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对沈牧的行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是的,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
明明因为想着避免被朝局政治等事态所蒂固,可偏偏到了关键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奋不顾身跳了进去。
一路上,龙泽不停埋怨。
“那小子我老早就看不顺眼了,若是他也被人擒住,倒也省的我出手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管着闲事!”
对于龙泽滔滔不绝的数落,沈牧不得不解释清楚:“若仅仅是他被人擒了,只管请王爷出手便了。可这次不一样,如今俞毓姑娘下落不明,他二人如若真的被人困住。作为朋友,我理应想办法寻找。这次去王府,主要是想确认慕容裴是不是也被人掠取,也好确认他们是被谁掠取,又会藏在哪里!”
“这我可就听不懂了,怎么确认那小子被人擒住了,你就能确认贼人是谁,藏在何处?云照那么大……你倒是大罗神仙,也极难确认这个!”
对于沈牧的话,龙泽只当他是推脱之词,无非就是没事找事在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
“很简单,只要慕容裴不在王府,那就确定掠走两人的是那伙神秘人。迎月一个人并没有能力继续青衣坊之前的计划,所以在雍王府我们带走俞毓之时,她也没有拼命拦住。而之后,必然是那个所谓的尊上找到了迎月,拉她入伙。这样一来,慕容裴和俞毓这两个人质才有有用之处。确认了这一点,那么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便在长安城内!”
“噢……”龙泽沉吟片刻:“你是说那群想要图谋不轨,怂恿西北叛乱的人在暗中捣鬼?”
“没错!西北叛乱结束的太过顺利,并没有动摇云照的根基。若我是他们,此时必然不会甘心失败。”
“所以他们抓住慕容裴和俞毓,以此来着要挟镇南王?这也说不通呀,一个小小的西山道,还能影响天下格局了不成?”
“不,龙大哥想错了,他们要的不是慕容桓的西山道,而是各地州府郡县臣工!西北平叛,慕容桓功劳最大,可以说功高盖主。此时的慕容桓是圣人面前的大红人,而朝廷更要仰仗慕容桓来威压蠢蠢欲动的反叛势力。各地的州府官员对于朝廷的局势并不关心,他们只在乎自己升官发财的道路顺畅与否,想要平步青云,直登中央,依附或讨好慕容桓,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依我看他慕容桓没有起兵造反的胆量,若是有心造反,何不于西北叛乱时举旗割据,到那时候天下三分也有他的一份……”
沈牧惊叹不已:“龙大哥,什么时候你也能看透这么关键的一节!你刚说的没错,慕容桓想反,必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里造反。一来朝廷经历西北叛乱,已经集结了数量众多的兵力在京城和各大关口防备,想要造反,难度很大。二来西山道里并没有太多兵力,而且五州之内皆有朝廷的驻军,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朝廷立刻便可在镇江府设立天堑,慕容桓根本难以渡过镇江。皇宫内的圣人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放慕容桓回府。”
沈牧顿了顿,又道:“而那群神秘人并不是要慕容桓造反。
只不过借助他的威望,扶持康王登基!”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和臭小子有关?”
“目前看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具体如何,我也不敢确认!”
“如若那厮当朝,真不知这天下要变成何等模样!”
“变成何样我不知道,反正可以推断的是,康王一旦登基,很可能就会被人架空皇权,继而改朝换代……”
龙泽惊愕道:“有这么严重?”
“有!很有可能!那些人布置的这么周全,他们敢于操纵朝政,就敢改朝换代!”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慕容王府所在。
递上拜贴,门童连忙将沈牧引到客房,自去请王爷驾临。
俄而,慕容桓并着慕容辉二人一同到达。进了房间,二人冲着沈牧拱手施礼,沈牧连忙回礼。
慕容桓道:“这个礼,沈先生应当得的。若无先生大智,真难王府只怕难以渡过难关。”
“王爷言重了……”对于慕容桓的大礼,沈牧焉敢轻受。
“那里,便不是为了镇南王府,为了天下百姓,本王于犬子也理当如此!”慕容桓哈哈一笑,招呼沈牧坐下。
慕容辉接口道:“听父王说先生在京城忙碌,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日夜兼程劳苦,我已令人准备了上房。先生可以暂且歇息,待夜幕星河,我等备薄酒一席,招待两位!”
