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庆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二日一早还是被周先兆无情的押送到了闲云居受周老太太管教。
这次沈文秀没有一起。
当然,不是她不想去。
一大早天色没亮她就起来和佣人阿姨忙乎早饭了。
子女们突然要到周氏庄园受老太太的管教,虽然这可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毕竟老太太一旦管教,这也就间接说明她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这两个孙子孙女了。
可周老太太一向不大认同她这个儿媳妇。
就因为她,怀庆和心念兄妹在老太太那就没得到过好的关注。
俗话说得好,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子女们能在老太太跟前受教是好事,可老太太也很有可能因为她的原因,不会善待怀庆和心念这对兄妹。
虽然从这些年来看,其实周家老太太也算是大度之人。
但沈文秀这些年为子女们操碎了心,当妈的,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怀揣着这种小心思。
一向不怎么沾阳春水的人跟着佣人阿姨忙乎了一大桌丰盛的早饭。
这会才刚好六点。
天色都没算是敞亮呢。
但因为要回周氏庄园的关系,周怀庆和周心念兄妹早早被周先兆鞭笞着起床了。
洗漱了下来,兄妹俩面对着满桌美味佳肴,愣是睁不开迷糊的眼睛。
坐在餐椅上,周怀庆浑身瘫软的将脊背靠在椅靠上,这会瞌睡虫都没退,正是呵欠连天的时候。
周心念虽然不像周怀庆那样坐没坐相,但也不时捂嘴打扇,泪眼朦胧。
这兄妹俩昨晚上都激动得大半晚上没睡。
凌晨两三点才入梦。
这会才六点左右的时间,能睡好才叫奇怪呢!
看着儿女们这样,沈文秀都心疼坏了,一边给孩子们夹他们喜欢吃的菜肴,一边忍不住和周先兆道:
“你看孩子们这样,一两次也就罢了,长期这样可睡不好,一旦睡眠不足,那身体可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先兆,你看要不和妈那边说说,咱们将时间稍微放宽些?”
周先兆吃着油条就粥,闻言点点头,问她,“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觉得该怎么放宽时间才好?”
态度良好,丝毫看不出昨天之前两人还在冷战当中。
沈文秀觉得这是个信号。
丈夫想要和她和好的信号。
毕竟恩爱了这些年夫妻二人那感情也不可能是假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更显温柔了。
刚才还瞌睡连天的兄妹俩此刻听着两人的好言好语,乍时间就清醒了。
都睁大着眼睛,满是期盼的看着。
周怀庆和周心念兄妹二人趁机还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是前后出生相差不到两分钟的龙凤胎,只稍微一眼,他们大概都知道对方此刻想的是什么了——受老太太管教这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激动了一晚,他们兄妹二人早接受了现实。
可这会早上真是起得太早了,要是能像沈文秀提的那样将时间放宽些,他们那才叫高兴嘞!
沈文秀微微笑着,“你也知道这会早上是高峰期,平时也就罢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估计就能到达庄园,但高峰期路上车多人多,算上红路灯,有时候八点也不一定能到达,怀庆和心念毕竟是小辈,迟到一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也不好看,你看这样成不成,改到十点?十点左右到达,待到下午四点如何?”
“十点到四点?这大概就是六个小时,就算是上学课业时间都够了,爸,我是同意妈妈这个提议的!”
周怀庆连忙举手赞成。
还不忘给坐在对面的妹妹周心念使眼色,让她也同意。
周心念可有可无。
六个小时,八个小时其实在她看来也没多大的差别。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比周永和差,说到底就是缺少了和老太太相处的机会,这会时机来了,相信,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她多表现表现,就算周老太太那颗心肠是铁石头疙瘩也能给她捂热来。
到时候老太太发现了她的好,看她还看不看得上骄纵跋扈的周永和。
不过两个本不算熟悉的人在一起相处,这里也是需要时间过渡的。
正要帮忙说话,周先兆已经看了过去:
“心念,你也是这样想的?”
语气还是很平和。
不过周心念危机感上身,觉得他谁都不问先问自己,也咂摸不出这其中的意思来,正要实话实说,沈文秀已经对她暗暗摇头。
周心念蹙了蹙眉头,一派乖巧道,“爸爸,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听听您的意见,你走的路始终比我和哥哥多,行为处事都很有经验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沈文秀笑了。
给了女儿一个你干得很不错的眼神。
周先兆没注意到妻子。
他这会对沈文秀这个妻子和周怀庆这个儿子其实还挺失望的。
“你是慈母多败儿!既然要孩子好好受教,那就得狠下心肠来!早上高峰期我都要挤着出门上班,为什么怀庆和心念就不能做到?你不忍心,将来害的还是孩子,说到底,你才是最应该检讨的那个人!要不是你沈文秀,怀庆和心念这会还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能懂?”
说完了妻子,又去说儿子:
“怀庆,算上虚岁你也二十的年纪了,你生在了周家是你的福气,可这世上,多的是像你这种年纪,因为没投到好胎,起早贪黑的忙活就为了那么一口饭,这会你衣食不愁,要钱我们家也有,要势家里也能给上,你就是暑假抽点时间出来到你奶奶跟前学习学习也做不到,连苦都算不上的事情你就害怕,等将来出社会你打算怎么办?”
“那你都说了我们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呗,再且,家里又势力,爸你又那么成功,我努力不努力其实也不重要吧?”
他也就是响应沈文秀这个当妈的话罢了。
周怀庆觉得自己就是受的无妄之灾。
这会老子又要长篇大论,他的脾气也压不住了。
况且他也是实话实说。
周家如此,他实在是不需要多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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