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处于战斗状态下的南宫秦可不想作为这一战公证人的南宫天一样有时间想这么多东西。
“望月斩!”
只见他一把将映照点点月光的望月剑从剑鞘里拔出,双手握住剑柄,汇聚剑气,斩出了一轮银白色的弯月,晶莹而无暇。
离开望月剑后,将黑夜照亮的望月斩变得愈发凝实,似乎是吸收了遍布于天地各处的皎洁月光,借助了月之力所带来的可怕力量,得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增幅。
可惜当实力相差两个小境界后,这样的增幅依旧是无用的,不过只是能延缓一下南宫秦与妖邪大战的进程,拖延一下节奏,根本无力改变最后的结果。
“来的好啊,我倒要看看在这般黑夜的笼罩下,你的望月斩相比之前,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巨镰重击!”
眼见银白弯月带着浩然气势而来,直面望月斩的妖邪不仅不惧,反而直接挥动起了手中的黑色巨镰,握住镰柄,侧身一扫,便扫出了一道在黑夜的掩映下无法看清的一幕。
搜!
刹那里,黑光与银光交错而开,几乎将黑夜点燃,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好似一个绚烂的烟火,在瞬息的美里点燃整个寂静的天幕。
碰!碰!碰!
这样的美不过一瞬,可怕的爆炸便从黑光与银光交错处荡漾而开,接连着一声巨响与一阵气浪,直接将对战的双方震退数步,尤其是疾风军的战士,有好几个都差点摔倒。
“御风箭阵!”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轮攻势即将结束之际,南宫秦却再次对着身后那些连身形都未稳住的战士吼了一声,再次下达了御风箭阵的打击。
话语未落,刚稳定身形的三百疾风军战士便紧咬着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御风箭射击前的一些列准备,成功将手中箭矢射了出去,以最为可怕角度。
不过提着一说的是,为了完成这次射击,不少没有从刚才震荡中恢复过来的疾风军战士硬生生的瞥出了内伤,嘴角边溢出微微的鲜血。
就算是那些没有受伤的战士,腰间的箭袋里也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箭,那最后一次发动御风箭阵的机会。
“望月如归!”
就在御风箭阵铺天盖地而出的那一刹那,南宫秦却是剑指明月,将汇聚无数剑气注入剑身之上,让此刻的望月剑散发出极其可怕的银光。
握住微微滚烫的剑柄,在万千利箭飞舞而出之际,他也向着妖邪发起了向死而生的冲锋,犹如箭阵之魂,人在,箭阵即在,人亡,箭阵即破。
“联合技吗,有意思,不过我妖邪纵横山庄数十年,靠的可不是一张嘴,靠的可是一次次的血战啊,这样的东西吓吓新手还可以,面对我,我只需以力破之!”
感受着阵阵入耳的破风之声,凝视着万千利箭里最为明亮的银白之箭,妖邪大笑了起来,在动用源气维持黑色铁铠的同时,竟将源源不断的源气连同杀气一同输入黑色巨镰内。
随着越来越多杀气与源气的注入,黯淡的巨镰仿佛苏醒般,其镰身各处竟闪耀起了可怕的红光,连同那层笼罩在其周围的杀气之环,看了便让人心悸。
“巨镰绝杀!”
下一刻,手握巨镰的妖邪便是腾空一斩,斩向那银光所在之处,直接无视了万千朝其射来的利箭,似乎有着以命搏命的意思。
“啊!啊!啊!”
可怕的嘶吼声中,闪耀起红光的巨镰与散发着银光的剑刃在众人注视间碰撞到了一起,散发的余波竟令空间都微微震荡了起来,可见这一击爆发的威能是有多么的恐怖。
碰!
下一秒,鲜血夹杂着破风之声自天而起,势不可挡的银光光芒当即朝后暴退,宛若一颗坠落的流星,在发出最为明亮的光芒后一瞬即逝。
滋!滋!滋!
虽然凭借着境界的优势,一镰直接将南宫秦震飞很远,可此刻的妖邪不也好受,无数青色箭矢遍布了他的全身,散发着可怕的谐振,竟直接粉碎了黑色之铠,再次给他造成了比之前还要可怖的疼痛。
噗嗤!
随着御风箭余威为散,可怕的大出血遍布在了妖邪身体的各处,以至于他连握住黑色巨镰的手都在无意识间松开了,任凭染着血的黑镰掉落在地,整个人显得痛苦不堪。
“南宫少主,没想到第一场对局就是如此精彩,我越来越期待后面的博弈了!”