沈牧连忙言谢:“王爷,其实这一趟过来人想问一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慕容辉自己早已学会了日行万里的道法,说了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下想问一句,裴公子是否已经回到府上!”
听到这里,慕容桓微微一惊,脸上的表情变幻无常:“裴儿,裴儿……”
“噢,舍弟目下正在书院修习。自京城回来之后,父王便责罚他进山学习。不知道先生找舍弟是有什么吩咐?”慕容辉面堆笑容:“说起这件事,我还要替舍弟赔个不是。”
“不敢当……”沈牧连忙恭却,耳听慕容辉如此言语,见他二人神色颇为异常,心念一转:“下官只是随口一问,这次回来说安排一些府上的事情,路过王府,特来拜会……舟车劳顿,有些儿倦了!”
“噢,快来人,带沈大人上房歇息。”见沈牧言累,慕容辉连忙冲着门外招呼。
沈牧客气一番,慕容桓又所以一阵客套,直言准备酒菜,今夜要请沈牧喝一场酩酊大醉。
到了偏房,龙泽才失笑道:“累?你又再演什么好戏?是不是听说慕容裴已经回府。乱了你的推测,故而才找个理由掩饰一番。”
沈牧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慕容裴果然被人擒住!”
“噢?可那小王爷不是说慕容裴在山中学习……”
“慕容桓何许人也,偌大的王府,随便择一处院子便可供慕容裴学习,还用得着送到书院。以慕容桓的性格,若真是责罚慕容裴学习的话,定然会小心看着,
以免在惹出祸端来!”沈牧坐到太师椅上,倒了一杯清水,仰头喝了。
“这么说慕容辉他们说了假话!”
“嗯……”沈牧颔首:“看来云照未来的国君非康王莫属了!”最后这一路说完,轻叹一声。
“要我说,管着劳什子作甚,该吃吃该喝喝,当下作乐当下快活……至于谁做国君谁当王爷,管咱们何事……”龙泽袍袖一翻,斜躺在榻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我原也并不想管这闲事,不过有言在先,要保俞毓姑娘安全归来。如今……看来咱们应当尽快赶回京城才是……”沈牧忧心忡忡,并不是因为康王、慕容裴,而是那个涉世不深的俞毓。
自己终究是马虎大意了,当时怎么没有想起来派几个人沿途护送。若是及时安排,或者就不会等到今日。
算起来,俞毓在那些人手里已经数月,也不知情况如何。想到她一副天真娇弱的模样,实在放心不下!
“我认为这酒还是要喝的,免得慕容桓起了疑心……要走也是喝了这顿酒……”
龙泽喃喃自语,自五龙山一路飞行,虽然不是特别饿劳累,可经历一场大战,这肚子里的酒虫早就上窜下跳了起来。听说有酒席,焉能不吃上一杯。
王府的酒,定然是人间美味。
沈牧并不知龙泽所想,不过龙泽说的对,既然慕容桓有心隐瞒,自己这样不辞而别,肯定会引起他的猜疑。若王府之内安插了神秘人的眼线,怕是会坏了计划。倒不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正已他二人的修为,赶回京城也只是一天时间。
大事当前,小心为妙。
皇城内,司礼监。
今日是司礼监三张票最后呈上的时间。这三张票写起来简单。可是投谁确是一件要了命的事。
齐王?康王?无论投谁,日后都将会被另外一人穿小鞋子。
这已经不是匿名投票,圣人是什么意思?偏要将司礼监推到这水火之中。
黄安来回踱步,他前两日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永宁帝的想法。可圣人嘴紧的很,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想要确切圣人的想法,看来并无可能。
司礼监的三张票,除了黄安、庄孙明外,另一张是司礼监的置书太监名叫王洪。
王洪眼见黄安、庄孙明在房内来回踱步,干咳一声:“两位公公,可曾想好了投给哪位王爷?”
庄孙明摇头:“投给谁?这事儿咱家也不知道哇!黄公公,圣人向来最荣宠你,你倒是觉得圣人这是何意?”
黄安道:“问了……圣人直说了句事由天定,咱家也不知该怎么办?”
“事由天定?”王洪重复一遍:“圣人当真这么说过?”
“可不是……”
“咱家明白了,这就是圣人的旨意!”
“噢?这……”黄、庄二人闻言,凑了过来,齐声问到:“这是何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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