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驸马爷变凰后

第二百零七记终于苏醒

    
    “多谢叔叔。”两人并肩站在屋外,同望着屋檐外的漫天飞雪,朝子奴说道。
    江九眠负手而立,随后又转身看着朝子奴,面色微微缓和,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子奴呀,叔叔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了,这日后的事情都要交给你和江梧了,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希望,你们能记住自己身上的责任。”
    听闻江九眠的一番说辞,朝子奴微微皱头,他眸光坚定的看着男子,重重的点头道,“叔叔你放心,血海深仇,我们不会忘记。”
    “唉…”江九眠悲悯的叹了一口气,孤身走进雪地之中。
    “叔叔你去哪儿?我送你。”朝子奴见江九眠要走,连忙在他身后说道。
    “我自有我的去处。”说完,江九眠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朝子奴看着男人孤独的背影,思绪万千。
    “大人,姑娘醒了。”身后,忽然有人出来禀报。
    翻飞的思绪渐渐回拢,朝子奴衣带翩跹,转身进了屋。
    屋中,昏迷多日的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双浑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床帐。
    朝子奴放慢步子向着风铃走来,她像是听到了男人的脚步声,慢慢的扭过头看着一身白衣,青丝半散的朝子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她似乎都已经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朝子奴靠近的身影,脑海中的回忆渐渐地开始抽丝剥茧,那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正慢慢的在她的脑海中拼凑。
    “风铃姑娘,你还好吗?”恍然间,朝子奴已然走到了她的床前,他一手温文尔雅的负于身后,一手放在腹前,轻声开口道。
    男人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竟有些听不太清楚。
    这是哪儿?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眸子依旧寡淡,干涩的唇有气无力的动了动,“你…你是谁?”
    听闻女子的话,朝子奴眸子微皱,他心中隐隐的有些复杂的情愫,“不是你要找我吗?现在又为何要问我是谁?”
    他深思的片刻,随即掩去心中的疑惑,他再次朝她说道,“在下朝子奴,是姑娘托江梧来找在下的。”
    “我…找你。”风铃眸子涣散,唇边更是念念有词,她努力的回想起昔日那些被她忘记的记忆,凌乱的碎片逐渐在她的脑海中变得清晰,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本是浑沌的眸子猛的一瞪。
    “孩子,孩子呢?!孩子!”不管身体是否受得住,她一把用力的掀开被子,一双布满惊恐的眼眸紧紧的凝着朝子奴,做势就要起身冲出屋子。
    “风铃姑娘,你怎么了?”朝子奴见本是安静的女子忽然变得癫狂,心也是狠狠地漏了一拍,他想要伸手按住发狂的女子,无奈风铃身着单薄,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做出这般越礼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像是一根柱子一样挡在风铃的面前,轻轻的用自己的手肘去触碰到她。
    “孩子,孩子呢?”风铃发了疯一般的揪着朝子奴的衣袖,不停地推着他,质问道。
    “风铃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弱,你先冷静,孩子没事,乳娘正在给他喂奶。”
    “不,见不到孩子叫我怎么冷静!让我见孩子!”没有确保孩子的安危,她又怎么能好生休息。
    “好好好,我这就带姑娘去找他。”朝子奴见女人见不到孩子肯定不会罢休,只能先妥协。
    风铃听闻男人终于松口,她迫不及待的拉着朝子奴就往外走。
    外面天寒地冻,已到深冬之际,霜雪漫天,女人身着单薄,一头柔顺的青丝垂下肩头,她的脸色稍稍有些急切,步子稍显凌乱,像是一点也感受不到这刺骨的寒一样。
    “到了。”朝子奴看着回廊处一扇紧闭的门,说道。
    男人话音未落,身旁的女人早已不见身影,风铃快速的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暖意袭来,她无暇顾及,一眼便看见了里屋中,妇人抱在怀中的小孩。
    她眸子一怔,大步跑过去,未说什么话,便急急的抢过孩子。
    “哎……”妇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见忽然出现的女人二话不说边冲上来抢她的孩子,她有些错愣,但是害怕孩子会受伤,她还是一边震惊,一边将孩子交给了风铃。
    风铃将小孩儿抱在怀中,脸上终于展露出了久违的笑颜,她轻柔的晃动着手臂,轻声哄着他。
    一旁的乳娘摸不着头脑,她正欲开口询问风铃,见朝子奴也出现在了门口。
    她连忙上前至朝子奴的跟前,疑惑的问道,“大人,这……”
    “嘘…”朝子奴转头淡扫了她一眼,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妇人只得连忙缄默。
    朝子奴两手负于身后,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开口对身旁的妇人说道,“去取件披风来给这位姑娘披上,顺便再去拿着碳火烧着,这屋有些凉了。”说完,朝子奴头也不回的慢慢走远。