见得漫天鲜血倒映在幽暗的眼眸深处,虚无自这一刻大笑了起来,道出了心中所想,似乎并不在台上之人的死活。
“精彩吗,虚无兄,漫天血落,这是杀局啊,若你我不出手加以干涉,两人必死一人。”
转身瞥了一眼身旁的虚无,南宫天却是深叹了一口气,话语里尽是无奈。
战以至此,他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这一博弈的结局。
或许,如此选择就会有如此结局。
奇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南宫秦,你输了,你击溃了我的黑色魔铠,击破了我的巨镰绝杀,可你的御风箭阵与望月如归同样是被我破了,看看你腹部的那个口子,你已经没有能力与我一战了!”
阵阵剧痛渐渐变得平缓,倚靠着散发红光的黑色巨镰,妖邪艰难的站了起来,以一种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凝视着倒飞在远处,倒地不起的南宫秦,大笑道。
他知道,在破开望月剑,重创南宫秦的腹部之际便已知道,这一招已然是自己赢了。
“我确实没有了战斗的能力,可我的战士还有,疾风军战士,听我号令,御风箭阵!”
微微睁开流血的眼眸,南宫秦扫视着周围模糊的一切,踹息了数口后,终于艰难的开口道。
“什么,我怎么忘了这群家伙,该死!”
一听到御风箭阵,妖邪顿感万念俱灰,若是真的再让他面对一次御风箭阵,除非虚无愿意放弃此局,出手相救,不让自己真的是走远了。
滴答!滴答!滴答!
紧张的气氛在时间流动里愈发浓烈,每一秒过的都是那般的缓慢,慢的让人听得到心跳动的声音,慢的让人听得到风吹过的声音,慢的让人能清晰的听到一切,却又不知道那一切的真的是一切吗?
不知过了多少秒,本该到来的漫天利箭却是迟迟未到,引得妖邪与南宫秦同时扫视起那些疾风军战士所在的地方,心生困惑。
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令妖邪大喜,让南宫秦近乎肝肠寸断。
原来三百疾风军战士在射完那一轮御风箭阵后,皆已脱力倒地,根本没机会射出最后的一箭。
也就是说,此刻场上已然悄无声息的演变成为了真男人间的单挑,不会出现其他的东西了。
“是你输了,南宫秦,那些战士都倒地了,你又拿什么跟我斗,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投降或是让我割下你的头颅,你自己选吧!”
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已然得知疾风军战士没有作战能力的妖邪大笑了起来,带着嘲弄的意味,冷冷的开口道,语气里尽是得意之情。
“不,我不可能输,我还有那一招,我不会输得!”
可此刻的南宫秦已然疯狂,哪里还顾得上这一切,他明白,自己要使用那一招了。
“月圆即残!”
只见刺向敌人的利刃突然转向自己,南宫秦明白,只要用上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杀技,妖邪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会为其陪葬。
这便是代价。
碰!
可剑未入腹,便被一阵罡风震到了不远处,直直插在了赤地上,那般光洁,那般刺眼。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令南宫秦顿感一阵天昏地暗,一时间显得不知所措,呆呆朝旁望去。
“够了,秦叔叔,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人未见到,熟悉的话语先入耳畔,让南宫秦清晰的明白,打断自己的是谁。
“对不起,少主,我还是输了。”
既然南宫天已然出现在身旁,南宫秦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即咬着牙,任凭苦涩的话语从口中说出。
“还会有机会的,秦叔叔,我相信下一次,你必然会证明自己,用的是力量与决心,而非生命。”
微微一笑,南宫天并未因这一战的落败而感到悲戚,反而安慰起了身旁之人。
紧接着,他又看向不远处注视着一切的虚无,开口道:“这一局,我们洛阳认输!”
“南宫少主气度过人,这一点,虚无佩服,若是少主执意此局,恐怕胜负尚未可知,我能感受到这位将军要用的这一招妖邪未必能够接下,只是月圆即残,残的是对面,亦是自我,又有何意义呢,留下的不过是给身旁之人无尽的痛苦罢了。”
面对南宫天的率先出手,见证了这一幕的虚无当即微微感慨了一句,道出了心中所想。
“你说的不错,虚无兄,正是如此,我才希望秦叔叔不会因为一场战斗而付出如此代价,虽然这一次,我洛阳未能拔得头筹,但我相信,接下来的一切会比你想象的更加精彩的!”
