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公子在京都还有一处宅子?”阿裳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建筑不由得发出了感叹,“这都快要比上皇宫了吧。”
“那是。”敖夏颇为自豪,“这不过是本公子在人间的行宫罢了,是仿照我母妃寝宫建造的。如何?”敖夏牵着阿裳的手腕把她拽进行宫,两侧早已有侍女夹道问安,接下阿裳手中的行李。
“在京都建造如此庞大的宫殿,你我还堂而皇之的住了进去,会不会暴露身份?”阿裳下意识拽了拽敖夏的衣角,她可不想灯会还没看上就被抓了回去。
“放心吧,我施了法术,从外面看,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宅子,没有我的允许,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阿裳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适应,在雷音寺的时候虽然也有人伺候,但佛祖好清静,她的随身侍女不过云熙一人,哪里比得上敖夏这里,乌泱泱一大片,简直奢侈。想必是看出了阿裳的不自在,敖夏坐在主座上翘着手指头,“你,对,就是你,留下。其余人等,先下去吧。”
那姑娘像是得了大恩,连忙跪地拜谢。“她叫竹凉,以后就是你在京都的随身侍女了,接上云熙的位子。”敖夏无视了竹凉眼中的错愕,接着向阿裳解释,“你初次来人间,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我。竹凉虽然比不上云熙,但也是我这里顶聪明的人,我怕你......”
“怕我什么?”阿裳有些疑惑,难道她一个小小仙子也有叫西海龙太子害怕的地方?不过,随即她就自己想通了,想来是怕她日后回到雷音寺向佛祖告他的状。
“没什么。”敖夏慌忙又饮下一杯酒,他不过是怕她没人照顾不习惯,又怕她侍女太多也不习惯罢了,“先用膳吧。”
“也好。”阿裳点点头,赶了这些天的路,她又吃不惯那些干粮,每次都是为了不饿死而吃饭,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快朵颐之余,余光瞥见竹凉还跪在那里,便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擦了擦手和嘴,轻轻招呼竹凉起来。没想到那竹凉却盯着敖夏,眼眶泛红,“殿下没让奴婢起来,奴婢不敢。”
阿裳的手僵在半空中,抬也不是,收也不是。“无妨。”好在敖夏开口了,“我既然把你赐给橦裳仙子了,往后你便是她的人了。她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就是我的话你也可以不听。”
“奴婢惶恐。”这下竹凉的头埋得更深了。
“好了,你且过来。”阿裳又接着招手,看着竹凉总算是起身向她走来这才宽心,她刚想牵起竹凉的手说两句贴心话,却不曾想双手都泛着油光,只能不好意思地对着竹凉傻笑,“你叫竹凉?”
“是。”她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杨万里的诗句哦)阿裳点点头,好在她掌管藏经阁的时候也算是饱览群书,才能对上竹凉的名字,不至于出了洋相,“果然是美名配佳人。”
“仙子谬赞了。”竹凉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行了,行了,行了。”敖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头又是满饮一大杯,“你赶快用你的膳。”
阿裳冷哼一声,不去看他,埋头苦吃了起来。待她酒足饭饱之后,抬头再看,座上的敖夏依然酒不离手,像有心事一般,这样喝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殿下,饮酒伤身,还请殿下......”阿裳还没开口,竹凉的话就已经出去了,竹凉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敖夏打断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斜眼睥睨,语气出奇的冷漠,“你主子吃完了还不赶快带下去休息。”
“可是......”竹凉想必是关心敖夏极了,阿裳也于心不忍,“竹凉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你若是喝醉了,待会儿谁同我看灯会?”
