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苒洗漱完又被秦邵陌抱回了床榻上,因为今日行走不方便,她也不指望出门溜达了。
瞪了一眼面前的罪魁祸首,她又啃了一口煮玉米。
见此,秦邵陌微微一笑,“夫人别着急,粥还有些烫。”
他慢条斯理地捣了捣手中的小米粥,散去一些滚热后,端起瓷勺在唇边轻吹了吹,复又试过温后才一口一口喂向他家小夫人。
如小苒吃得很配合,她肚子实在太饿了,想想昨晚因凌雪的事害她连羊肉夹馍都忘了吃,晚上又消耗了不少体力,醒来时早就前胸贴了后背。
“夫人体力太差,为夫想来想去决定请一位阳城的厨子来农舍,好好为夫人调理身子。”秦邵陌敛着坏笑送来最后一瓷勺温度适宜的粥。
如小苒狠狠咬住了瓷勺,带着怨念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刮过面前的男人。
她体力差?
想当年也是半夜刨坟不带喘气的强劲小身板好吧!
不过就算如此,昨夜…
如小苒紧了紧拳头,谁能比得过面前这货非人的体力!
“夫人,勺子不能吃,吐出来,乖~”
如小苒极不情愿地松了口,眸光扫过秦邵陌被巾帕包裹的左手时,想起了昨夜咬他的一幕,“手拿来我看看。”
秦邵陌腾出了左手。
如小苒解开巾帕,她蹙了蹙眉,两排牙印很整齐地刻在了男人虎口处,还挺深,好在已经不流血了。
“夫人的牙长得甚好。”
如小苒一愣,这货是在夸还是在损?!
转而问道:“怎么不涂伤药?”
男人搁下粥碗,从床榻边的柜子里取了药瓶递给小丫头,“夫人帮我涂好不好?”
弯成上弦月的眸子里满是撒娇。
如小苒狭了狭眸,看样子这货是一直等着她主动来问呢。
早知就不问了,他爱涂不涂!??
她还是替他涂了,指腹抹过秦邵陌殷红的伤处时,如小苒心念电闪,想起了昨日凌雪露出的一段白皙柔美的肩处,有一块梅花形鲜红色的胎记。
“秦邵陌,昨日你看到凌雪左前肩处梅花形的胎记了吗?”
“没有,君子非礼勿视,我当时躲她都来不及。”
闻言,如小苒满意地捏了捏她家男人的面颊,随后才问:“凌雪是哪里人?”
“她父亲凌盛将军原是阳城人。”秦邵陌微微一愣,“你是怀疑凌雪是倾姿的女儿?”
“虽然不可能一定是,但是查一查也无妨不是吗?”如小苒抹完了药,正在包扎伤处。
“夫人既然吩咐,这件事就包在为夫身上了。”说完,他迅速取过药瓶,将他家小夫人轻压在了身下,“夫人替为夫涂了药,现在为夫来帮夫人涂。”
那一脸的坏笑藏都藏不住。
如小苒还在蒙圈,秦邵陌早已捻熟地动起手来,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时,全身上下以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红成了抹了柿子汁的醉虾。
“秦…邵…陌…”她恨得咬牙切齿。
男人轻轻搂住她,“夫人,明日我动身回阳城,等一切落定后就回来,你乖乖在这等我,嗯?”
“我等你回来。”她紧紧勾住他脖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
男人温柔地衔住了她双唇,将她深深融入自己怀内…
……
傍晚时分,李元泽来了。
他这几日暂代秦邵陌的互市修建与监督事务,又帮着秦邵陌查找班图尔下落,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昨日抓到了班图尔才得知整件事是他四皇兄李元琰在背后指使。
经过一番追问不休,秦邵陌才告诉他李元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与真正目的,李元泽震惊得一夜未眠,直到今晨才接受了一切。
三人一起用过晚膳,李元泽说了些‘此行珍重’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他心知二皇兄与四皇兄之间必有一争,想到往昔兄弟情义不再,不禁深深叹息。
一切无法阻止,却也不想参与,还是在这北疆好好的修建互市,为民为国做些要事才是!
想来他之前一心钻研骑射赛,多是为了自己寻乐所用,实在没做过其他有益国民的事。
况且他出生低微,母妃也不受父皇待见,所以父皇也未曾对他寄予厚望。
所谓在其职某其事,身为皇帝的儿子,本该分担社稷之忧,而以前的自己实在是清闲得过了头。
自从跟着他玄澈哥去了泗州平民愤,治水患,他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枉费了这个‘皇子’身份。
现在的这般忙碌倒叫他挺充实又快乐的。
李元泽微微一笑,策马疾驰很快回了军营。
……
如小苒再次醒来时天还未全亮,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离开的,摸了摸秦邵陌睡过的枕头,心里越发觉得空落落的。
脚边忽而踢到了一只软绵绵又热乎乎的东西,起身掀开被子看了看,原来是一只包着白狐皮袋的圆铜壶,铜壶里灌了热水,壶口的盖子比之前的那只稳固。
想来是秦邵陌给改良过的,生怕滚烫的水倒翻出来烫伤了她,包括那只狐皮外袋,比普通的棉布袋厚实又保温,触感也很好。
如小苒弯了弯唇,将秦邵陌的枕头搂入怀中很快又睡着了。
昨夜俩人动情之时又缠绵了一番,好在男人怕她伤上加伤,极温柔的适可而止,等到怀内的小丫头终于睡着了,才极其不舍地出了屋子,只带走了两个侍从。
秦哲和另外四位侍从都被留下保护他们少夫人安全,其实也没啥好保护的,只是留给如小苒使唤,顺便看好她别走丢了。
如小苒同村里人打成一片后,一日傍晚,农舍来了位重要的客人,声势相当浩大,八辆马车,五位嬷嬷,六位婢女,四位厨娘,六位侍医,十来家仆,还有百来护卫。
装货物的马车里都是极珍贵的药材和补品,还有大户人家的日常必备。
在大长公主看来,因为来得匆忙,这已是简之又简了。
如小苒暗自咽了咽唾沫,这亏得是侯府身手不俗的护卫们‘押的镖’,不然若是哪家富商大贾这般招摇在外,不给山匪活吞了才怪!
