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就是修行

四十六章 王永三刺

    
    雷生这些天,除了每日早晚两次打坐以外,就练练魂引法。魂引法睡前修炼,魂引法修炼介绍中说明了修炼时的三种可能,一种修炼后无法入眠,若出现这种情况,必须立刻停止修炼,也就说明你不适合修行这门功法。第二种,练着练着就睡着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成了,出现这种情况有没有好处?没有人说得清楚,有没有害?也没有人说产生过什么害处,大部分练过魂引法的人一般处于这种情况不超过两个月就放弃了。第三种,也是睡着了,但在睡梦中,会自动修炼。传说只有第三种能够炼成,第二种和第三种表面上是一样的,难以区分,就看修炼的人是不是有感觉啦。
    雷生也不知自己是哪一种?他在修炼的第三天起,超过一个时辰就睡着,不就是多花一个时辰吗?既然没有发现什么害处就练着吧,就这么练了近一年后,他开始发现睡眠更沉更香,长期困扰他的恶梦也基本上不再出现。看来自己是修炼有成。
    晚上的木偶戏,只演了一场蛟龙入海,雷生便叫停了。并叫上白玉琼他们一家,一起去酒楼吃宵夜,雷声邀请的语气坚定,让白玉琼不敢回绝。
    走出戏班大门,没人发现那个每天都来的拖着腿走路老头,今天没有出现。但大家都觉得附近有一个人让人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看了那个方向一眼,然后马上收回了目光。
    雷生顺着感觉,向左一看,远处黑暗中站着一个,粗手粗脚的女子,这女子其实蛮高的,但粗壮的身材让人不觉得她很高,那身材让看着她的人很有压力。距离太远,面目看不清,应该是背着手,手上拿着一把枪,枪尖在头顶上现出。这几天来来去去的真气境高手,在雷生的感觉中,本领都一般,也不大注意。这个刚刚出现的女子也一样,除了非同一般的身材,其它的也无法放在雷生的眼里。
    一顿宵夜吃得尴尬,除了白玉琼的小儿子白展堂,时不时忍不住说几句话以外?其他人都陪着笑脸,哼哼哈哈的应答着。雷生感到无趣,于是随便吃了几口,付了帐,走了。白玉琼一家,将几乎没动过的夜宵,一并打包带了回家。
    雷生回到客店,来到马厩,和三色兽呆了好长一段时间。雷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三色兽说着话,这匹马虽然不可能回他一句半句,但雷生却觉得蛮舒服。回到房里,雷生暗中决定,把自己最想看的那几个剧目,凑到明天一块演了,后天就出发,这地方越来越没意思。
    胡县令看着抬来的第三具尸体,对围成一圈的差役说:“那个祖宗在这待一天,就多一条人命,真希望他快点离去啊。”
    一个老差役说:“和上两具尸体一样,都只有一处伤口,只是这一个脖子也扭断了,和上两个有点不同。都不是本县人,查不出身份,”
    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差役接过话说:“当然查不出身份,应该是各地来的杀手,要么是暗中保护的保镖,相互厮杀。胡县令最好装做不知,把尸体往义庄一摆,到时间若没人来收,再叫人埋了。”
    年轻的胡县令刚刚得到一个县令位子,才上任就碰上这种事,全无主意。觉得此计甚妙,连忙点头。
    胡县令又说:“外面传来消息说有一队铁骑,大概百十来人。两位见多识广,说说看这是个什么门道?”
    “这一批应该是追上来的护卫,只是为何几天前分开了,就不清楚了。不过上头的事我们最好装作不知,也不打听。”差役说。
    胡县令坐着默默点头,作为一个县令,朝中里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消息来源的。雷生刚进县城的当天,他已得到消息。晚上避开众人耳目,悄悄的来到雷生住的地方,但只得到了雷生的一句话,不要打扰。
    第二天上午和戏班说好剧目,白玉琼得知雷生明天离开,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雷生没有让她退一天的钱,担忧的是县里人白看几天戏后,以后还有没有看戏的兴趣。雷生来的第三天起,明显的开始有了一些个空位,就是白看都有空位了,这多可怕。
    到了下午,白玉琼发现戏班里空座更多了,连孩子们都少了很多。但雷生依然看得有滋有味,这些个剧目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一个个故事精彩,光怪陆离。即便看惯了经书塔里群书的雷生,也大长见识。其中当然还有戏班里的几个主唱,每个人的唱功都极出色,一个人能唱出几种音色,声音中带着情感引入胜。
    傍晚时分,城里进来一帮子大汉,到处找人打听着,明白的人,就知道他们打听的是雷生。再看看他们,一个个长得那模样,都不像好人。还有就是手里拿着,肩上扛着,都是用布包着的,长条状,长棍状家伙,估计里面藏的是兵器。大多数人都没敢说实话,奇怪的是,那些打听到真实消息的进城大汉,并没有按照方向去找雷生。而是换着找下一个人,又继续打听。
    罗红袖在那个豆腐店老板的宅子里休息,正打算晚上去就近保护雷生。这时有人来报,城里进来三四十个大汉,正打听着雷生。从那三四十个人话语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消息,好像从大行山而来。
    罗红袖接了这个保护的差事,一开始以为很轻松,自从那天清晨跟丢雷生,发现事情不简单。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很烦恼。那天清晨,发现雷生不见了,罗红袖便自己判断着,这位山上来的雷侯爷,估计是嫌向导马慢,自己回领地去了。所以带着手下的人一路奔驰,来到定安郡,扑了个空。于是让手下分成了十多只小队到处去寻找,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只得到大骡马店去买消息。
    去大骡马店买消息的这个行为让她自己觉得很丢脸,堂堂一个朝廷官员在自己的国土上,竟然还要去找人买消息。但这么大一个活人,离开她视线好几天,自己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没办法啊。至于雷生是怎么躲过她的追踪?她也非常好奇,为何周围数十里内,竟然连一个马蹄印也没有。
    “除了这几天长途奔波,身体吃不消的那些兄弟,其他人都叫过来。两三个人负责一个,把进城来的这帮人,一个个的给我盯紧了。只要接近戏班的马上拿下。”罗红袖安排好一切,自己收拾一下然后赶快来到小弦戏班。
    此时正是夜场入场的时候,罗红袖守在大门十米外,细细打量着入场的观众,因为是夜场,小孩子们被允许出门的也少。而且戏班门口挂着的剧目上写着“王永三刺”,这一部传说中的刺客三次刺杀国君的故事,所以平常那些大妈大婶也不见了,即便大家都知道今夜是最后一场免费戏。
    史绛走到门口时就很让罗红袖注目。这个四十来岁年纪的女人,还算长得漂亮,露在外面的皮肤,显示着长时间在户外活动的痕迹。一双手一看就是一个经常干活的,很是有力的样子,皮肤虽然不白,但很细腻光滑。身材均匀,虽然外面的衣服宽大,但却遮不住那一股和她罗红袖一样的内在力量。
    罗红袖看看自己的手,虽然粗大,但是皮肤却是光嫩细滑,想到城里来的那批人,再看看对面这个女人的长相。心想,难道是那个叫史绛的女人来了?她难道也炼成真气?
