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驸马爷变凰后

第二百零八记高山流水,心悦子期

    
    “可是你知不知道,从我们进入孤刹门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选择了此生要做一个没有心的人,人世间所有的情感对我们来说都只是一种奢望而已,我们是没有资格拥有的。”
    “你为了这些冷漠的世人,就要背叛从小收容你的孤刹门和传授你一身本领的恩人吗?”
    “风铃,这就是你所谓善良吗?你太自私了。”梦萝凝着她,眸子里盛满了对她的失望。
    “不,不是这样的。”风铃摇头,“我只是希望孤刹门可以和大家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梦萝轻嗤一声,眸子里蕴着三分嘲笑,“风铃,你太天真了,孤刹门就是为覆灭北渊而存在的,又怎能同它和睦?”
    天真?她又何尝不知…
    风铃眸子淡开了些许没落,飞霜化雪,寒夜薄凉。
    她沉吟了良久,仿佛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淡淡的开口,“既然如此,梦萝…”她挂着晶莹的眸子深切的看着女子,“你动手吧。”
    怔怔…
    梦萝看着风铃的一双眸子,她竟然这么说了,可她却没有了刚才的决绝,握着银剑的手竟开始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咽了咽嗓子,她被冷风吹得鲜艳的唇微颤,她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像是如鲠在喉一般,终是说不出来。
    门主让她必须亲手杀了风铃,否则她也得死,可是她怎么下得去手,毕竟,她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心中凌乱,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叫她动手,一个却让她住手。
    风铃看出了梦萝眼中的不安和急躁,她抿了抿唇,冷声刺激她道,“怎么,你下不了手了,看来,你对门主的忠心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不。”梦萝眼神闪烁的摇着头。
    “如果你够忠心,你就动手呀!”风铃呵斥她。
    梦萝的眼眸上慢慢狰狞的爬上血丝,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不……不…”
    “动手。”
    “动手呀!”
    ——!
    “啊!!”梦萝被激怒,她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冲向风铃,却还是在剑尖抵上她的心头时,停了下来。
    理智将她唤醒,她怎么……她怎么下得了手?终是眼泪划过了脸颊,旧梦唤醒了初心。
    她是个不服输的人,更是很少哭,即使眼泪掉了下来,她也会快速的将它抹掉,不让别人发现,藏好她所有的软肋。这是她第一次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风铃的面前。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风铃,其中蕴藏的情绪更是万般复杂,有无奈,有伤心,有不舍,更有乞求。
    对,乞求!
    乞求她不要在执迷不悟,不要在如此逼她。
    可是对于风铃而言,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竟然迈出了这一步,她就没想过回头,这次,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忽然,她的嘴角开始上扬,风铃笑了,她笑得很安详,嘴角的一泓春水仿佛荡进了梦萝的心头,梦萝痴了,以前不知道,原来风铃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但也这么让人心悸。
    望着风铃的笑,梦萝的唇开始哆嗦,拿着剑的手渐渐地失了底气。
    风铃虽然笑着,眼中却布满了泪水,她深深的看着梦萝,忽然,她抬手握住她的剑刃用力的刺进自己的身体。
    剑穿透皮肉的声音令人发麻,梦萝惊恐的巨睁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鲜血顺着风铃的唇角流下,但她还是笑着看向梦萝,她笑得绝色,宛如天边一缕美丽的烟霞。
    “风铃……”她怔愣的半响,才慢慢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敢相信的开口唤着她的名字。
    就在此时,侧方一阵强大的真气向梦萝袭来,梦萝没发现,等到风铃提醒她时,她的胸口已被重重一击。
    脚下不稳,她被打得向后退去,插进风铃心口的剑被抽出,没了支撑,风铃的身体宛如雪花一般缓缓下坠。
    片片雪花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睁着红红的眼眸,星辰藏在她的眼中。
    梦萝正欲定眼看清来人,只闻一阵清风吹皱她的衣裙,一身白衣,风姿维雅的男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朝子奴皱眉,没再多看梦萝一眼,他快步在女子身边蹲下,并伸手将风铃的肩膀揽在胸膛。
    他看着女人嘴角的鲜血和已然惨白的嘴唇,眉头越拧越紧。
    “风姑娘?”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救醒,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她却又受了伤。
    朝子奴眉心紧蹙,他愣抬头看着站在远处,还拿着凶器的罪魁祸首,双手暗暗的戳紧。
    当初放她离开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梦萝虽然被朝子奴击中,可她却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而是神色担忧的看着风铃。
    风铃气息凌乱,她感受到了男人发出的隐隐的怒火,她知道梦萝根本就不是朝子奴的对手,又何况她现在还受了伤。
    她忽然抬手按住朝子奴的手臂防止他出招,双眸紧紧的皱成一团,装做很痛苦的样子来分散朝子奴的注意力。
    朝子奴果然中计了,他低头担心的看着风铃,风铃趁男人不注意却偷偷的向梦萝使了个眼色。
    梦萝会意,她知道风铃的眼神是让她赶快离开,可是她怎么能。
    见梦萝还不肯离开,风铃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她又朝着她使了个眼神,那眼神带着生气和乞求。
    梦萝紧紧的抿了下唇,她深看她一眼,最终转身消失在暗夜之中。
    ……
    老医者是在睡梦中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的,顶着厚重的眼圈和一脸的疲惫之色,他老眼昏花的替风铃包扎好伤口,索性这剑刺偏了三分,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了。
    梦萝走后,风铃就再也支撑不住昏过去了,等她再次苏醒过来,已是旦日清晨。
    拖着沉重乏力的身体,她慢慢的起身,抬眸看了一眼床边摇篮中的小孩,她起身,看着窗外冷白的亮光,推开门。
    “姑娘。”门外,婢子守着。
    风铃看了她一眼,问道,“大人呢?”
