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岁无歌

第十七章 異兽出没

    
    浪人每天都在绞尽脑汁,为了活着。——奥娜莎
    “别闹了,动作快点,把腿缩回去,这里可不是能久待的地方!”对于罗切的嘲弄,奥娜莎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将草药用碎石碾碎,由于这附近没有水源,她便用口水代替。“一个大男人,我都还没有涂药,你哭什么!罗切,把他按紧一点,不要让他蹦跶起来!”
    她搅拌好药草,直接抹在陶吉什的伤口上,在连续声惨叫中,她迅速撕下自己的外衣当做纱布,将他的缩小成两尺的腿包裹的严严实实,她拍了两下,微笑地说:“包扎好了,下次可不要拿我开玩笑,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陶吉什拿掉嘴里的手帕,咧嘴悻悻地点点头,他想站起身来,双脚却瘫软无力,这种感觉是每一次过度使用異能“长腿”时所伴生的。
    罗切立马过去搀扶住他,他翻手将陶吉什依在背上,用老大哥的口吻说道:“你好好休息,这一次换我来背你!”
    陶吉什还是第一次被人抗在肩膀上,这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与罗切和奥娜莎待在一起,让他感觉到这就是光明用自己糟糕、可悲的一生回报的最宝贵的礼物。他不需要家,他不需要有人补偿自己,只要跟这两人永远呆在一起,他就很满足了,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不做浪人。
    他眯上眼睛,调整呼吸,毫无生气地说:“这次就好好依靠你们,拿到一百金币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刚落,罗切就听到背部传来的呼噜声,他摇摇头:“嘿,这家伙,都累成了软泥,还心心念念那箱金币呢?”
    奥娜莎在一旁偷笑:“他就这样,认定好的目标就不会更改。眼下,寻找野人的任务就只能够由我们自己来完成了!”
    “对了,你不是在小蓝屋拿到了能欧证明有野人的线索吗?”
    “早被那个变态燕尾服给夺了去,你什么记性,当时不是在场吗?那个燕尾服乘我被怪风击倒在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硬生生扒开我的手,夺走了机械鸟!”
    “我搞忘了……当时只顾着想如何对付燕尾服。如果没有的话,这林子鬼死的大,我们上哪里去找有关于野人的线索,倒时线索没找到,就要给異兽当果腹的早点了!”
    “这点你放心,我知道从哪里着手,你跟我来!”
    奥娜莎领头走在前面,她找来一条粗大的木棍拨开地上的杂草,一排排高大而古老的树木犹如栅栏立在两人眼前,地上粗大的藤蔓攀沿着树身向上攀爬,将树木缠绕的死死。
    她向前走,并不时的蹲下身抓起一抔土在手中揉搓。罗切跟在她后边,看了几次都看不懂,纳闷她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
    奥娜莎解释说:“我在找水源,生活在山中的野人必定是靠水而居,只要找到水源,沿着水源往上游走,就能找到野人活动的轨迹。罗切,你留意看看四周有没有奇怪的脚印,这也是重要的线索。”
    罗切戴上放在额头上的橙色望远镜,他的眼睛并不普通,如陶吉什的双脚一样,有远超普通人极限的能力——远视。在这个世界里,凡是拥有超越普通人极限能力的人,都被称为“異人”。
    但是罗切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过去这个称呼一度给他和身边人的生命带来了威胁。如果用“大眼睛”或者“长脸男”来称呼他,他是很乐意听到的。
    他的眼珠子开始打转,不放过地上任何一个角落,沿着山坡爬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见到一个脚印。突然他察觉到不对劲,摘下眼镜,勒令走在前头的奥娜莎赶快停下,他说:“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奥娜莎表情古怪的看着他说:“哪里不对劲?”
    罗切指了指地上,说道:“一路上走过这么多地方,我并没有看到类似野人的脚印。”
    “说明野人并不在这一带出现,我检查过地上的泥,含水少,干的很!”奥娜莎拍拍手,搭理一个哈欠,现在约莫是凌晨一点的时间,她许久没有熬夜,身体有点吃不消,“这附近没有水源,我们朝东北的方向走走看,最好赶在天亮前离开!”
    但是罗切的手依旧没有拿开,一直指在地上奥娜莎留下的脚印上,说道:“我刚刚就觉得奇怪,如果说我没有看到野人的脚印也就罢了,关键是我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找到,这么大的林子,按理说应该有活跃的異兽,它们多少都会留下些印子来。但是,奥娜莎你看看我身后……”
    在罗切的背后,约为三十度的斜坡上,除了落叶、枯树枝、碎石头外,缺少最后关键的一样东西。奥娜莎脸色大变,她已经察觉了,地上缺少的正是“脚印”!