“你一路赶来,舟车劳顿,看灯会也不在这一时。”敖夏皱起眉头,脸颊红扑扑的想必已是微醺。
“那不行。”阿裳同他据理力争,“我性子急,今天一定要看到灯会,不止今天,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
敖夏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行了,还不赶快沐浴更衣。”
“我要去灯会,才不要沐浴更衣呢。”阿裳不管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身上这绿衣裳都快穿成黑的了,我可不想出去了叫人家议论好好的公子哥带着个乞丐出门。”敖夏侧躺下眯起眼睛看着阿裳折返回来朝内殿走去,笑意尽收眼底。
阿裳再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青色长裙,衬得脸蛋更加俏丽,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原因,她的脸颊未施粉黛便透出醉人的桃红。敖夏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她的面前,从袖中掏出一支翡翠簪子插到阿裳的发髻上,又捧着她的脑袋双目死死地盯着,眼里能荡起波来,终是浅浅地笑了,“如此,才像个仙子。”
刚出门,阿裳就被这街上的繁华深深吸引了,难怪当初阿紫那么喜欢人间,虽说天上有仙山,美景醉仙人。但是也没人告诉过她凡间的景色也是一绝,原来凡间,这么有趣!
“那是什么?”阿裳的眼睛发着光,指着路边的小摊,满脸写着好奇。
“灯笼。”
“我要!”随即转到另一边,“这个呢?”
“糖人。”
“我也要!还有那个,也好看,我也想要。”
灯会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再加上妙龄的少女,少年大都喜欢在灯会上定情,敖夏有些后悔把阿裳打扮的如此动人了,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男子询问阿裳姓名,更不知引得多少男子驻足。他长叹一口气,“你呆在这里不许走动,我去都给你买回来。”
阿裳乖巧地点头,目送敖夏远去。“小绿姑娘?”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果然是下午刚刚分别的泽允,“好巧,你也来看灯会啊。”
“是啊,好巧。”泽允笑着点头。一点都不巧,他可是远远就盯上阿裳了,就等着他们主仆二人分开呢,毕竟,只要敖夏在,他的计划就不好实施,“我看着背影就觉得像姑娘,没想到果然是。小绿姑娘打扮起来,真是惊为天人,在下险些不敢和姑娘相认。”
阿裳不知该如何回他,只好低头傻笑。泽允趁着阿裳低头,迅速向阿裳身后的人眨眼确认暗号。即刻,一点寒光略过,泽允大喊道:“姑娘小心!”企图把阿裳护在身后。不曾想阿裳的反应如此之快,一手推开泽允随后转身飞起一脚踹在了蒙面客的胸口,将那人踹飞出去。按照陈管家的计划,这本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泽允只需要扮演受伤的英雄便可以得到美人的照顾,可是谁能想得到,谁能想得到啊!泽允痛心疾首,多好的机会啊,没了!
“你没事吧?”阿裳蹲下来看着因为自己大力出奇迹而摔出去的泽允,颇有些无奈,“是我没控制好力道。”
说话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泽允看着阿裳关切的表情,居然红了脸,痴痴地说道:“无事,可能是在下晚膳时贪杯了。”是的,这一刻,他只想醉倒在他的小绿姑娘的温柔乡里,完全不顾这个女人刚刚踢飞的手下现在何处。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噩梦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泽允不得不从地上站起来向敖夏打招呼。敖夏也是意料之中的略过了他,“怎么回事?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准走动等我回来吗?”他费力把胳膊上挂着的灯笼摘下来同手中的风车,糖人,糖葫芦,小面具......一起递给阿裳。
本来阿裳还要辩解两句,可是看到这些个好吃的好玩的,也就懒得和敖夏计较了。“既然想要的都得了,那我们便回去吧。”敖夏拎着她的后衣领,企图将阿裳这个活生生的人拎走,无奈低估了阿裳的体重,“可我们不是才刚出来吗?”
“你不是不知,我和某人呆在一块的时候就身体不适。”敖夏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起。
“那好吧,不过明天还得来。”善良的阿裳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一旁的泽允拼命咳嗽企图让敌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呦,你还在呢!”敖夏再次展现了他精湛的演技,“我身体不适,就不奉陪了,玩得尽兴。”说罢,便又拽着阿裳离去了。
“你的反噬还没有调理好吗?”阿裳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敖夏。
“我打遭到反噬开始,到现在,有空调理吗?”敖夏没好气的回她,她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如果不是她硬要出来,敖夏应该也不会如此不适吧。敖夏默不作声将阿裳拽到怀里,倚着她当拐杖,不知是身体实在难受,还是看见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难受,“稳当些。”他叮嘱阿裳,语气终于平和。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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