    “大人今早就出去了。”婢子如实回答。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风铃若有所思,淡淡的隐去眼底的疑惑,她说完,转身返回屋中。
    风铃并未在走动,她进入屋子后,见侧方处的帘子微微翻动,也没在理会,而是径直走到了摇篮边,少有闲情雅致的逗着小孩。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风铃忽然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阵琴声。
    她的思绪被琴声引了去,风铃专注的品着乐曲,琴声张扬却不失内敛,细腻却不失醇厚,可见弹奏者技艺之高超。
    她渐渐的听痴了,手上的动作也慢慢的停了下来,缓缓起身,她推开门寻着琴音而去,她并不喜好乐曲,除了这琴声着实悦人之外,她还觉得这琴音格外的耳熟,仿佛是在她的梦中听过一般,昏迷的这几日,她就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声音,现在想来,便是这琴音了。
    风铃走过深雪覆盖的竹林,在小山的亭子里,她见到了弹琴的人。
    朝子奴素手抚琴,修长白皙的指尖婉转于根根琴弦之间,奏出一个个撩人心魄的音符。
    她静静的站在山脚,未说只字片语,微抬起柔和的眉眼专注的看着朝子奴。
    良久,朝子奴轻轻的翻手将琴弦压住,一首曲子才算结束,他收回深邃的眼眸,低眉瞧见了山下的人。
    “风姑娘。”男人的声音温和,宛若四月的春风轻拂过她的脸颊。
    风铃见男人看着自己,亦是同他笑笑,提着长裙向他走近。
    她步子轻巧,不一会儿便到了凉亭,朝子奴连忙抚了抚胸前微皱的衣衫,起身看着女子。
    风铃走到朝子奴的跟前,她的目光在他身后的古琴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礼貌的看着朝子奴,说道,“原来是大人在这儿抚琴呢,我刚才还在想究竟是何高人竟能奏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呵,姑娘谬赞了…”朝子奴朝她笑了一下,“风姑娘也懂音乐?”他问。
    风铃见朝子奴如此问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随即抬起头,一脸惋惜的朝他摇了摇头。
    “我虽不懂音乐,却也觉得公子的琴音很好听,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且我觉得这琴音很熟悉,像是曾经在哪里听过。”
    闻言,朝子奴只是淡薄的笑笑,他没有告诉她,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她的床边抚琴。
    朝子奴没说话,风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凝重,她默默的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这里这么冷,大人为何会在此抚琴呢?”
    听闻风铃的问题,朝子奴的目光慢慢的从她身上移开,他抬头透过雨雪看向云雾缭绕的远处,眸子间蕴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直到良久,他才不知咸淡的说出八个字,“高山流水,心悦子期。”
    风铃看着男子孤傲的背影,笑笑,“原来,大人是在寻觅知音,那大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吗?他早就找到了…
    只是……
    朝子奴回头望着风铃,眸子中的情绪尽敛,他随即扬起嘴角,朝她点了点头。
    “不说这些了,姑娘的伤可好些?”还没等风铃说话,朝子奴便径直别来了话题,可见他并不想再聊下去,风铃自是懂得他的意思,他不想说,她也不便问,于是回答道,“我已无大碍,多谢大人相救。”
    “那姑娘为何会让江梧来找在下呢?姑娘是有什么事要对在下说吗?”朝子奴见风铃起色大好,便问出了他多日以来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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