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先驱者

大和丽人 二律背反-2

    
    在大学找到了安比之后,我们两个在外面一直逛到了晚上快十点,当回到了被安排居住的公寓的时候,迎接我们俩的正是一脸复杂的维纳斯修女。
    “安比小姐你好……张君,房间里有人来了啊。”
    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等着我的修女,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这里。虽然会提出忠告,但绝不会插手帮忙,这就是她的原则,这种信条我还真有点想学一下。
    我让安比跟着修女在楼下等我,自己走上了四楼,以极其自然的步伐向着位于走廊最后边的我的房间走去。
    如果有谁拿着刀子站在那里的话,我就干脆逃跑——怀着这样的决心,我打开了房门,如果对方的凶器是现代兵器的话,我就认命算了。
    我扭开了门把手,穿过了大门,直接穿着鞋走过厨房,进入了客厅,在行李乱七八糟的室内,有一个无可挑剔的非法入侵者的身影呈现在我眼前。
    ……到底是哪里的肌肉人闯了进来呢?我几乎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非法入侵者竟然在人家房间的正中央用双手握起哑铃进行着肌肉强化锻炼。
    “哦,你回来了。”
    那个看起来有点脸熟的男人毫无愧疚地向我打了个招呼。
    “出院了吗今天?”
    “是的,所以我们今天要过去京都了。”
    “去探望他吗?”
    “可以这么说。”
    尽管安提的这句回答让斋藤裕二有点奇怪,不过总算可以见到余秋源这件事让他还是有些激动。
    京都有着安比就读的私立清瀞女子学园,京都有着几乎是日本最多数量的名胜古迹,京都也有着作为今年SVS决赛举办地的城市的名誉。
    而京都,还有的是已经连续几天都发生的,不明原因的命案。
    到京都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加纳之后,他们才知道余秋源离开医院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到宿舍公寓,而是自己一个人到外面去逛街了。
    由于余秋源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者”和“鬼”的记忆,所以他们相当地担心他会遇上那个现阶段在京都兴风作浪的“鬼”。
    而当他们收到了安比离开学校被余秋源接走的消息之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安提因为和安比之间的关系还没能破冰,不想见面因此先行离开,然后就等到了那天的晚上……
    “哦,你回来了。”
    看着走进门的家伙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人,斋藤裕二总算是放下心来。
    “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因为那些诅咒什么的没了,又变回原来的年纪了……身高好像也高了不少。”
    “嗯?”
    余秋源……或者说,张均,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怎么进来?当然是开门进来的,虽然擅自进来的我这么说有点那个,不过这里的门锁也太糟糕了吧,你明天最好去换个好点的门锁。”
    看着那张比实际的年龄要显得更年轻的面容,张均不禁感到一阵泄气,今天的星座运势难道是会碰上以前的朋友?
    他们是时隔将近一个月时间后再次相遇的同伴,也是几乎并肩战斗了一年的战友。
    只不过是张均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件事而已。
    “我们……以前见过?”
    “果然你什么都忘了呀……算了,先坐下吧。”
    斋藤裕二随便指了一下纸箱说道,于是两人坐在了塞满行李的纸箱上,然后再“哟”地互相打了一次招呼。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实际上就住在旁边,只是今天弄错了房间?”
    “……还是跟以前一样嘴上不饶人啊,不,我只是来见你,和你说一下事情的,因为你的记忆都没了的话,有一些正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是要说明给你听的,不过因为有点复杂,本来是和你没关系的事啦。”
    “等等……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斋藤裕二吧?”
    “传说……?”
    “从我醒来之后我就一直听维纳斯修女在说起你的事,说你一直在帮忙照顾我,从中国把我送到了这里来着,但是我却什么印象都没有了,我们以前难道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吗?”
    “……十分要好的朋友倒是算不上,我们也只是在这一年才刚刚认识的,算起来,可能连一年时间都不到吧……不过我们也算是游历了大半个地球了。”
    “这么说的话,果然我是失去了相当多的记忆了……”
    “你现在能想起的东西大概到哪里为止?”
