得不和逻辑,虽也不愿深探缘由,还是未忍住,脱口而出。
“她,她还是有旁的事……”灵香眸子躲闪,看在叶曜眼中,却未拆穿,也幸好叶星璨心思也不在这儿,又失了记忆,对灵羽也无甚印象,这一页就此揭了过去。
叶曜此刻也不好深究,心内却觉得灵香这反映,那灵羽或是与秦墨有关联,再想到,当时阿璨想要带着秦墨跃入龙焰时,带着自己去阻止的婢女似乎是叫是什么羽。
他拧着眉,面色沉沉,倒不是因着猜测中的灵羽,反而是细细回味着灵香此前那句中的“送药入殿,听闻楚先生提及”,楚先生必不会是自言自语,灵香与阿璨年纪相仿,若说是她小时候听闻,那般楚先生所对之人必不是阿璨与秦墨,那会是谁?
“灵香,你可记得,楚先生是对谁提及了这些?是男是女,是幼是长?”叶曜心中阴霾渐盛,语气却是淡淡,似在引导她慢慢回想。
灵香低眸想了想,确认了记忆中无误,这才开口,“王爷,那人是男子,那时我大概十来岁,那人已是青年身形。”
“身形?你未见到来人面容?”叶曜犀利,直中核心。
“面容?”灵香怔怔,是啊,为何记忆中没有那人样貌?啊!“王爷!我想起来了,他带着面具,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叶星璨面容蓦然转为惊惧,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也不住颤抖,目中却依旧空茫,想要睁开眼,却依旧陷在那荒芜的黑暗中,慌张着摸索着想要找寻叶曜,找寻温暖。
“阿璨?”叶曜上前,一把握住她双手,手掌温暖宽厚,似有一股力量缓缓注入,“别怕,我在。”继而,也不顾及灵香还在,紧紧将她拥住,他知道,失去眼睛后的叶星璨更加脆弱。
叶星璨感受着他的温度,宽厚温暖的胸膛,黑暗和惊惧溅远,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他温暖坚实的怀抱。
她瞪大双眼,“看”向叶曜,“梦中似有一人,一点点抚摸着我的面容,很怕……哥哥,我很怕,他说再不会放我离开……可我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张青铜面具,我……我很怕……”
叶曜后背瞬间僵硬,眸中怒气震天,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是谁?如此大胆!
如此情形,叶星璨自己也是迷茫惊惧,他不好再追究这梦中之人,只能强自潋了一身杀伐。
只是,若真是灵香当年所见之人,那此人便不只是在叶星璨梦中,而是阵势存在,想来便是可恶,可杀,必不可留。
“小姐,你怎么了?那人,我幼年时见过有两次吧,再就未识,小姐只是三年前在洛渊居了一段时日,怎会遇见?”灵香着急安慰,想要抚平叶星璨心中惊惧,却一着急,再次提及她曾去往洛渊的事。
只是,好在叶曜已经挑了重点,粉饰后讲与她听,叶星璨听得恍然,“看”向叶曜方向,“三年前,就是丢了翠儿之后吗?可惜,我竟忘记了外祖父模样,也是不孝。”
叶曜苦涩一笑,但只是转瞬,暗叹幸好之前已经与叶星璨言说了,三年前去往洛渊医病之事,也涩苦,这般日日防着,小心她听得、想得、猜得,还能支撑多久?
“若是不提及青铜面具,我心中也早已忘了这个梦境,你别着急,再想想,还记得什么吗?”叶星璨知灵香是关心她,也不再提这遭,倒是迅速回到了正题,催促着灵香再想想。
灵香撑着下巴,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更多信息了,只得摇头,看向一旁蹙眉的叶曜。
叶曜也不知是放下心来,还是有些失落,只是摆手让她先行离开罢了。
听得灵香推开门盏的声音,叶星璨心中一动,着急道,“先别走,我有办法,可否试上一试!”
叶星璨所谓有了方子,是想到了之前可以用眼睛魅惑斡雷荀和王霸,虽不知晓这眼睛该如何控制,却莫名觉得催眠总比惑人容易些。
叶曜无奈摇头,勾起手指,轻轻点在她鼻梁上,笑道,“傻不傻,如今都看不见了,还想着
异瞳惑人……
灵香这才明白,小姐失明的缘由,眼珠转动,抿了抿唇,从唇边小声的挤出一声,“是,冥灵之眼……”
“冥灵之眼?开鬼域!”叶曜刻意控制了心绪和声音,却感受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叠叠高涨,强压也不能平息。
叶星璨感受到他抓着自己的手收紧,再听到“鬼域”二字,似乎断着的珠子,突然连了起来,“哥哥,哪里听闻这些?”
暖阳斜斜打进屋内,整个屋子暖暖的,静谧的,叶曜的整颗心却不停下坠,坠入冰窟,回到了几个月前,叶星璨迷晕了洛渊众人,想要跃入龙焰时,所言含泪,“为何我打不开冥灵之眼闯鬼域,我要毁了这天道地规,带他回来!”
为一人生,为一人死,为一人一跃入龙焰,永生灭于轮回,该是存了怎样的决心?
叶曜苦笑,哪里听闻?具是出于她之口,为了秦墨,要闯一个听来早非人间之境的鬼域,如今这般,又该如何解释?
“阿璨,我也是,是听闻你外祖父提及,三两句,不足为道。”
灵香想起叶星璨当年的决绝,眼波低垂,心中一颤,那般情景她是见过的,却再不想见一次,“小姐,我曾听闻家主言,冥灵之眼乃翼族族长特质,如他,便不可开。”
族长?叶曜想起了嬴国玉玺描刻的勾陈与腾蛇,再至一阴一阳起阴兵,冥灵之眼开鬼蜮,一桩桩连成一线,直直望着叶星璨,视线不觉开始游移,好似不敢相信,良久才为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薄唇轻启,“你是说,大嬴帝王楚沉可以?”
灵香怎知楚沉是谁,自然不可辩答,叶星璨心中点滴连线,却是与叶曜一致,思绪收拢拉回,怔怔神游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顺着这条探向久远的绳索,,“嬴国在战国末年异军突起,似有神兵天降,如此说来,不是天兵,是阴兵,他是翼族之长,开鬼域,起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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