听完虚无所言的这番话,南宫天自感确实如此,不再多言,只微微附和了两句。
紧接着,他便招呼起剩余的两百疾风军战士,帮助其安顿已然失去战力的其余三百人,将他们都抬到内府里进行休憩整顿,自己则是照顾起了南宫秦,让风陌用疾风剑气助其疗伤。
反观作为这一战获胜者妖邪,就没这么幸运了,只因天罗一方的五人所学皆为只攻不守,完全没有疗伤的技能,他便被顺理成章的丢在了一旁,靠着自身的恢复力进行疗伤,速度跟乌龟爬一样的慢,似乎没个几天几夜是恢复不了伤势的。
这么一比,妖邪似乎像极了那些立下赫赫战功,却在人生路上更为倒霉的人,印证着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古话
不过再想了一想后,沉默的空寂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颗丹药,丢给了妖邪,似乎是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帮助拉他一把的样子,让人颇为不解。
毕竟归根结底而言,天罗五大传奇杀神不过是为了共同利益才走到一起的陌生人罢了,只要最后的那个目的能够达到,他们根本犯不着为其他人着想,哪怕其他人死了,也大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可如今,空寂却选择帮助妖邪,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认为妖邪对后面的计划还有作用。
这一幕被南宫天尽收眼下,令他又想了许多事情,在脑海里更为紧密的部署着自己的计划。
不过眼下用于中间休息的十分钟即将过去,扫视完周围之人的他也由于第一战的失利改变了部署,重新决定了第二战的人选,做出了颇为无奈的决定。
可以说,若是第一战赢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将很时轻松,虚无也将被其逼上不可能赢的绝路,洛阳一方可以说是胜券稳握了。
只可惜,第一战输了,这虽在意料之中,却也令南宫天必须冒险一搏。
滴答!滴答!滴答!
最后的时间已然到来,在第十分钟的末尾,早已做出决定的南宫天重新回到了象征着博弈见证人的座位旁边,站了起来,开口吼道:“这一战,洛阳将派出剑心将军,不知天罗一方由何人出战?”
“涟漪杀神。”
南宫天的话语刚落,虚无的回答便已在不假思索中徐徐到来,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我?”
听得与剑心对阵的是自己,涟漪当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当即开口反问道。
“难道你想对阵风陌,还是想与南宫少主亲自过两招?”
面对涟漪的这一疑问,虚无用了同样的方法反问涟漪,搞的涟漪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思索一番后,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剑心竟已是洛阳方面除了南宫秦外整体实力最差的一人,不禁再次暗暗感慨洛阳这个由数位天之骄子组成联盟的可怕之处。
“那么,剑心将军赐教了,希望等会看在在下是女儿身的份上,怜香惜玉点,别打脸啊!”
想清楚一切后,只见没有任何疑惑的涟漪踱步上前,故作一副妩媚样,发出了羞滴滴的娇声,弄得众多疾风军战士心里很是痒痒。
“博弈如战场,军人的天职乃是保家卫国,因此在我眼里,男儿女儿皆一样,皆是窥视我洛阳的入侵者,都该付出巨大的代价!”
若是可番话说给风陌与南宫天听,两人或许还会酌情应答两句,不至于这么快的撕破脸皮。
可惜涟漪遇到的是剑心,洛阳城五人里算是最为坚毅与刚正不阿的那位,当巨大的责任落于肩膀时,在他眼里只有九个字,完成它,扫清一切障碍。
只见话语刚落,尘封已久的雷缠蛇剑便已出鞘,被一双看起来并未粗壮,却是格外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与握剑的那个人一同朝涟漪杀去,是那般的坚决,没有留下任何退路。
“水波动!”
眼间剑心紧握惊雷剑朝自己杀来,涟漪哪里还敢犹豫什么,急忙双手结印,以气生水,散发一阵携带巨大冲击力的水波,震向四周,生怕被剑心近了身,再次上扬之前的悲剧。
毕竟之前那一战,被沉雷地狱电的死去活来的痛楚依旧在涟漪的脑海里回荡,若非剩下那几个人实力更为的深不可测,她是真的不想与属性和自己相生相克的剑心对阵。
“雷斩!”
体内的剑气疯狂运转,手中的雷缠蛇剑剑芒大盛,面对势不可挡的水波动,双手握住雷缠蛇剑的剑心劈出了气势恢宏的一斩,斩出了道道九天之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碰!
