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海盗

第一百零九章 途中事故

    
    狭窄的小路上悬着一根粗长的麻绳,远远伸进树林两端。
    朱尼尔转头对马车后五个骑马的随从说:“你们出来两个人,分别去绳子两端查看,看看这绳子的尽头捆着什么。”​
    约瑟夫摸着下巴说:“这绳子倘若是陷阱,一旦踩上去便中招了。”​
    ​“又或者,”维特森蹲下去,用手测量绳子和地面的距离,笑了一声说,“这根绳子是为了恐吓我们也说不定。”
    维特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约瑟夫说:“你觉得会是谁在这里设下陷阱等我来呢?”
    约瑟夫垂眸不语,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我若坚持前进,唯恐命丧黄泉,但我若就此折返,失信于肯尼迪,他便再也不会助我了。”维特森舔了舔嘴皮子,双手按得咯吱咯吱响。
    “约瑟夫前辈,麻烦您跟我上去一趟了。”
    约瑟夫咬着唇,面色苍白。
    “你们二人,唉……”约瑟夫闭着眼沉沉摇头,“老夫之命,恐在此休矣。”
    “我保你一命,”维特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可愿此后在肯尼迪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
    约瑟夫咬牙沉吟片刻,正当维特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老夫这条命,要么是朱尼尔,要么便是折在你手里,你们兄弟二人,无论是谁都一样。”
    维特森冷嗤一声,不再理会他。
    没几分钟,两个探路的侍卫灰溜溜回来了,不约而同地对维特森说:“回禀四殿下,这绳子很长,一眼望不到头,走了许久亦不见尽头,如若再寻下去,会否误了时辰?”
    “怕什么延误时辰,直接跨过这条绳子走上去,出了事我负责。”​维特森斜睨约瑟夫一眼,“大人没有异议吧?”
    约瑟夫沉重地摇头。
    “马车一旦经过便会踩到绳索,所以不便坐马车上去,所有人下马,跟随我徒步前行。”​
    维特森此话一出,五个侍卫纷纷下马,车夫候在原地。
    ​维特森拔出长剑率先走在前方,四周密林内静谧无声,连鸟雀飞过之声都不闻,偶尔风吹林叶,沙沙作响。
    忽然听得嗖嗖几声,密林中射出几支弓箭。维特森连忙挥舞长剑砍断箭矢,而约瑟夫慌忙躲闪至维特森身后,嘴唇青紫,浑身颤抖。
    箭矢虽然繁多,但几个侍卫剑术精湛,渐渐将二人围成一团护住。维特森勾起唇角,暗道此计无用,忽然间,巨石落地之声訇然响起。
    维特森眯眼看去,只见山顶上滚下来一颗巨大滚石,一路碾过逼仄的小路直直冲向七人。
    ​五个随从既要抵挡弓箭,又要分心躲开巨石,一时忙乱。其中两人的手脚均被射中,疼痛难忍,乱了阵型。
    维特森冷哼一声,一跃而起,落至旁侧,躲开巨石的同时挥舞长剑将四周箭矢尽数斩落。
    那块巨石顷刻间便把腿伤的两个侍卫碾成肉酱,​其余三个侍卫仍奋力抵挡,维特森眯眼望去,大喊一声:“还有一块!”
    这一块巨石更为庞大,滚落速度更快,三个随从死的死伤的伤,无法行动。​
    ​“废物!”维特森冷眼瞧他们一眼。
    约瑟夫微微哆嗦着​,死死咬住下唇,双腿发颤,想来是迈不开步子了。
    “约瑟夫老前辈,”​维特森盯着他,沉声问,“我们还去吗?”
