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弈歌

第二卷 朝问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人很贱

    
    突如其来的撞击险些让石世藩昏厥过去,后颈出传来的疼痛感极其的真实,也不过几息时间,胸口便难受起来,伴随着阵阵袭来的呕吐感,大脑在这一瞬间无法思考。
    这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伤害,记得上一次,还是石嵩所做,但直到他显露出那般让人恐怖的智慧后,石嵩可是当宝贝一般爱护,尤其是他的大脑,然而今日,却因为李箫再一次体验到,很疼,真的很疼,就像是后颈被人用重物打了一闷棍似的,再贴切点,便是整个后背都被人抽打。
    忍着疼痛感与喉咙处传来的酸楚,石世藩挤出一抹笑容,“看来是说到禁脔了,如何,李公子,可是考虑好了。”
    “考虑你马!”实在是看不惯石世藩这般让人作呕的表情,李箫骂出了再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脏话,没什么需要考虑,面前的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在找死。
    因为顾忌杀了石世藩之后的一切后果,所以他一直在忍耐,临安县王宅一事,草菅人命,随意残骸平民百姓,为得竟然只是要拉着他入局,今日蓬莱仙居,又是这般的找死。是的,他也曾设计过周舒移,可也没这般用人性,周参军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清楚,如果今日后者没能忍住,失手杀了王语嫣,相信,往后的日子周参军将会一直陷在懊悔不安之中,在严重些,甚至会自尽谢罪。
    所以今日石世藩的安排,并不只是为了杀一人,而是无视周舒移跟王语嫣二人的性命。这般贼人,当是人人得而诛之,可偏偏此人的地位不简单,石府长子,一旦死了,将会迎来石府无穷无尽的报复,虎落平阳,也当有几分余力,像石府这般的虎,所进行的反扑,怕是如今的昊国没几人能扛得住。
    他一人倒不怕,只是苏州,楚逸楚歆儿等人,他可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牵连到后者他们。然而石世藩竟然步步紧逼,需要对苏州动手,确实是禁脔,禁脔到即便知道楚逸的本事也完全无法忍耐,所以出手的,但没有下死手,他知道,今日如果石世藩死在蓬莱仙居,不单单他会有麻烦,玉仙儿这更会被牵扯。
    听到李箫的骂声,石世藩愣了片刻,没有听懂,但还是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李箫的怒火,不过却没有任何惊慌,接着一笑,开口道:“李公子啊李公子,明明有常人所不及的本事,可为何这般婆婆妈妈,下一盘棋而已,若是出事了,也是下边的人先扛着。”
    “若是李公子怕事,那大可不必,石府虽然不如皇帝陛下,但一般的小事还是能处理的,只要不涉及皇权,那便没什么好怕的,石某也可以承诺,皇权之下的麻烦,保你不死,六部之下的琐事,你我安然无恙,可还行?毕竟我可还想与李公子你多下几盘。”
    下的什么棋,以石世藩的尿性,自然下的是这天下苍生的棋,用人心,用人命来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这样的人就是闲惯了,但凡有麻烦事缠身,也不会这般挥霍。
    李箫不喜欢这样的事,可今日似乎没有理由继续拒绝,而且石世藩的的确确已经触及了底线,在忍下去,就真变成了忍者神龟,可若是答应,那便是正中下怀。
    凝思片刻,他松开手,站起身,往外头走去,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路过凌乱的案几,看着上边东倒西歪的杯盏,伸手取过一只,久久不语。
    石世藩嘴角微微翘起,拍了拍衣衫上沾染了的尘灰,打开在刚才冲击中陨落的折扇,随意扇着,“李箫,你的顾忌太多了,所以今天的我有恃无恐,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所谓的情义,也只是用来维系权力的工具罢了。”
    “别拿我跟你这种人相提并论。”李箫回口道。
    家庭决定性格,石世藩如今的模样便是他家庭所造成的的缘故,不然一个正常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以石府的历史来说,做到如今的地位,期间必然是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石相此人不了解,但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石世藩这个人,而是跟重视石世藩的计谋。
    是个可怜人,只是将自身的可怜牵扯到他人,便有些过分,
    “你我有什么区别?可别说苏州楚家收养你这个义子没有其他目的。”石世藩坐在床榻上,没有起身,背后不经意沁出几分冷汗,这是刚才被李箫推到床上时候出现的,此时尚在,“若真没有别的目的,便不会让你来这千里外的京师城,更不会让你跟皇家扯上关系,这一点你自己也是知道,所以说,你我二人是同类,都是被人利用。”
