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听了琮王的转述,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
眼下看来,皇帝只知道此事是四皇子的手笔,似乎尚不知晓自己也牵涉其中。但皇帝历来戒心重,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只是故作不知?
嗯,以皇帝的行事来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璃王心下忐忑,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盘算起来。得想个办法,把一切都摁死在琮王这个傻帽儿身上。可是,该怎样做才能令父皇完全相信呢?不行,他不能慌,他得镇定下来,仔细谋划。
“六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琮王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断催促着璃王想想办法。
璃王心里不胜其烦,面上却还得表现出恭敬的安抚他道:“四哥先别自乱了阵脚。父皇那边暂时还不知道会如何动作,也许只是怀疑道了四哥头上而已,若是有了证据,以皇后娘娘在宫中的耳目,不可能一丝风声都透不出来。
四哥目前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平时怎么样,今后就还怎么样。否则便可能引起父皇的怀疑。因为父皇很可能会留心四哥这边的动静。”
听他提到皇后,琮王的心才略略安定了些。那可是他的生母,真出了什么事绝不会袖手旁观。
可琮王想到另一件事,心里只觉得更加不安:“可那李氏,已经被赫连嫣然带走了!”
“你说什么?!”璃王听了,瞬间炸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琮王也是急得没了主意,并未留意到璃王一改往日的恭敬讨好的模样。
琮王有些心虚,低声道:“就在李氏被带回刑部大牢没多久的时候。盯梢的人没跟出去多远就失去了消息,到现在也没回来。
没有人知道她把李氏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叫你把这个有可能碍事的女人灭了口吗?”六皇子有些气急败坏,“你还信誓旦旦地说刑部大牢里你早就安排好了,李氏绝对活不过今日。
可结果呢?这件事可是你亲自交代给她的,怎么能任由别人将她带走,如今还不知去向?”
琮王觉得委屈:“我也没想到赫连嫣然竟然会那么快就出现在刑部大牢,就在我的人要杀死李氏之前。还差点被她当场抓住。
那两人吓得好半天都站不起来,等到能行动就跑来报信了,说什么也不肯再为本王办事了。
本王现在也很烦躁啊。本王可是亲口对李氏说了要如何做扣,如何应对审问,如何将屎盆子死死扣在白盛那厮的脑袋上。
一旦她当着父皇的面说出来,本王岂不是……岂不是就全完了?”
璃王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十分不妥,又换了副温和的神色劝慰道:“四哥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也说了,现在没人知道那个女子把李氏带去了哪里,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把人带走,应该是问了问出事情的真相。想为白盛报仇,她反而不太可能把李氏送到父皇跟前。
不管怎么说,父皇都不可能任由一个商贾之女来处置自己的儿子。所以四哥不必太过担心这一点。”
“怎么能不担心?”四皇子听完反而更害怕了,“由父皇处置,我好歹还能衣食不愁的过完此生,可若是落到赫连嫣然手里,就冲她对待灵玉的那股子狠戾,我也好不了多少,肯定会生不如死啊!”
璃王其实还挺想看到琮王落到那般凄惨的地步,只不过也就是想想过过瘾。
他微微一笑,对琮王道:“我的好四哥诶,你怎么糊涂了?
李氏的确可以向她交代真相,而你也完全可以不承认哪。
王妃嫂嫂还有王府里那么多的人都可以为你作证,你那一夜都不曾踏出琮王府一步。
他白盛是被人陷害的,你琮王就不能也是被人诬陷了?就不能是有人想一箭双雕,陷害两位王爷?
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是理,就看四哥会说不会说了。”
“对对对!本王就来个死不承认,反正他们也没证据。除了李氏,所有的相关知情人都已经被灭了口,死人可不会开口说话。”琮王咧开嘴,笑了,“还好六弟一语点醒梦中人。多谢你了。”说着,还亲热地拍了拍璃王的肩膀。
璃王心里嫌恶得不得了,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殷勤道:“为四哥分忧,是小弟的本分。四哥不必客气,有事尽管使唤小弟便是。”
安抚好了琮王,璃王命心腹带他下去休息。此时还是宵禁时分,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以琮王的那点胆子,一吓唬就全没了主意,很容易牵连到自己。
恰逢璃王近日新得了几位美人,还没来得及挨个享用,干脆把琮王塞进温柔乡,也能暂时换个清静。
安顿好了琮王,璃王早没了心思,一个人关起门来坐在书房里头疼。
他把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试图回忆起自己是否无意间泄露过对此事知情的蛛丝马迹。
可回想了半天,他只能记起那晚的他极度酣畅淋沥。一边想着白盛往后将要面临的凄惨境遇一面在李氏身上驰骋,璃王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畅快。
李氏梨花带雨的求饶更是惹得他兴致高昂,直折腾了大半夜。
现在想起来,璃王还有些意犹未尽。
可是,那晚他有没有说出什么要紧的话,他是当真记不得了。
看来是他大意了。
他本以为李氏发挥完自己的作用,琮王很快就不会让她再活着。可谁能想到,琮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竟连杀人灭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说起来都要怪赫连嫣然,那个可恶的商贾之女!
如不是她赶回来搅局,此刻的白盛已经是人人唾弃的乱伦淫棍了。结果被她三言两语就变成了遭人陷害的无辜之人,不仅更得百姓好感,还让皇帝对他也更亲近了不少。
看来,他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女。
虽然他安慰琮王时说得轻描淡写,可事实上却远没有那般轻易。
皇帝的一旦产生,轻易不会消去,尤其是琮王犯了大忌,折损了皇室颜面。如今,白盛是暂时动不得了,可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未免太可惜了。
不如趁此机会,先扳倒了琮王再说?
“真是可惜了。怎么说这个蠢货也是个极好的挡箭牌呢。”璃王不无遗憾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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