    史绛出门时少有的在脸上施了一层薄粉,还稍稍画了一下眉,特意在头上插了一支凤钗。把她成名的短刀‘月牙’贴着紧身服绑好,外面穿上一身绣花外套,一看至少就是中等人家。她按照心里想像的斯文样子,演练了好几次,自己对着镜子反复打量没有破绽才放心。
    史绛来到戏班门口,却发现今天的夜场,怎么全是大老爷们?杀猪卖肉的,打鱼的,挑担子卖菜的等等。史绛现在身为大姐,打探消息的事早已经交给手下,但当年踩点的本领可没落下。这两天在城里走动,这些人的面相依稀记得。看看自己的一个穿着体面的女人,混在这么一堆人里想不出众都难。若按平常,她早已当头双手一分将挡在前面的人赶开,领先挤进门去,但今日她还得保持着斯文的做派。史绛只得落在后面,保持着外衣代表的身份。故意当没看见十米外的罗红袖,史绛斯斯文文的乘着正巧人少的时候走进戏院。
    戏院里最前面三排依然是空荡荡的,坐了三五个半大小孩。史绛早已打听清楚,前面的三排,是雷生带着小孩们坐的,即便小孩们没有来,其他人也不能入座。原本打算坐在第四排中间,雷生的正后方,到时候,戏演到高潮时,自己越过两排座椅,一击而中。今晚,眼看是不可能了。现在只有第九排的地方还有些空位,史绛只能在第九排靠过道的一个位置坐下。暗骂进门时,前面这些粗汉们一拥而入,竟然没一个打算让自己这个斯文女人先进。
    史绛才一坐下,戏园里就时不时有人在第九排进出。每个人都不小心的碰到她的腿,让她很是恼火。看到她生气的表情,有几个进出的男人故意向她弯腰,对着她的脸连声抱歉,还一个个故意用力吸气,像是要将她身上的味道都吸了进去,靠得近的嘴里难闻的气味都喷到了她的脸上。史绛狠不得把这些有意占便宜的人爆打一顿,想到今晚的大事,却不能真正发作。不想看这些人的嘴脸,她强压自己低着头,她这一低头那几个汉子心中更是欢喜。好不容易挨到雷生入场,场内的那些粗汉子,这时到很有礼貌。大多都站了起来,回头向雷生招手,嘴里说些道谢的话,有些人还鼓着掌。
    雷生一到戏院,就看到了罗红袖。这两天,从伙计们巴结的言语里,雷生已经知道城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好像是一个女将军。因为城外早有人来传,看到他们一开始都穿着军队的铠甲。雷生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来保护自己的。
    雷生走进戏院,顿时感觉除罗红袖个有两个真气境在此,有一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应该是经常出现的那个老头,不过今天他的气息比平常强大了很多。另外一个气息微弱,也曾经感觉过,雷生眼睛一瞟,发现是一个女人,正坐在过道边。于是四下张望,看到平常那个老头模样的人,今天一副伙计打扮,和原来的面貌,大不相同,也不知哪个真哪个假。心想,这个本领不错,要是我也能学学就好了。
    史绛从雷生一进门就绷紧着神经,暗自计算着,雷生从门口走过来,到自己身边的距离和时间。史绛想要一击命中,要先调理真气,将真气顺着手上经脉,与自己的兵器相连,这一切,要经过一息过半的时间。而且事先她还要把衣扣解开,手伸进外衣,握住兵器。这时候剧场里灯火通明,一个穿着斯文的女子当众解衣,显然是不合适的,容易打草惊蛇。看着雷生从身边走过,史绛也无可奈何,若不凭借真气,她的双手也有三五百斤力气,但对一个能够空手打死熊四爷的高手来说,三五百斤的力量差得太远了。
    摸了摸靠近身边的白展堂脑袋,雷生大刺刺的,在第一排正中央坐下。戏台的后面各人早已看见一切,不等他吩咐,马上将四周的灯火熄灭,只留下戏台子上的明亮灯火。
    王永三刺,正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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