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驸马爷变凰后

第二百零九记瘟疫屠灭滕家村

    
    “其实……”风铃顿了顿,若有所思移开了目光,像是在思索,沉默了半响,她重新看着朝子奴,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大人。”
    “姑娘请说。”朝子奴坦然。
    风铃看着朝子奴,抿抿嘴,神情复杂,“大人应该知道,我孤刹门的人。”
    朝子奴不语,算是默认。
    风铃见状,继续道,“当初,为了找寻《天圣医经》,我曾扮作穆玉公主的样子混进公主府,我原以为一切都是这般天衣无缝,其实我早就已经暴露,身份被揭穿,我身受重伤,梦萝也被抓进了公主府的水牢中,于是我又扮作送饭的宫女,再次进入公主府想要将梦萝救出来,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我将梦萝救了出来,门主告诉我,有人在身后跟着我们,那时我才知道,我们中计了,原来你们是想让我带你们去孤刹门,所以我们并没有回到门中,而是换装打扮藏匿在人群之中,那段日子,我和梦萝就每天都穿梭在人流之中,直到后来,我们终于甩掉那人,我们也接到了门主带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去茶山竹海杀掉一个叫阿楠的女人。”
    “我并不知道这个阿楠是谁,我也不必知道,我们是杀手,杀人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普通,所以,我在梦萝的指引下,顺利的找到了阿楠的所在之处,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阿楠竟然是一个身怀六甲,毫无还手之力的妇人,我以前不是没有杀过人,包括妇孺小孩,我也绝不心软,可是那次我却退缩了,我不知我为何会如此。”风铃停顿,脑海中浮现出沈枝木,小寒,还有那对夫妻的模样。
    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子,我下意识的阻止梦萝动手,阿楠姑娘已是油尽灯枯,紧紧的咬着泛白的唇,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口,不停地央求我救救她的孩子,我心软了,我忘了我来的目的,我答应帮助她生下了胎儿。”
    风铃停顿,定睛抬眸看着朝子奴,“没错,那个孩子就是阿楠的孩子。”
    “阿楠的孩子?”朝子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们都以为阿楠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没想到阿楠竟然生下的是双生子,那这么说,那个孩子是北渊皇帝的皇子吗?
    过了很久,朝子奴才慢慢的静下心来,他微微抿了薄唇,削瘦的下巴动了动,他说道,“你是想让我把孩子送回去吗?”
    风铃侧了身子,她站在亭沿边,看着远处,过了很久,她才说,“我没有那个能力照顾他,他多跟着我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我想拜托你,将孩子托付给莫北柒。”
    “你要我把孩子托付给莫北柒?”朝子奴吃惊反问道。
    风铃淡扫远处雪景,“门主武功盖世,心思缜密狠毒,她断不会放过这个孩子,这世上,除了莫将军,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位可以同门主抗衡的人了。”
    “而且他是阿楠同冯景轩的孩子,阿楠虽然曾经陷害过公主殿下,但她始终是穆玉公主最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公主和阿楠都走了,莫将军这么爱公主殿下,想必他一定会答应照顾好这个孩子。”风铃转过身来,目光深切的看着朝子奴。
    朝子奴微微沉思,拧了拧眉头,随即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做?你要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平常人,他当今陛下的皇子,想必你也清楚,阿楠为何会沦落至此,我并不觉得如果孩子的身份公布于世,对他来说,会是一见好事。”
    “可是他毕竟是皇子?如果这世间之人当真留不得他,我希望莫将军和大人您可以悉心教导他,让他平凡,平安,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他活下来的权利。”
    朝子奴看着女子,他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于那个孩子,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可恶的绊脚石,还是股掌中的筹码。
    “那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风铃慢慢的低下头,“在说吧。”沉吟了许久,她才气息娓娓的吐出三个字来。
    亭外,堆积的云层遮挡住最后的亮光,寒风吹皱凝着霜的河潭,三两片雪花又开始熙熙攘攘的落下。
    雁过无声之间,风铃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声男人的叹息,紧接着就是他的声音传来,“那姑娘可知这陇城瘟疫又是怎么一回事?”