    “去。”​他瑟缩着,发抖着,拽着维特森说,“非去不可。”
    维特森翻了个白眼,任他拽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他是看不懂这些迂腐的臣子们为何能把生命视作无物。他们前往山顶所追求之物,竟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两块巨石之后,从山脚走到山顶的路上再无危险之事发生,路旁的草木边上还开了几朵白色紫色相间的花儿。
    约瑟夫紧紧揽着维特森的臂膀,抵达山顶时,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的坟就在前面吧。”​维特森耐着性子说。
    “快去吧。”​约瑟夫用衣袖擦着额前冷汗,“我在此等你。”
    维特森环顾四周,山顶上树木并不茂盛,只是紫色白色的不知名小花又开了几多。维特森刚迈出一步,​忽然间天地震动,眼前事物天旋地转。
    他蹲下去,紧紧抱着自己的头颅,​昏迷不止。
    ​再度睁开双眼时,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出现在他面前。他抽刀而出,一刀砍向那个怪物,那个怪物顿时流出青色的血液,重重倒下去。
    天地再次变幻,一个个染血的人身在维特森面前闪回。他手握长剑插入地间,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着。
    再度抬头时,眼前的林木皆变成一具又一具死尸,为首的是他为了陷害朱尼尔而亲手杀死的妹妹露西。
    “露西,不!露西已经死了!”​
    ​人死断不可能复生,她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露西朝他冲过来时,他脑海里乱成一团,跌坐在地,腰间的水壶也随之打翻,汩汩流出。
    水流被他指尖触到的一刻,他大睁双眼,天与地又恢复了原貌。
    水?难道他中了幻术?思及此,维特森把水壶中仅剩的一点水倒入口中。
    眼前的景象渐渐恢复。山顶依旧是山顶,墓碑依旧是墓碑,而他转身一看,约瑟夫被拦腰斩成两半,痛苦地死去。
    维特森看着刀刃上流下的汩汩鲜血,双目震颤不止。
    ​他……亲手杀了约瑟夫?
    维特森​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何时中的幻术?难道这里有幻术师?
    维特森茫然地环顾四周,四周皆无人影,唯有树影婆娑,枝叶摇摆。​
    “出来!”​他挥剑大吼一声,“有种就给我出来!”
    林间无一人回应,也无一道人影。
    维特森沉下心来思忖再三,拿树叶把长剑上不断滴落的血珠擦拭干净,咬牙扫一眼约瑟夫的尸身。​
    ​“既然没有人看见,我又何必再多事?到时候就说是山上遇上歹徒,约瑟夫掉下悬崖尸骨无存。”维特森呢喃自语,欲要拖起约瑟夫的尸身,心中又胜出厌恶感来。
    他索性往自己身上轻轻砍一刀,径直下山去。
    待维特森下山离开后,李辰夜从密林中钻出,来到山顶,只见血渍一片,约瑟夫的尸体被斩成两半搁置在一边。
    “方才我们看见维特森独自下山了。”朱尼尔派来的侍卫皱着眉说,“可是六殿下特意飞鸽传书叮嘱过我们,约瑟夫与维特森共同来此,他是积年老臣,不能伤他性命。”
    李辰夜神情冷淡地说:“伤他性命之人不是我们,是维特森。”​
    ​“你是如何使出幻术让维特森杀害约瑟夫的?”
    “我只是猜测,并不能百分之百预料维特森会对约瑟夫下死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李辰夜蹲下身去,拈起一朵紫色小花说,“这花可致幻,我从前翻阅古书时得知此花罕有,今日前来得见也算意外之喜。”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那我们为何没有受幻术影响?”​
    “我不是让你们每隔一盏茶功夫饮下一口水吗?水能抵御所有幻术。”​
    “原来如此。”​几人恍然大悟,心中对李辰夜的敬佩不禁添了几分。
    “你们把约瑟夫的尸身好生保存并带回去,回城时切莫叫人察觉了。”​
    “明白,只是……我们此行未能消灭维特森,只差一步,真是可惜了。”​几个侍卫不禁摩拳擦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们恨他?”李辰夜随手撇下花朵,轻飘飘地问。
    “当然了,他恶事做尽,我们无一不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既然恨,那就要忍,直到忍字头上那把刀落下来为止。维特森不会死在此处,若真是现在死了,且不说朝中支持他的众臣,就说卡尔娜和瑞恩,光是他们二人之力便可生出祸事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们将我这番话告知朱尼尔,其余的,我另有打算。”​
    ​几个侍卫傻愣愣看着李辰夜的背影,其中一人呢喃道:“乖乖,这是遇着个厉害人物了……”
    “可不是嘛,我还看见六殿下把一封皇上写下的诏书亲手交给他了!”​
    “诏书?什么诏书?”​
    “谁又知道呢……”​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摇摇晃晃驶出皇城。马车后两个侍卫骑着马跟随前进,王禛坐在马上握紧缰绳,看那沿途风景绮丽,鸟语花香,街道上不见行人,也不见其他马匹车辆,于是便慢慢悠悠地走着。
    “这皇城偌大一个城都,怎的不见人影呢?”​王禛戳戳旁边那个侍卫拉洛的胳膊肘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亚特兰蒂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名曰‘皇城’,其实这‘皇城’指的不是城堡而是一座城市,这座城市没有平民百姓,唯有皇家贵族,所以地势广袤,路上鲜有行人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中心乃是皇子皇帝所居住之地,也就是方才我们离开的皇家城堡,而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在皇城之中,乃是首领大人的夫家。”
    王禛闻言,心头猛然一惊。
    “你说的夫家该不会是瑞恩王爷府吧?”