    “……产生障碍的部分很暧昧,我唯一能够比较清晰记起的也只有刚刚大学毕业准备要接下家里茶器店生意这件事——”
    不过在那之后究竟接没接下就不知道了——他挠挠头。
    “看起来忘掉的部分实在挺多了……估计和‘者’有关的部分是完全忘掉了。”
    “‘者’啊‘鬼’啊什么的,我也有听修女提过,不过我连那是什么都还没理解……是不是我们一直在干一些什么很危险的事啊?”
    “也算是吧,总之我们两个都是没怎么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人,而且接下来要干的事也是如此。”
    “?”
    如果要从一开始开始解释来龙去脉的话就太繁琐了——他这么考量着。
    “你有没有听说过SVS比赛?”
    夜间的十点十五分,和安比跟维纳斯修女在车站道完别,他们来到了离张均居住的公寓最近的一个公园广场上。
    “你带着的这个东西该不会就是……?”
    “当然就是棒球用品啊,难道你没见过吗?”
    “……”
    他说着便把装着球棒的盒子抛了过来,张均差点没接住就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间,在这车站前的公园成为了SVS的专用地盘。
    公园内热闹的气氛就跟小型集会差不多,在以杆子区分开来的赛场上,围在最前列观看的大约还有四十人左右,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好座位,还是仅仅是想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坐在从远处眺望赛场的长椅上和路边聊天的也同样有四十人左右,再加上照亮了赛场的照明灯,实在难以想象这是接近凌晨的光景。
    “这个,难道没有警察会过来查问吗?”
    “听说他们好像取得了使用公园的许可,巡警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般的劳动者,要是连日连夜去给这么多青少年进行辅导的话,那一定会过劳死的吧。”
    而且,听说会场并不仅限于这里,那样的话,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决定性的事故的话,警察也不会认真插手去管。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有参赛手机啊,难道是在路上捡到的吗?本来我还想说服你去参加这个比赛呢,看来你自己兴致也挺高的呀。”
    “不……这是——”
    要怎么和对方解释呢?张均也没想明白,总之是一个糟糕的家伙给他的。
    赛场上正在进行着类似比赛的游戏。
    投手和击球手,彼此都是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的面相和体格。
    大概他们是互相认识的人吧,从远处看去也可以看到正在互相估算时机,这的确很有趣,互相知道对方套路的击球手和投手之间的交流,对喜欢棒球的人来说有一种无法抵挡的吸引力。
    在最前列观看的观众们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不,大概是是因为知道才会抢占了击球手斜后方的特等席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场上的选手是人气选手,占领了特等席的都全是女孩子,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像赌马券一样的赌-球券,看来她们对于当拥护者和赌钱是分开来看待的。
    而投手和击球手的战斗似乎也已经来到了最后一球。
    投手带着最后决胜负的气势,意图打破击球手之前把握的时间平衡,他的手正以食指和中指叉开成V字形夹着球,这样的话不用观察他投球时手指离球的动作就可以明显看出是什么种类的球了——分叉指投法,是一种靠旋转速度控制的变化球,在击球手的面前会突然减速下落,这个游戏虽然说总之能击中就算是击球手的胜利,但是赛场上大部分的区域都以“X”标志来显示出失败落地,也就是说落在那一点的击球等于无效,投手的目的并不是空挥三振,而是令对方打偏以致于无法让球飞远。
    但是旋转的减速控制不太得当,大概分叉指投法对这位投手来说算是一种新兵器吧,白球没有产生足以瞒骗击球手眼光的落差,伴随着响亮的击球声,消失在三游间之中。
    特等席上传出了失望的声音,受女孩子们欢迎的似乎是刚才被击中了球的那个投手。
    “走吧,该你上场了。”
    “哈……?”
    被斋藤裕二推着走进赛场的是张均。
    在橙色杆子前面,是刚才的观众们。
    其中有一个单手握着赌-球券的内行人般的赌徒。
    “怎么这么糟糕!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帅哥型的投手才信不过……而且那个人不该在关键时刻使用自己不熟悉的分叉指投法嘛——哎呀,两位好啊。”
    虽然张均很想当作没看到,不过既然视线完全对上了,也没有办法。
    向集中起来的年轻人们展示出财力差距,身上穿着看似简素、实质高价的休闲服装,因为跟周围的反差过大,反而成了防止被搭讪的防御壁的大小姐式的赌徒。
    不必多说,那正是兴高采烈地投入于赌博游戏中的糟糕家伙玛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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