    风铃的悲伤尽收,她再次抬头,紧皱着眉头看着朝子奴,“陇城瘟疫是门主和圣尊的阴谋,你们一定要赶快阻止他们,不然整个陇城的百姓都会遭殃。”
    “圣尊是何人?”朝子奴皱眉,听风铃的语气,这圣尊像是什么大人物。
    风铃禁声,她抿了抿唇,“大人,对不起,恕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背叛门主。”
    “大人!”两人说话期间,忽然从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两人闻言,同向亭外望去,朝子奴心中隐隐的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情愫。
    “怎么了?”他沉声问道。
    “大人,滕家村!滕家村!你……你快去看看吧。”来人已经着急的语无伦次。
    两人紧敛眉头,相视一眼。
    他们快速赶到了了滕家村,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寒风凌冽,死亡的味道将这座村庄笼罩,厚重的黑云仿佛随时就要塌下来一般,村庄随处可见横躺的尸体,老弱妇孺皆有。
    朝子奴看着眼前着一幕,眉头越拧越紧,眸瞳之上渐渐蒙上一层腥红,他快步走过村头,往里面走去。
    风铃也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
    朝子奴猛的一把推开了紧闭的院门,一少年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门口。
    “你怎么样了?”朝子奴见状,迈开大步跑到少年的身边蹲下,问道。
    少年尚还有一上残存的理智,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抬眸看着朝子奴,“大人,你快……快走,是……是瘟疫…”说完,他便彻底的陷入昏迷。
    一边,夏丙卓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
    “朝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朝子奴起身,“夏大人,这件事情我来不及解释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封闭滕家村,再派遣大夫过来救治。”口气中带着些许的急促。
    “这…这是发生何事呐?”万分紧急之际,夏丙卓只看见荒草丛生,尸横遍野的景象,却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朝子奴看着一脸迷惑的男子,眸子中渐渐浮现出难以掩盖的怒气,一旁的梁权见朝子奴的脸色,连忙小声提醒夏丙卓道:“大人,他····他们全部都是得瘟疫死的···”
    “什什什····什么!瘟疫!!!”夏丙卓大惊失色,眼睛更是瞪得有皮球般大,仿佛稍不注意就要从眼眶中滚出来一样,他边叫唤着,一边避瘟神一般跳出离地上的少年好远,并用力的扯起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大大大···大人。”梁权见朝子奴这么大的阵仗,屁颠儿屁颠儿的走到他的跟前,疑惑不解的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夏丙卓见梁权在自己跟前晃悠,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不停地拍敲着他的头,骂他道,“你不是说没瘟疫吗?有瘟疫不早点告诉我,你想我也染上瘟疫呀?”
    “大···大人···您···”梁权被打得眼冒金星,话到嘴边顷刻便被打散。
    朝子奴见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两人还在这里打闹,心中积累的怒气越来越重,但身为中州的官员,这是他们北渊的事,他也不好插手,紧紧的抿嘴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冷冷的开口叫道,“夏大人。”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问声,连忙停手,齐刷刷的看向朝子奴。
    “夏大人,情况紧急,你还是赶紧将此事禀报陛下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这儿来就劳烦朝大人先安排了。”夏丙卓刚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村庄,生怕瘟疫缠上了自己。
    见人走了,朝子奴回头,看着躺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少年,双手紧握。
    风铃心中亦是在挣扎,她没想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他们将所有尚存的人集中到了一个地方医治,只是没想到了是,除了滕家村上上下下所有村民全都染上了瘟疫之外,附近几个村落也都没能幸免,疫情来势汹汹,仅半月而已,患病人数竟达到了上万人。幸运的是当初江梧为防万一,将滕家村及附近村落进城的唯一入口给封住了,疫情没有扩散到城中,不然到时候,整个陇城都要沦为一座疫城。
    多少人在这场灾难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年幼的孩子哭着叫着爹娘,不知他的父母已再也不能听见他的呼唤,朝子奴和风铃看着眼前这一幕景象,无不心伤。
    夏丙卓是一口气跑出了滕家村都不带喘的,梁权拖着肥硕的身体再他身后气喘吁吁的跟着。
    “大人,您等等小的。”夏丙卓刚出滕家村,就急急忙忙的进了轿子,勒令着轿夫赶紧抬脚,根本就不管身后的梁权。
    ……
    夏丙卓回到府衙之后着急忙慌的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来人呀,墨墨。”他坐下,急急的将纸展平铺在桌上,右手拿起笔刚准备下笔,一只肥胖的手握住了他的笔身。
    他出于本能的抬头想要看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下一秒便看见一张油腻的大脸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脸上,两人相视,夏丙卓一下子竟忘了反应,他睁大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梁权,直到梁权忽然怪异的朝他咧开嘴笑,露出他一口满是污垢的大黄牙,夏丙卓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后仰去。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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