    她马上蹲到罗切指着的脚印边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刚才自己踩过的地方,停止动作,脑子里充满疑惑,心想这么大的一个印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但五分钟后,诡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地面原本凹下五厘米的土块,就像是充了气一样,慢慢地鼓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原状。
    奥娜莎傻了眼,这怎么可能呢?这还是土地吗?她掏出腰间的匕首,猛的往下插,刀尖却没有传来与碎石碰撞的坚硬感,而是伴随一声锐利的惨叫,从刀口处喷涌而出紫色的黏液。
    她反应过来,立马朝罗切大喊:“快走!地下有異兽!”
    逃命这话不用人说,两秒前罗切就已经本能的反应过来了,跟在陶吉什身边这么久,鼻子探出死亡气息的本领也有所长进。他俯身猛地冲过去,在紫色粘液还未撒下前,及时将奥娜莎抱走。
    粘液落在地上,呲呲哒哒,连石头都被融化。
    空中些许液滴飞溅到奥娜莎单薄的淡黄色上衣表面,直接烧出数个洞,洞里露出的洁白皮肤险些要被殃及。
    奥娜莎嘴里骂骂咧咧,她可心疼这件衣服了,昨天到达阿土列尔村里时,难得与友人相聚,人家送的见面礼,这才穿上不到一天就遭重了,她能不生气吗?
    与此同时,地面皲裂,缝隙里挪动着一条橄榄色蚺蛇,它扭动带着圈圈黑纹斑点的身子冲出土层,嘴巴咬住背部插着的刀柄,拔出匕首,朝逃跑的两人用力甩过去。
    罗切下蹲,脚踩结实的树根,借力向前一跃,麻利地躲开。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蚺蛇,浑身直冒冷汗,大喊一声:“这地方怎么会有塞雷洪西斯?”
    塞雷洪西斯是这头蚺蛇的名字,它还有一个被阿土列尔的村民们口口相传的恶名——泰坦蟒!泰坦蟒通体长约十五米,体宽约一米四,拥有一对异常锋利的牙齿。
    奥娜莎在决定来甘山之前,跟阿土列尔村里的老猎人们交谈过,打听到几只尤其需要提防的異兽,林间结群的“疾狼”、水中食人的“暴殄鱼”以及空中猎手“惊骇鸟”,但没有人提及过塞雷洪西斯。
    因为泰坦蟒一般生活在水路交接的地底,它们以灵活的移动速度,在地下谋得一席生存空间。它们常年不见光,也极少会露面,所以奥娜莎根本没有想到一路上给他们制造麻烦的竟然就是塞雷洪西斯。
    奥娜莎用力拍打罗切的后背,大叫:“跑快点,要被追上了!”
    “我已经尽全力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重!”
    “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重?你再说一次?难道不是因为你总是依赖陶吉什,现在才慢的跟兔子一样吗?”奥娜莎极度厌恶有人评论自己的体重,何况还是在这种生死关头。
    “你是不是对兔子的速度有什么误解?那能慢吗?”
    “我现在没空跟你瞎扯,跑不快我们都得死!”
    塞雷洪西斯在地下和水里移动过的速度可能不容小觑,但在陆地上,尤其还是在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里,它动起来都十分费劲,加之背部的伤口不断在冒出黏液,限制了它移动的速度,仅仅勉强能够不跟丢眼前这两只狡猾的猎物。
    两人朝着东北的方向逃跑。奥娜莎翻身坐在罗切的肩膀上,把手深入他后背的装备包里,本想找武器,却摸到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原来罗切把陶吉什装到了背包里,才好空出双手来救自己。
    “你跑的平稳一点,我要给它点颜色瞧瞧!”她找半会才摸到一把双发短弩,给利箭箭头套上燃烧药,擦着一根火柴点燃箭头,她瞄准蛇眼准备来上一发,但如此火光才刚刚发亮,就引的塞雷洪西斯脾气爆裂。
    它张嘴嘶吼,吐露出的蛇信子不断的抖动着,它忌讳任何带火的东西,猛的甩动尾巴横扫而去,高大的树木被截成两半,这攻击的力道,只要打在两人身上,保准不死也残!
    “再等一下!”奥娜莎的视线被迎面而来的巨尾挡住,她在寻找机会,双手保持平稳,空气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侧面树木倒坍,罗切没有回头,他在等奥娜莎的指令,生死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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