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目清秀小太监蹑手蹑脚走上观刑台,那顶太监帽压的极低,似乎故意不让别人认出他,他从严不谲面前经过时,严不谲莫名这个太监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猛然,严不谲心里扑腾扑腾跳厉害,就在这个小太监上来之后,他突然察觉不对劲,感觉有股阴谋气息飘在身侧,挥之不去。
究竟是哪错了,高阳确实疯了,高阳确实私调五千兵逼近皇城,为了配合高阳,他出动隐藏许久的私兵一千,这一千兵力隐藏极好,只要不出动,在及时撤出,根本不可能发现。
该是没有问题,到底是哪错了?
不一会,小太监走至张知楚身侧,打开手上罪状开始宣读。
严不谲脑子轰得炸开,这个小太监是个女人,而且尤为熟悉,他还在思虑之时,甚至没听清楚小太监说得什么,一股巨大动静将他惊醒,他抬起头望去,见两个禁军将宣读罪状的小太监,死死按在地上。
只听他身旁的霍钦缔说道:“这个小太监胆子真大,把穆折清的罪状全部念成皇上罪状,真是该死!谁给他狗胆!”
严不谲猛地从座位起身:“什么?”
高阳从珠帘后走来,蹲下,目不转睛盯着小太监看,随后她脸上发出诡异的笑,她一把扯开小太监帽子,长发散开,众人看清楚小太监是女人。
这个女人严不谲认识,正是他的爱妾,给他生下长子的沈姨娘,他冲到沈姨娘身侧,真是沈姨娘,千真万确,他瞬间瞳孔放大,满眼惊恐地瘫坐在地,“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谁指使你这么做?”
长发散下,沈姨娘的容颜也算清俊貌美,她听见严不谲的质问,霎时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脸悲壮,随即,她用最快速度,掏出身上的匕首割喉自尽,临死前说的话是:“老爷,我知道你恨皇上害死了镇离王,妾本该死,妾......尽力了......”
严不谲终于明白,他中计了,这从始至终就是高阳设下一个局,沈姨娘用性命来诬陷自己,除了高阳,还有谁指使?
“镇国公主,沈姨娘用性命诬陷我,这只是小小的开头戏吧。”严不谲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他死死盯紧高阳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他根本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着了高阳的道。
高阳从容地上站起,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回应严不谲:“严大人,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不谲,你好大胆子,你竟敢怂恿你的妾室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和镇离王情同手足,绝不可能害镇离王!你......你身为宁王的舅舅,这大好前途,你真是愚不可极!”众人没有开口责问严不谲,独孤松拄着拐杖率先站起来,对着严不谲劈头盖脸骂道。
坐在独孤松身侧的庄长空连忙搀扶独孤松,“孤独大人,消消气,您老可别气到自己了。”
“我没有,是有人诬陷我,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会给宁王和诸位大人一个交待!”严不谲已经手足无措,他疯狂向庄长空暗示,庄长空毕竟是宁王的姨父,再如何庄长空不可能不管他,他要是完了,宁王就完了。
奈何庄长空似乎并不打算帮他。
这时李开和简漄走上台,李开走到穆哲枫面前汇报道:“穆将军,属下发现一支不明军隐秘在城外,属下将他们拿下,经拷问,副将承认是受严不谲命令。”
“什么......”严不谲崩溃地往后退去,被身后的宁王接住。
宁王张知楚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晕头转向,昨日舅舅明明跟他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穆哲枫和穆折清两兄弟的死期,怎么突然冒出一个沈姨娘,又突然冒出舅舅的私兵被查,“舅舅,这到底怎么回事?”
“高阳,你这个疯女人......”严不谲刚被张知楚扶着站稳,指着高阳骂。
“你放肆,身为臣下,怎能对镇国公主直呼其名!”独孤松拿着拐杖教训严不谲。
独孤松是刚正不阿的老臣,他唯大瑧律法是从,昔日他当堂谩骂高阳不守礼法,今日严不谲不敬镇国公主,他自然不会客气。
独孤松的呵斥,观刑台的几人都不曾附和,他们关注的焦点是,高阳和严不谲这场诡异的博弈,二人之间,有一人会败得一败涂地。
“穆哲枫,我私调一千兵,你可知道,你的女人调了多少?她调了五千兵,就埋伏在城外不远处,为了杀你!”严不谲转头对高阳说道:“要死,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死,就算我死了,宁王还会是储君!”
“严大人,您说什么胡话呢?”高阳一脸笑意,似乎成竹在胸,根本不将严不谲的威胁放在眼里。
“穆哲枫,你要光明正大包庇你的女人,我那一千人被你们查出来,另外五千没有找出来?镇国公主私调五千降军逼近皇城,意图还不够明显,反贼永远是反贼,父亲是高贼,他们兄妹两要继承高贼衣钵,要攻进皇城。”
严不谲不依不挠,他现在恨不得将高阳活活掐死,如此时刻,他大势已去,栽在穆哲枫手里是必然,但是高阳,也不会比他好。
高阳对简漄示意点头,简漄拿出一道手谕展开给严不谲和众人看,“严大人,镇国公主从没有调过陕西降军,这五千军乃是是虎贲军,穆折清行刑之日,担心鬼影劫法场。
镇国公主和鬼影有些恩怨,所以她主动要求她来调阅虎贲军,这道手谕不光有穆将军署名,还有宁王,南雄侯,襄侯爷的署名,你自己看。”
简漄的解释一出,严不谲知道自己彻底败了,高阳诱导他将隐藏多年的私兵调动,虽只一千人,但名不正言不顺。
其二,又指使沈姨娘用性命污蔑他对皇上不忠,而高阳自己从没有出动陕西降军,至始至终也没有杀穆哲枫的打算,高阳的目标根本不是穆哲枫,而是宁王。
所以高阳信誓旦旦说什么,杀穆哲枫,辅佐宁王控制京城,彻查雁门关旧案,还高贼清白,都是假的,高阳自导自演的戏相当成功,
“好啊,还有宁王的的署名......”严不谲看向搀扶自己的宁王,这个蠢外甥果然是无药可救。
“舅舅,我......我不知道!”张知楚大声解释。
“你自己署的签名,你不知道?”严不谲被张知楚气的胸口生疼,一把将张知楚推开。
“我真不记得我几时签过,定是那次高阳灌醉了我.....舅舅,我真的.....”
张知楚的话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音量几乎听不见,这样的解释毫无意义,所有百姓臣工眼睁睁看着,而他这个宁王就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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