不过交错一瞬,看似宏大的水波动竟是硬生生的被堪比半步神器的雷缠蛇剑劈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使得手握其的剑心继续一往无前的朝涟漪斩去,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该死,水遁!”
妩媚的眼眸被冲天的雷光所遮掩,涟漪自知若是被雷斩正面击中,少说血流不止,倒霉一点的话被一招重创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急忙使出了保命的手段。
下一瞬,凝结完某种手法的她便化为一阵水雾,朝四周散去,融入了没有被雷斩破坏的水波动里,整个人便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扫八方!”
眼见雷斩落空,尚未收力的剑心借助雷斩残余的威力,竟直接使出了下一波攻势。
只见散发着无限雷光的雷缠蛇剑在剑心的操纵下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横扫一圈,竟斩出了比水波动范围还要大,速度还要快的“雷波动”,封死了涟漪的所有退路。
“这混小子怎么这么猛啊,这不是要把老娘给逼上绝路么,要不是有那该死的十招之约,老娘早不和你这混球继续玩了!”
在剑心如此可怕的攻势下,涟漪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内心更是萌生起了退堂鼓。
可眼下十招之约尚且不过四招,根本没有达到能够认输的条件,唯有继续顶下去,使用浑身解数拖延时间,方才有一线生机。
“水帘!”
知道时机未到,也明白剑心的雷扫八方威力并不低于雷斩,涟漪当即双手结印,将四散而开的水波动收回,组成了一道将她与雷扫八方阻隔在外的水幕,形成了最为坚固的屏障。
碰!
下一瞬,一声巨响里,雷扫八方便重重轰击在了水帘各处,其所附带的雷之力更是在轰击的一刻散落在了组成水帘的每一滴水中,让整个水帘都发出着“滋,滋,滋”的声响,充分展示了何为水能导电。
轰!
水帘与雷扫八方的对轰不过一瞬,雷扫八方所带来的恐怖冲击力便将水帘冲的漫天而飞,不少四散的水滴在飞溅的过程落到了涟漪身上,竟冒起了白烟,将涟漪的衣服直接融化了不少的同时,其所附带的可怕热量让涟漪散发出尖锐的叫喊。
此刻,唯有被泼了个临头雨的涟漪明白这些平日里看似没有任何危害的水滴所附着的杀伤力有多么的恐怖,在被雷扫八方的电流所充斥后,犹如无数条高压线同时入水,产生的热量是无可估量的,等同于无数短路同时在水幕各处交汇而错。
若非水帘在刚产生恐怖热量的一瞬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打散,那般热量足以将水帘瞬息蒸发,变成更为带着灼热温度的水蒸气,散落四方。
“啊!啊!啊!”
感受着浑身各处散发而来的剧痛,此刻的涟漪近乎昏厥,可她也清晰的明白,十招之约尚且还有半数,她必须再次集中精神,投入这不得不打的战斗。
“雷落!”
此刻的剑心哪里会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当即集中惊雷剑气,聚集力量为一,将雷缠蛇剑剑指天穹,任凭一道恐怖的雷电之力从雷缠蛇剑之上脱离而出,朝天射去。
庞大的雷光破开了夜的幽静,几乎将这片天地完全照亮,耀眼的让人倍感迷离,几乎到了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可见其威之强。
“涟漪!”
感受着庞大雷光所带来的可怕威慑力,站于一旁得焚无心神骇然,急忙怒吼一声,凝聚无数源气于周身,似乎想要出手打断这一场生死一战。
“放松点,焚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继续看下去,十招之约未到,我不允许你出手!”
可下一秒,杀气组成的利刃便已架在了焚无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出手的空寂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双血色的眼在这一刻幽光四射,话语更是毫不掩饰其中蕴含的杀意。
这一出手,便是他对涟漪,焚无两人支持十招之约,挫败自己击杀风雨大计的报复,很是赤裸裸,却也让人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南宫少主见笑了,十招之约尚未过,我天罗一方自会履行约定。”
见得空寂抢先自己出手,坐于南宫天身旁的虚无当即儒雅一笑,很是平淡的开口道。
涟漪的生死,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能让虚无关注的,是一场博弈的本身。
就这般,此刻的涟漪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孤立无援,剩余的五招,无人知晓她是否能够扛过,也无人关心这一点。
只是当焚无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之际,涟漪痛苦的脸上才恢复了数分,四散的精神也随之恢复了一些,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空无一物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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