大长公主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车,也顾不得北风寒冽,大氅都没来得及裹紧就慌忙跑进了农舍。
等她得知自己儿子并不像书信里那般重伤不愈,反而活蹦乱跳地回了阳城,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大长公主静坐在前厅木桌边,拧眉垂眸,捻动着手中的菩提子,所有人屏气凝神地候在一边,厅内站不下的都候在了前院。
整个农舍挤满了人,却又寂静得瘆人,仿佛时间都被瞬间凝滞了,直到赵嬷嬷端来一盏清茶轻搁在大长公主身侧的木桌上。
茶具是从侯府带来的,煮茶的器具也是一样,虽用的是这里的水,却还是被净过好几次才敢拿来为大长公主煮茶。
大长公主端庄肃然地略抿了一口茶,终于开口,“所以…邵陌并未受伤?”
秦哲毕恭毕敬回道:“不敢欺瞒夫人,侯爷之前确实受了伤,还中了毒,是少夫人找来的解药救了侯爷,解毒之后伤也很快好了。”
这是他主子吩咐这么回答的。
如小苒悄悄往后挪了挪,她原本还想着要让大长公主接受自己,然则再次见到她天生清冷又‘闲人不可近’的气场时,瞬间就怂了…
此时那怯怯的小身板只想钻进墙缝里假装是个隐形人,怎么秦哲还好死不活地提起她干什么!
“少夫人?”大长公主冷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如小苒,显然对秦哲的这个称呼很不满,冷冷又问,“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都懒得直接问如小苒。
秦哲从怀内取出一封信,“夫人,这是侯爷给您的信。”
赵嬷嬷接过信,打开递给了大长公主,有两张纸。
秦邵陌信中先问了他母亲安,随后让他母亲安心住在农舍暂时不要回阳城,待阳城诸事落定后他即回,还有最后一件事占了整整一张纸,详细解释了如小苒与李廷之事只是误会,并且如小苒已是他的女人,他打算重新将她娶回侯府,请他母亲这些日子不可亏待她。
赵嬷嬷站在大长公主身边也是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整封信,面色微微含笑。
大长公主却依然不是很开心,反而眉间蹙得更紧了,想起之前俩人和离,她儿子神色虽看不出端倪,但是突然离开阳城回北疆这件事足以证明他内心是有多痛苦!
要不然也不会一刻都不想呆在阳城,而是逃一样的来了北疆!
那时大长公主觉得,也许他儿子娶一个他并不怎么喜欢的女子,也比娶一个他疯狂喜欢的女子好得多!起码他不会为了她受肝肠寸断之苦。
好不容易分开了,怎么俩人又在一起了?
这小丫头将他儿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关键是,她儿子还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吃得死死的!
思此,她狠狠扫了一眼如小苒,脑壳又疼了不少。
不可亏待她?
大长公主深深叹了口气,算了 …眼不见为净…
她缓缓起身,“我累了。”
赵嬷嬷即刻小心搀扶她,“公主,听少夫人说,这间东屋是老侯爷生前常住的那间,奴婢已叫人简单打扫了一下。”
又听到‘少夫人’三个字,还是从赵嬷嬷口里喊出的,大长公主不悦地回瞪了她一眼。
见此,赵嬷嬷含笑又说:“老侯爷屋里的东西我们不敢乱动,听说都是他亲手做的呢,奴婢带您进去看看?”
大长公主被赵嬷嬷搀扶着总算进了东屋,如小苒轻舒一口气,可看了看满屋子,还有满院子的人,她又开始泛起愁。
农舍就这么大,这么多人该住哪呀?
她使劲想了想,吩咐了两个侍从将百来侯府护卫先带去军营,交给李元泽安置。
然后又亲自跑了几家村户,经得他们同意和介绍后,临时租下了几处空屋子,将这些人逐一安置了,好在那几处租屋离这里并不远,不影响他们白天来,晚上回去。
忙到了后半夜,如小苒筋疲力尽,澡也顾不得洗了,进了西屋倒头就睡…
秦哲觉得,她家少夫人越来越有少夫人的样了,于是在前厅里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信纸,详尽描绘了一番今日少夫人日常诸事。
自然是他主子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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