    屋子里的人都慢慢的退了出去,风铃抱着孩子静静的坐在床头,手掌轻轻的拍着他,思绪已不知飞往何处,她终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是朝子奴救了她,那日她昏迷的时候不过才是深秋,未曾想再次醒来已是寒冬腊月,当真是物是人飞事事休。
    只是如今她虽侥幸存活了下来,可门主又怎会放过她,还有这个孩子,想必门主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她肯定不会放过他,倘若着孩子能得朝子奴和莫北柒的庇佑,或许可以保他一命。
    深冬的天总是黑的特别早,风铃将孩子哄睡着之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个吻,随即出了屋子。
    看着满院的积雪,她不经打了一个寒战,收了收身上的披风,她拾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她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雪景了,记得上一次看雪,还是她第一次出孤刹门执行任务的时候了,孤刹门位置特殊,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没有阳光,没有四季,没有温度,只有黑暗无边和常年的阴冷潮湿,从她幼年时被带进孤刹门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出来过,每天陪伴她的就是有辛苦的训练和残酷的厮杀。
    她的第一次看雪,是和梦萝一起的,她们坐在高山的绝壁之上,看着漫天的飞雪如同柳絮一般柔情似水的落了下来,轻轻的落在她的手心,她竟然觉得这雪比她的手更暖。
    只是如今回忆起那些离开孤刹门,和梦萝一起四海为家的日子,还真是让她有些留念呢。
    一朵朵晶莹的雪花调皮的落在她披风的绒毛上,她也不拂开,就静静的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风铃的眸子不明深意的敛了一下,就在此时,月下重影,一抹紫色从房顶上飞身而下,梦萝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的凝着风铃,她的银剑重重的插进雪地中,然后猛翻手背,挑起千堆雪。
    雪模糊了风铃的视线,她的眸子透过那雪的空余,看着女子的剑毫不留情的朝自己刺来。
    风铃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连眸光都没有改变,她静静的等着梦萝的剑刺向自己。
    梦萝狠狠地的敛着眸子,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紧绷着下颚,终于在剑尖同风铃的脖颈处只有分毫之差的距离时,她停住了动作。
    深棕色的眸子凝视着风铃淡薄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她剑指风铃的动作,她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厉声问道,“为什么不躲!?”
    风铃眸瞳上挂着些许的晶莹,她脸色从容的看着梦萝,“我知道你不会。”
    闻言,梦萝更加的生气,她看着女子这幅不咸不淡的模样,她:冷笑一声,“你很了解我吗?”语气中更是嘲讽之意。
    “你怕是忘了,你昏迷不醒这么些日子,是拜谁所赐?”
    “呵。”风铃勾了勾唇,她看着满院的飞霜,忽然说道,“梦萝,下雪了。”
    梦萝睇了一眼四周,“你少扯开话题,你如今已无还手之力,我要杀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风铃看着梦萝,依旧是眼波平平的样子。
    “那你就动手吧。”
    “你以为我会手软吗?”梦萝恼怒,抵着风铃脖子的剑又贴近了几分。
    “在我昏迷的这阵子,你明明有这么多的机会下手,为什么又要等我醒过来。”
    “我……”梦萝一时有些语塞。
    “毕竟我们曾经也是有情义所在,我怎能趁人之危。”她不敢看她的别过头,语气略显生硬。
    风铃抿了抿唇,她唇角欣慰般的上扬,“梦萝,不管最后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
    听到风铃怎么说,梦萝慢慢的转头,本是犀利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雾气,下颚竟开始不知不觉的发抖。
    “住口!”
    “我最讨厌你这幅表情,你也永远不要再说这种假惺惺的话,你可以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轻而易举的就摈弃掉所有的一切,但我梦萝永远都不会,我将誓死效忠孤刹门和门主。”
    “梦萝,我没有背叛孤刹门,更没有背叛门主,门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会是这种恩将仇报的之徒,只是我在孤刹门中待太久了,只知道杀戮,暴戾,血腥,我就像是一个冷血的杀人工具一样,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是当我知道,其实这尘世间还有温情所在,人与人之间也可以相互信任的时候,我才惊恐的发现,我的剑到底扼杀了多少的温情,到底毁掉了多少个家庭,到底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我突然很讨厌曾经的的自己,甚至不敢再去触碰那把同我并肩战斗多年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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