    “闭嘴!”李箫怒吼一声。当初楚逸是怎么想的,他不在乎,那些计划中的人是谁他也不愿去猜测,没错,石世藩说的很对,楚府收养他的目的不纯,也自然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计划,饶人烦,他也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楚家以及罗玛、孙邈等人对他的爱,这是真实存在的。
    他与石世藩相似,但又不同。后者没有体验过人情冷暖,生活在那般的环境所以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些话,而他不一样,如今,楚家是他最后的港湾,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楚家。因此他不想听见石世藩用其自己的世界观来看待楚府,石世藩不配。
    石世藩愣了一瞬,接着大声笑道:“李箫,这是事实,你又何必躲避,像我一般,大方些面对不就好了。人就是这样,站得越高,越能看清一切。”
    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而且还是不断的触及对方的底线,像这样的人不多见,尤其是石世藩这样,明知对方能杀了自己,却还是找死。
    “事实个屁!”李箫转过身,一把将手中瓷杯捏成粉碎,眼中是愤怒。
    此时此刻,他怒的并不是石世藩还在诋毁楚府,而是他不断贬低人,虽说石世藩也是可怜人,但此人的可恨程度不比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要低。
    “你还在逃避,李箫!”石世藩嘲讽道,对于李箫,他开始渐渐失望,同时却也很满意对方的反应,是一种满足,满足于他已经抓住了对方,这种感觉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
    “咔嚓!”李箫一掌拍在案几上,一把取过瓷杯碎片,抬手便要用上真气。
    是真动了杀心,在这个时候,怕是很少有人能挡住李箫,挡住一个八品高手的一击,而石世藩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人,即便是练过几年武艺,也断然无法挡得住。
    “草拟吗!”再度爆粗口,李箫抬起手,顺着桌沿,只片刻几息,便将瓷片边缘打磨锋利,接着用双指指夹住,就要动手。
    “住手!”“地”字三号的房门被一掌推开,紧接着便是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如沐春风。
    被传来的声音短暂吸引,李箫回过神,侧目看去,是玉仙儿跟玉仙居的春困夏乏二女。三女皆戴着一布丝巾遮住美颜。
    很是气愤,刚才周舒移那边发生异样的时候,玉仙儿却没有出现,石世藩在这放肆所为的时候也袖手旁观,然而却在自己准备动手的一瞬突然出现。他知道,玉仙儿顾虑的也很多,毕竟是石府长子,当朝右相之子,可这厮实在是太过分,见着想杀,闻着怒斥。
    回过头,双眸微微缩紧,开口问道:“玉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逛逛?”
    蓬莱仙居是玉仙儿的没错,但玉仙儿早已经数年不曾踏足,今日突然出现,确实让人一惊。
    听出李箫语气中的不满,玉仙儿只是报之一笑。她知道此时的前者在埋怨,但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出现制止李箫,虽然下边有石府的人,可那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出手,是在观望,还是石世藩早有安排,这无从得知,可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李箫出手了,接下来回惹上麻烦,不只是玉仙居,更是他。
    “好歹也是玉仙居的地方,二位将此房间毁得这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玉仙儿越过李箫,看向石世藩,笑着说道。
    本不愿管事,但再放任下去,将会无法控制。
    石世藩看了眼李箫,见后者表情更是一阵满意,接着贪婪了看着玉仙儿,后者的绝世容颜让他一阵欣然,这等美人可不是他府里的那些胭脂俗粉能够比的,若是能将此女掳回府里,夜夜笙歌,该是一桩多好的美事。这等的女人,也该被他征服,清冷的表情越看越让人把持不住,按耐住心中的躁动,他开口说道:“一点小事,竟然惹得玉掌柜的出面,石某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好了,今日所有的损失,都由石某一人承担,若还不行,玉掌柜大可以去府里找石某。”
    心知石世藩心思的玉仙儿淡淡一笑,摆摆手说道:“哪敢让石公子破费,不过是几百两的损失,玉仙居也没看在眼里,只要二位安然离开便好。”
    “李某告辞。”李箫冷哼一声,便要离开。
    “李箫……”夏乏不知怎地,看着这样的李箫,心中百味杂陈,不似初见时候的洒脱调皮,此刻竟是陌生的让人害怕。
    “李公子慢走!”石世藩一脸的轻松,折扇夹在双指中,拱拱手笑道。
    未等他放下手,便听见“嗖”的一声,一点细小的物件从他耳边穿过,接着深深嵌入其身后的墙上,碎末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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