    “正是。”
    王禛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兜兜转转又回到王府这个老地方来了。
    “我们为何要来这儿?”王禛不死心地问。
    ​“后日便是无邪和首领大人的成亲之日,成亲之前自然要来夫家和瑞恩王爷行个见面礼。”拉洛说。
    “啊这……”​王禛迷惑地说,“可是无邪是卡尔娜的面首,瑞恩王爷是卡尔娜的夫婿,把面首带去见夫婿,这不是臊脸吗?”
    “你小点声。”​拉洛瞅着前方的马车瞪一眼王禛,“上头的吩咐,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只能照做。”
    ​“可是……”王禛咬牙吸气,“我担心瑞恩王爷一气之下迁怒无邪。”
    拉洛撇嘴,“他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自己小命不保,还惦记主子好不好干什么?”​
    王府门前,两个侍卫依规矩先下马搀扶卡尔娜和无邪,不过卡尔娜做事一向雷厉风行,长腿一迈便跨出马车,转头让车夫掀开帷裳要自己把无邪抱下来,无邪赶忙谢绝,自己跳下去,险些震到伤口,眉头不由得微蹙。
    ​“我说我扶你,你还不听。”卡尔娜好笑地摇着头。
    无邪望着面前的王府城堡,深吸一口气。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叫他欺负你。”​卡尔娜握住无邪的手说。
    “我知道。”​无邪淡然回应。
    ​卡尔娜率先走入,拉洛紧随其后。无邪和王禛慢腾腾跟在后头,步入正门后,无邪眼中尽是怆然,王禛白眼乱翻。传过长廊,他们走入城堡正门,福伦达弓着腰笑呵呵地迎上来,然而在看到王禛的瞬间,笑意略有凝固。
    卡尔娜照旧对福伦达不理不睬,绕过他往前走。福伦达连忙垂下头,王禛起了坏心思,路过他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福伦达不敢言语,王禛接着笑说:“甚是想念。”​
    “你认识他?”​无邪问。
    “岂止认识……”​王禛还欲说什么,瞥见福伦达瑟瑟发抖的模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欺软怕硬,这些人都是这么个德性,又何必多计较呢。
    “也罢,咱们赶快走吧。”​
    不知走了几楼,突然拐进走廊里,卡尔娜走到一扇门前,对王禛和拉洛说:“你们守在外头,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卡尔娜说罢,揽着无邪便往里走,王禛心里一急,下意识拽住无邪。
    无邪笑着抽开手,比着唇形说“安心吧”​。
    ​还有什么是比做面首、磕头跪拜自己女人的男人更为耻辱的呢?无邪扪心自问。
    ​瑞恩坐在一张轮椅上,身前是一张案几,案几上铺着几本厚重的书卷,他一页一页翻着,对二人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
    卡尔娜没有拐弯抹角,甚至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张口就说:“我们后日便成婚,今日我来时也看王府上下都打点起来了。”​
    瑞恩放下书卷,抬眸瞅了无邪一眼,点点头说:“知道了,今日这一面就算见过了,后日举行大婚,让无邪行个磕头跪拜礼,便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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